第4章 你这个臭外婆（2/2）

他很安静地看着我，就在警车呼啸而去的一霎那，我听到他跟我说。</p>

“简寺鹿，如果你没那么锋利，我至少能让你待在我身边。”</p>

如果不是警察一左一右夹着我，我一定会把身体探出车窗，一巴掌把他掀翻。</p>

我被捉进了警察局，在养了我二十年的外婆去世的当天。</p>

今天是我经历过的二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初冬。</p>

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寒意从脚底板钻进去，然后又从我的头顶钻出来。</p>

彻骨的寒包围着我。</p>

没人审问我，只是把我丢进了一个大房间里，很多人关在一起的地方。</p>

我听见有人在议论我：“你看那女的，脖子上戴的项链是名牌哎！”</p>

然后，两个胖女人就过来抢我的项链了。</p>

从小到大，没人敢抢我的东西，也没人能抢得走我的东西。</p>

我一拳打在胖女人的眼睛上，另一脚踹在另一个胖女人的肚子上。</p>

再然后，变成了群殴。</p>

再再然后，我被警察给带出去，坐在大厅里。</p>

我的眼角破了，痛的厉害。</p>

我从小就爱打架，人们爱叫很泼辣的女生小辣椒，叫我呢则是魔鬼椒。</p>

他们不明白，你不咬我当然不会感觉到辣，谁让你们招惹我呢？</p>

外婆呢，就每次亲自给我上药，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呀转，就是不掉下来。</p>

她一边给我上药一边骂我：“有本事打架就有本事别受伤啊！”</p>

我每次都回嘴：“他们伤的比我重多了！”</p>

“你这个死妮子。”</p>

“你这个臭外婆。”</p>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揉了一下，鼻子也破了，痛的我流下眼泪。</p>

我以为警察会批评教育我，但是他们却告诉我：“你可以走了。”</p>

我很惊愕，但是放我走我没道理不走。</p>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警察局的大门，本来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被放了，不过当我看到立在门口一棵大榕树下的容衍的时候，我就明白了。</p>

他换了白天的礼服，穿着墨绿色的风衣，跟头顶上的树冠的颜色差点就要融为一体了。</p>

我走过去，树叶落下来砸在我脸上，老大的一片像是一只巴掌一样在打我。</p>

“榕树招阴，别在树底下待着。”</p>

我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p>

我好像脱臼了，痛的我像鹅一样叫：“痛痛痛...”</p>

他完全没用同情心，也不放手，像是复读机一样念他下午跟我说的那几个字：“芷安在哪里？”</p>

我擦，我都把白芷安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了。</p>

我痛的头发晕，扯住容衍的衣襟才能站得稳。</p>

“你把她关在哪里？你不是说只有半个小时的氧气？”他捏着我的肩膀，我痛的脸像变形金刚一般变了形。</p>

“那正好，反正也过了时间，就不用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