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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面对冕旒的挑衅也不恼,他冷笑一声道:“戏要人多才有的演,独角戏有什么可看的呢?”
冕旒皱眉,随即道:“好。”
以二人的功力自然不会被人发现,他们跳到正殿的屋顶上,甚至不需要揭开瓦片,只要用内力聚集在双耳便可轻易的听到里面的对话。玉罗刹的武功甚为诡秘,他也并不打算揭开脚下的琉璃瓦,只是潇洒的端坐在顶端的青铜像边上,却正好完美的遮住了下方巡视者的视线,占据了这极好的死角。冕旒无奈之下只能尽可能的矮下身子,一边听着里面的话一边注意巡逻者的来去。
不料里面却突然传来一个震惊的声音:“你没有中我的迷魂蛊毒?!”
正是鹫鸿的声音……也是宫九的声音。
这还是冕旒第一次听到这个嗓音明显发出了震惊的音调,这个人在冕旒的记忆中一直都是沉稳而文雅的,即使他再怎么自负和高傲,他们相处时对方都压制着这种盛气凌人,他很聪明,总是胜券在握,不应该发出这种声音。
“你很失望吗?”陆小凤的声音冷冷道:“真是没想到,宫九,你竟然就是那太平王世子,你不仅变态,还残忍,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
宫九冷笑一声:“即使你没中毒又怎么样,就算西门吹雪擒住了我,可沙曼还在我手上,那东西也在我手上。门外亦有铁弓数百和无数武林高手,难道你们认为自己逃得出去?”
西门吹雪竟然也在里面吗?冕旒心中惊讶不已,便听西门吹雪道:“东西。”
宫九冷笑:“你觉得我会给你?”
冕旒没有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这个时候又听一个陌生的声音沉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真是可笑!”宫九愤然道:“你杀死了我的母亲,却要问我为什么要报仇吗?”
冕旒抬头看向玉罗刹,对方的嘴角依旧是隐隐含笑,仿佛什么消息都不能惊动他一般。冕旒突然想起了十年前最后见到宫九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一次见面的宫九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对方千里迢迢只为见他一面,所言所语都是忽上忽下似乎漫无边际。如今想来,只怕从那个时候起仇恨就已经埋在心底。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太平王缓缓道:“你因为这个想要杀我?”
室内中宫九的的手紧握着一位红衣的美女雪白纤细的脖颈,虽然那只是一只手,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无法拗断那美女的脖子。而那美女身姿极为妖娆,表情却冷冷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脖颈中的那只手。而宫九的脖子上则贴着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但他同样也不在意:“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你杀了那么多的人,秘密组织了无名岛,抢了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还想要陆小凤替你背了黑锅,杀了我?最后呢?你还想要登上皇位对吗?”太平王淡淡道:“为了这个理由,你甚至不惜窜通外敌,毁我汉人江山。”
西门吹雪依旧冷冷的站在那里,他横着剑,甚至不屑将目光放在那个让他作呕的变态身上。陆小凤闻此心中也极为震惊,但是宫九却对秘密被道破并不惊讶。他淡淡道:“你果然都知道。”
太平王长叹一声:“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们。”
宫九不屑道:“你没有选择。”
太平王闭上了眼睛,他最后道:“你母亲不是我杀的。”
宫九脸色大变,他锐利的眼睛扫在太平王的脸上,冷喝道:“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并不是我杀死的,她是自杀而死。”太平王缓缓说道:“她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密谋与我相遇成婚,却不料我二人真心相爱。事发之时她为了不连累我自杀身亡,我不愿你心中留下阴影,故而从未严明真相,却不料你……唉。”
宫九的眼角抽搐,怒喝道:“你开什么玩笑!”
太平王已然不欲多言,他觉得很累,非常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心爱的女人和疼爱的儿子相继死在自己面前的。只是宫九所犯之事罪无可恕,即使他愿意付出一切来为宫九尝罪,皇帝也不能容他。
宫九粗喘着,狠狠瞪着太平王的背影。陆小凤皱眉道:“宫九,放了沙曼。你的势力皆由武力组成,若你身死,他们自会散去,我和西门足以吐出重围。你放了沙曼,我给你个痛快。”
宫九冷笑道:“就凭你?”
西门吹雪已经极为不耐烦,长剑在宫九脖颈留下深深的血痕,冷冷道:“东西还来。”
“还来?怎么可能。”宫九眉眼微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温柔道:“只要叶孤城死了,冕旒唯一的牵绊便是我,他便只是属于我一人的剑圣,即使我死去了也会是他的剑灵。我怎会把那东西还你?哈,当然,等你死了,我自会将那东西放回你身上——以碎片的形式。”
“形式”二字话音未落,宫九竟然豁然动手!西门吹雪骤然挥剑,长剑割破了宫九的皮肤,深入血肉,几乎要切断喉管!然而宫九身法快如鬼魅,竟是在绝境中肉掌翻飞,一掌打向西门吹雪,另一只手竟生生握住了西门的长剑!被宫九擒住的红衣女子沙曼立刻跑到陆小凤怀中,而宫九也顺势带着满身的鲜血飞出门外一声长啸!
时间不过只走了瞬息,甚至连喝了一口水咽下的时间还不到。只见无数铁卫涌进王府花园,冰冷的箭矢直至门内几人。
宫九冷笑道:“不论你今日所言是真是假,都必须死在这里了!”
走出来的太平王还没来得及说话,众人就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是一个很冷的声音,对方压低了嗓子,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宫九脸上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