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绸缪（高殷）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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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与大庆殿的殿前宴会，热热闹闹地一直持续到了将近中午。高殷作为皇城之主，肯定不能让宾客专门嘱咐皮由，让他把能搬来的炭盆、香炉统统搬进帷幕，用人造暖气将凶恶的冬将军强行击退。他还把长秋寺卿叫了过来，让这个专管服侍皇后的宦官头目，在大齐朝的新皇后面前，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正式认主。

忙完了这些，接下来就是大喜之日必然会有的喝酒了。在大庆殿的会场，老高家子弟、三品以上在京高官来了有两百多人。不过，他们是不敢给天子硬灌酒的，礼仪也不允许，而高殷也乐得顺水推舟。换上便服以后，他举杯祝了一次酒，又和平素最亲的堂弟高延宗碰了一杯，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在垂拱殿那边，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九叔高湛非常收敛，只敬了天子一杯，但四叔、十叔、十一叔却是热情异常，他们个个都是满腹经纶，用起典来一套一套，只用短短一小会儿就把高殷说的头昏脑胀，苦着面孔一饮再饮。李家那边，太后的两位兄长起先非常拘谨，但是老高家的欢乐气氛很快就传染开来，没过多久，他们也一前一后端着酒杯走过来，“臣诚惶诚恐，至此普天同庆之日……”

等高殷喝完一整圈，他已经是头晕目眩，看天望地都是重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抬上步舆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宫人眼中是个什么模样，不过从刘桃枝专程赶来帮忙来看，他这次的确喝的比较失态。

人喝高了，那肯定是赶紧找地方睡觉醒酒。大庆殿、紫宸殿，还有小朝会时使用的文德殿，高殷是肯定不去的，要去，当然是去龙床所在的坤宁殿。穿过垂拱殿，进入皇帝的日常生活区，向北第二间殿堂就是。软床软塌软枕头啊，朕来找你们啦~

当高殷恢复神智的时候，星星早已经挂在了天上。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索佩刀“月华”，结果不仅刀没找到，而且还因为起身太急，一下子牵引到了脑袋。

疼痛在脑仁深处炸响，让他险些两眼一黑，再度晕睡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往头壳里灌上一百枚铁蒺藜，然后把人倒提起来拼命摇晃。高殷扶住床帮，眼冒金星连着干呕了三次，但他的胃里早已空空荡荡，连一滴胃液都没有挤出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大齐天子把缎面棉被掀到一边，用指节用力顶住太阳穴，小心翼翼地、异常缓慢地把上半身抬起来。头痛——恶心，恶心——头疼，这两种不适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上阵折腾得他近乎虚脱，伸手往后脖颈一抹，满手心全是粘稠的冷汗。

/大喜之日，大喜之日，这还真是那啥的“大喜之日”，/年轻皇帝舔舔皱裂的嘴唇，被那股直贯嗓子眼的干渴逼得火冒三丈。/想方设法让新郎——啊不，当今的皇帝喝倒，就真的如此荣耀？有本事，就上大同灌那个什么“太虚之刃”去啊！现在闹的朕满耳朵嗡嗡响，耽误多少正经事——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