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下(2/2)

当然“绑架公爵女儿”的事情的确是个有些过于巧合的意外,就像是之前艾丽卡她们机缘巧合之下在瑟里尔商会发生的意外似的,两件事情的起源于参与者虽然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会殊途同归。为此克莉斯表示如果有人敢在处理克莱恩伯爵这件事是哪个多嘴的话,米海尔公爵完全可以利用相同的手段来让那些人闭嘴,或者是永久闭嘴。

阿鲁贝格对于这个提议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早在奥斯坎德伯爵来之前就开始慢慢的布局这件事了,至于他一直都很想弄死的达斯尼尔,此刻却感觉还是留下他一命比较好。冤有头债有主,当然阿鲁贝格倒没有计划把克莱恩抓回来送给奥斯坎德伯爵,而是打算把这个家伙送给神选者。毕竟他从克莉斯对于那些下水道中出现的骇人景象以及怪物的来历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细节,那就是神选者这群人对于这些源自异种之神的怪物们向来都是毫不留情。

但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毕竟说到底此事也算是公国的内部问题,神选者那边想来也不会随意的干涉公国的事情,当然相应的来说下水道那边的炼金术师恐怕阿鲁贝格也应该没有机会见到了。

“关于你的事情我会酌情处置的,现在你不妨先回去等待消息把。”阿鲁贝格乏味的敲了敲桌子,随后门外进来了一个护卫带着很不情愿的奥斯坎德伯爵离开了书房,而等到他走了以后,阿鲁贝格又唤来了一个夜枭的探员询问道:“达斯尼尔现在到哪了?”

“已经邻近边境附近,想必再过一会就该进入无主之地的范围了。”探员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某个标记着很多记号的公国北部地图,随后指了指上面的一串标记并对着阿鲁贝格仔细的汇报道:“我们的探员说目标车队依然在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前进,并且我们一路上也已经清理了障碍,同时也已经在无主之地境内做好了埋伏。”

“很好……”阿鲁贝格来回分析了一番探员的描述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地图上位于无主之地境内的一处标记点说道:“等到他们进入了这里就直接动手,不需要留下任何活口,但记得弄些战利品回来就行。”

“遵命……”探员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公爵大人的吩咐似乎跟之前计划的不太一样,所以这位探员愣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后又继续问道:“公爵大人……克莱恩伯爵他……”

“不需要留活口。”阿鲁贝格目光坚毅的抬头瞅了瞅这位探员然后说道:“从他叛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公国的克莱恩伯爵了。而且把他真话回来审判也不太合适,还是让他在公国的境外消失就行,记得多留些线索让人可以发现这位达斯尼尔·克莱恩先生遭遇到了强盗洗劫并命丧于此就够了。”

探员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阿鲁贝格行礼便离开。

阿鲁贝格收起了那张探员留下来的地图放入了桌子的抽屉中,随后他来到了自己的酒柜前打算喝点什么,可是忽然发现原先一直都是存货满满的酒柜眼下竟然空了,而这会他才反应过来最近两天自己似乎喝的有些太多了。

这实在是有些无奈,毕竟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此阿鲁贝格也是真的格外有不少压力需要用酒精来释放一下。但是就在阿鲁贝格打算唤仆人送点酒水的瞬间,他猛地看到了在酒鬼的一角放着两个不同风格的玻璃酒杯。一个精致而又华贵,一看就是非常贵重且能够展示身份的酒具,而另一个则又小又丑,甚至玻璃材质也不是很透明,并且酒杯底座还有些歪歪扭扭的。但这个乍看之下连平民都不会使用的残次品在阿鲁贝格的心目中跟边上那个有着相同的价值,因为这两个酒杯一个是他的亡妻莎拉·罗萨斯送给他的礼物,另一个又小又丑的则是女儿克莉斯·米海尔在几年前亲手给他制作的礼物。

亡妻的意思是让嗜酒的阿鲁贝格能够在面对客人的时候通过酒杯来展现一下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毕竟那个时候的米海尔公国刚刚独立,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但不管怎么说阿鲁贝格依然从王国公爵变为了独立公国的大公爵,虽然不能戴王冠但至少也得在面见贵客时不至于显得太寒酸。

女儿的酒杯则是在妻子去世之后的日子里并由她亲手制作的,那个时候的克莉斯性情大变也很少跟家人谈话,每天除了在莎拉的石棺前哀思之外也就是去她外婆给她的雪莉商会中瞎溜达,直到某一天她送来了一个这样丑陋的小酒杯给自己。克莉斯的用意本是跟莎拉差不多,只不过她本来是打算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号酒杯,因为克莉斯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喝了太多酒了,为此打算弄个小号酒杯来让自己少喝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阿鲁贝格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莎拉的离去不但改变了克莉斯其实也悄悄地影响到了自己。

阿鲁贝格跟莎拉之间的结合可不是什么政治联姻,严格来说莎拉其实是当时年轻气盛的阿鲁贝格抢回来的妻子,不过两人也一直都很恩爱就是了。当公国刚刚独立那会,莎拉的身体就出现了不太好的状态,但那个时候的妻子却一直劝着阿鲁贝格多花些时间在公国的政务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大公爵,一个有着几十万人口和两个先前三倍差距的领土,为此米海尔公爵不能懈怠政务。

阿鲁贝格很听话,所以他逐渐的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管理和经营公国的上面,甚至有意无意的去疏忽对于妻子的关心。因为他觉得妻子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毕竟当时莎拉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很可惜,莎拉对自己说谎了,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撒手人寰。

阿鲁贝格都快忘记了妻子时候的一段时间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他除了每天呆在这里处理政务之外也是没完没了的用莎拉给她的酒杯饮酒。倒也不是说没有人来劝过他,至少两个儿子和雨果以及卡西乌斯等老兄弟们都劝过他,只不过那时候脑子无比麻木的阿鲁贝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直到克莉斯的这个又小又丑的酒杯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

一切都变了,但人们总会缅怀过去,叹息曾经失去的美好。

阿鲁贝格亦是如此,虽然他平时表现出跟克莉斯的关系怎么看都像是君臣而非父女,但是对于女儿的关怀以及保护他却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多嘴,要不然克莉斯身边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违禁违制私兵与权限了。

阿鲁贝格望着酒柜中的那个小酒杯不免有些口渴的砸了咂嘴,随后老老实实的走到了别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回到了被他砸坏还未更换书桌前继续处理今天剩余的政务。克莉斯之前遇难的事情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就在阿鲁贝格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去了隔壁穿上了自己的战甲打算去寻找克莉斯的时候她便差人回来送信,那一刻阿鲁贝格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克莉斯的信件默默的流泪。对于一个大公爵来说,那种场面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但阿鲁贝格并不在乎,他觉得只要克莉斯安全无事那自己出什么丑都无所谓。

“晚上……邀请克莉斯一起去花园进餐吧……”阿鲁贝格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嘀咕道:“好久都没有去过厨房了,也不知道手艺到底落后了多少。”

而就在米海尔大公正在为如何招待女儿克莉斯而感到发愁的时候,在城市地下的某处下水道空间之中,一场血肉横飞且硝云弹雨的战斗正处在最激烈的时刻。

作为后方支援的阿芙罗拉紧张的拖着昏迷不醒的克莉斯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然后赶紧拿出急救包并找出了一针肾上腺素,随后对着克莉斯那柔弱的身体猛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