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见没人应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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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花瓣儿和翠蛾都有些醉了,两个女人喝酒,桌上那只大盘子里的卤猪耳朵和咸鸭蛋没动几口,一瓶松醪反倒见了底。花瓣儿觉得腔子热,小腹里烧成一团。
想起身下炕弄口凉水喝,欠了半天屁股,身形只是来回摇晃,没有挪动一寸。她晓得喝多了,突然莫名其妙地欢喜起来,她还没有过这种腾云驾雾的晕劲儿,眨巴眨巴眼睛,仿佛一下子天宽地阔得没了边沿,自己在一个偏远的地方站着。
像把守了一辈子宫阙的天兵,孤独而且神圣,想到宫阙,花瓣儿便把盘中切摞整齐的红卤猪耳朵想成了火烧云,把一切两半的咸鸭蛋想成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把好喝的松醪想成了御酒甘霖。想着想着,花瓣儿轻声细笑起来。
“笑啥?”翠蛾正自发愣,吓了一跳。“俺这会儿在天上玩儿哩!”花瓣儿摇晃着脑袋说。翠蛾心里一翻,觉得她可怜,不由隔着桌子攥了她的手,眼里模糊一片。
想想有多少个辰景,桌子对面坐着的是那个让她心里“扑通通”乱跳的花五魁哩!尽管那些日子少而短暂,可总比没有强。
一个七岁红,一个小七岁红,还有自己这个被男人休过的肉身子,哪个不是过几天舒坦日子就变了天光?
人这辈子算和苦酸断不了根咧!都说唱戏的整天价乐呵,那是假的,还不是哄台下的傻子们欢喜?自己腔子里的难受,谁又晓得几分?
若不是李红儿看上花五魁,花五魁偏看上兰芝,李红儿一气之下按誓言把兰芝毒死,花五魁咋会剁了五颗人头?没有花、李两家的仇怨,她早就和花五魁挑明关系,说不定已经正大光明地睡在一起咧!
谁都是谁惹的祸根。谁都是谁造下的孽源。谁都是谁对了眼的亲人。谁都是谁不敢揭穿的仇敌。
“瓣儿,你奇怪姨为啥还跟你你们家来往不?”翠蛾心里翻腾得厉害,险些说了捂盖多年的实话。“咱又没仇,仇是他们的。”花瓣儿说。
“你错咧!仇有,俺心里没装,俺心里装的是别的!”“啥?”“跟你你家这辈子揪扯不断的缘分呗!俺蠢傻,把亲和仇弄反咧!”
“俺不明白,你说清楚哩!”“怕这辈子没机会说咧,俺只恨生在一个唱戏的人家里,只恨有滋有味地学咧几年戏!”
“你也学过?俺咋不晓得?”“俺学戏的辰景,你还吃你娘的酒酒哩!”“真的?还会唱不?”
“还能忘?张口就来。今儿趁着酒劲儿,姨给你显摆显摆,来段苦戏。”花瓣儿不晓得翠蛾学过秧歌,见她清嗓子又咽唾沫,迷迷蒙蒙的眼里真有些唱戏的神魂,不由塌了腰身,准备仔细听一回。
翠蛾左手捏起酒杯一饮而尽,撂杯的辰景打了一个叫板的咳声,放着嗓子唱起来,正是那折蒋世憧休妻。念休书心惊颤魂飞出天外,泪珠儿似泼雨湿了衣怀,
上写着蒋世憧休妻名叫庞氏,下缀着三娘俺是个不孝的人,一不嫌脚大二不嫌丑,都只因婆母娘面前没有孝敬的心,
出门去你别说蒋世憧是你的夫,蒋家门没有你这不良的人,休书上画了双十字,蒋世憧休妻是真心,他休喽俺本该起身就走,与蒋郎恩爱的夫妻咋能离分,俺有心跟蒋郎说句知心话,
婆母娘在上边看得真,望望这蒋郎就要分手,走上前拉住了俺的夫君,蒋郎,俺的夫啊---翠蛾唱着唱着突然闭了嘴唇,愣怔半晌,再张嘴的辰景,嗓子里居然是抽抽咽咽的哭声。
“瓣儿,姨唱唱不下去咧!”“姨,你唱得好听,接着唱哩!”“再唱再唱俺的心就死咧!”“俺来,俺不死,俺让没良心的人们死去!”
“瓣儿,你的心好硬哩!唱吧!”拉住了蒋郎叫声丈夫,你听俺说一说咱们的恩与福,你十七俺十七把婚订下,你十八俺十八抬进了蒋家,进门来咱的娘待俺如同亲生,俺见喽咱的娘如同娘亲,
这婶子大娘谁不夸为妻好,谁不说为妻俺是个大贤人,不晓得咱的娘听了何人闲话,将为妻休出去没有要紧,
有三件事俺放不下心,第一件,咱的娘今年七十多岁,有今年没明年活不了几春,到以后咱的娘下世前去,谁是她陪灵戴孝的人,打发的咱娘抹金入土,再休为妻也算俺尽了孝心,
第二件,与蒋郎是好夫妻难舍难分,蒋郎夫你要有个好和歹,谁是你捧茶端药的人,蒋郎夫到晚间谁给你说句知心话,谁给你铺床叠被暖着你的身,第三件不提还罢了。
提起来好似钢刀剜肉心,咱们儿今年刚刚七岁,他到南学堂里念书文,小娇儿放学回到家里,叫咧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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