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少不了房子地(2/2)
兔子毛的话正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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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戳到芒种心尖尖上,芒种的脸“腾”地涨红,收了嬉皮笑脸的样样,大着嗓子对花瓣儿喊:“瓣儿,老哥的话俺爱听,来一段!”
“来啥?”花瓣儿从屋里走出来问。“拣热闹的唱!”芒种说。“爹他们还在屋里喝酒哩!”花瓣儿小声说着。用手指指东屋。
“没事,俺跟老板说去。”兔子毛说罢,往桌上撂了酒碗。院里的话屋里听得真切,花五魁隔着窗户说:“热闹热闹吧,也该有个响动咧!”
兔子毛重又坐下,操起胡琴又示意别人拾掇家伙,仰头对花瓣儿说:“那就来段小老道人。”
花瓣儿用搭在院里的紫花手巾蹭蹭手,将它用兰花指捏住一甩,弯弯的眉尖尖耸了两耸,俊俏的脸上便挂了一团媚媚的笑样样,丁字步站着等几位师傅走过门儿。
胡琴、梆子一响,兔子毛吆喝一声:“哥几个,抻着点(注:秧歌艺人的行话,节奏慢的意思),占磨些功夫!”
芒种连忙说:“别,还是马前(注:秧歌艺人的行话,节奏快的意思)吧,呆会儿还扳山哩。”
几位师傅相看了一眼,自顾手中活计,压根没听他的话。梆声连点五下,花瓣儿甜嫩的嗓儿响在院里。王美蓉站在花前偷着眼地捋儿,花搭凉儿墙下怎么一个小老道人儿,九莲道巾头上戴,
两根飘带缀顶门儿,在下边是白漂布的一双袜子儿,前有前三针儿,后有后三针儿,中间跳三针儿,共和三三本是见九针儿,二马鬃分就像两道门儿,
小蚍蜉上山甭提长得那是娃娃脸儿呀,纸底子缎鞋前后捆着云儿,葫芦弯的帮子又不大又不小直到他的脚根儿,他长得欢欢的眼儿弯喽喽的眉儿,
雪白的小脸蛋儿可没长麻子儿,又不高又不矮匀匀称称的个儿,上宽下窄的北瓜子儿脸儿,宽宽的脑瓜门儿高鼻子梁儿,
小老道儿他就照着王美蓉打咧一个哈欠张咧一下嘴儿,露出来雪白的小牙儿通红的牙根儿。院外三十几号当兵的早被酒肉香馋得心里痒痒,乍又见花瓣儿唱戏的媚样样,恨不得把眼珠子摔到她身上,恨不得蹿到院里把酒喝干。
几十张嘴张得老大,个个都像傻蛋。花瓣儿俏脸一红,扭身刚要进堂屋,忽见翠蛾从院门探进半块儿脸。“姨,咋不进来哩?”花瓣儿说着,走过来拉她。
“快叫你爹,俺有要紧事体说哩!”翠蛾攥攥花瓣儿的手,又低声说“偷着叫,别让别人晓得是俺找他。”花瓣儿见她一脸是汗,像有机密事体,不便多问,转身进了堂屋。
“她姨,咋不屋里坐哩?”花五魁出来看见翠蛾,先是一怔,后又装作没事样样地说着往外走。
翠蛾也不应腔,抓了他的胳膊往外拽,朝东走出二三十步,停住身子颤了声腔说:“锅沿在这儿哩不?”花五魁点点头。
翠蛾险些嚷叫起来:“那是他使的障眼法,晓得奉军现在干啥?上河南咧,要开棺验尸哩!”花五魁以为李锅沿要开李家五口人的棺材,淡淡地道:“那怕啥,又断不出是谁杀的,还不是白看几个折喽轴的脑袋?”翠蛾跺着脚说:“是兰芝姐的哩!
昨天他上俺那儿去咧,指名道姓怀疑你,猜的也跟真的差不离,说兰芝姐和姨家五口死在一天,绝对有关联,要从她的尸骨开始查哩!”
花五魁听罢,醉红的脸霎时变成青紫:“那那咋办?”翠蛾急忙说:“俺想咧想,找胡师傅带人拦下吧,再不和,这种事体也得出面哩。”
花五魁沉吟片刻,苦着脸说:“只有这个样样咧,你去跟瓣儿言语一声,就说俺去铁狮子胡同叫他大爹喝酒来哩。”说罢,跌跌撞撞下了往北的小路。
传说中,五月十三是关公的单刀赴会日。若在往年,胡大套提前三集就开始张罗着传唤拳厂的徒弟们,准备到开元寺塔下那片大场子上操练棍棒拳脚。
胡大套不是城里人,老家原在城南七十里外的子位村。二十二年前,他从徒弟们身上聚敛了学费,在铁狮子胡同置办了房产。
他出身武学世家,祖上曾在干隆五十九年经府试中武举,来年经殿试中武状元,任过干清门头等侍卫,后被封为武功将军,还做过濮阳总兵。今年,胡大套没了心气。这通祸害闹得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出门,连往年经常踩挤死人的瘟神庙会也没有半个人影。
就算今年让徒弟们玩耍阵子,谁看哩?从清早起来,胡大套照例用蝙蝠翅擦过四尺长的花板刀,耍了一趟刀里夹鞭,然后跟早来的老六、姜儿、臭货、国栋四个徒弟玩推手。
他本想出身透汗泄泄郁闷,可一上午腔子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劲儿。媳妇秀池端着面盆从屋里出来,见他脸色铁青,停住脚步说:“人咋跟年景较劲哩,耍不成不耍,少不了房子地,来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