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少不了房子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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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撺忙的都是秧歌班里的人,没有存心使坏,花瓣儿躲了一难。花瓣儿和芒种脱了身上的礼服,一块儿和白玉莲、王秉汉伺候屋里院外的客人。
乐师们见没了事体,情绪高涨起来,大声说说笑笑,全然不顾院外那些往里瞅热闹的兵。屋里,八凉八热的酒菜上齐,花五魁示意花瓣儿给大伙斟酒,又转头对李锅沿说:“听说昨天夜里来的定州?兄弟这些年咋过的,咋改咧行哩?”
李锅沿笑笑说:“当兵就是这个样样,换防换得勤,没办法。算起来穿这身衣裳也有十年咧,过得还行,就是一早一晚的有点憋闷。”
蔡仲恒关切地问:“咋,身子不好?”李锅沿没事样样地说:“老哥不愧是医生,出口就是本行,俺是心里有病哩!
十四年前,姨家大小五口死得不明不白,表姐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俺一念想起这事体还痛快喽?”
花五魁自然晓得他的用意,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汤水,反倒赞同地说:“是哩,人命关天,一天不水落石出,谁的心眼里也不踏实。”
李锅沿面沉似水,突然沉声对花五魁说:“哥,你说谁的嫌疑最大?”花五魁早有防备,低头沉吟半晌,摇头道:“琢磨不透。说谋财害命,家里没多少金银,说报仇雪恨,又没得罪过人。莫非家里出过背人的机密事体?要不你姐咋不明不白地一走不回哩?”
花五魁嘴上硬朗,乍提起那个女人,心里也是忽忽悠悠地没有根基。李锅沿不阴不阳地说:“俺前些天回祁州,家里说她生过一个娃娃,四岁那年接走再没回去。
这事体恐怕跟那个娃娃的爹有关联,哥,你说,这娃娃是谁的哩?”要在以前,花五魁听到这句话,定会惊愕得呆若木鸡,可他几年前就听说了这个事体。
当时,他也震惊,更多的还是害怕,担心有一天李红儿带着那个十八大九的小伙子找上门来,坏了自己的名声。至今李红儿不知死活,儿子也就不晓得在不在人间。
不过,他闲下来的辰景也想,他长得啥样样?高矮胖瘦?真要有一天见了面,他是哭喊着认祖归宗,还是跟李红儿一个样样地心里怀着仇恨哩?
花五魁假装吃惊,故意不相信地看着他。蔡仲恒诧异地道:“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体,你姐除喽跟五魁好,还跟谁好过?”
花五魁稳下心来:“没有吧,没听说她有别的相好的。”蔡仲恒思忖道:“五魁是个仁义汉子,娃娃自然不会是他的。
莫非她遇了歹人,要是这个样样,她的性命这都不好说哩!”李锅沿冷冷地道:“俺总觉得表姐没死,她也不能死。
死喽,这无头案还不把凶手乐死?不过,他也乐不了几天,俺心里有谱,他跑不了!”蔡仲恒惊喜地问:“你说是谁?”
李锅沿看了一眼花五魁,摆手道:“你看,俺多不知趣,今儿是侄女的喜日,说这些多不吉利,哥快不高兴咧。反正日头长着哩,让他慌慌着再活几天也没啥。来,喝酒,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花五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好肚量,这些年还没变,以后要有眉目,老哥几个帮忙!”李锅沿“哈哈”一笑:“俺盼着哩!”屋里推杯换盏正喝得酣畅,院里乐师们哄笑起来。
琴师兔子毛嚷嚷道:“三天不论大小辈,不叫你媳妇出来唱两嗓子,今儿晚上俺们就到你炕上睡,看谁豁不出去!”
芒种笑着说:“老哥,平时见你挺能扳山(注:秧歌艺人的行话,喝酒的意思)的,今儿才扳咧半斤,咋就耍起鬼来咧?”兔子毛“嘿嘿”
笑道:“啥叫耍鬼?你问老板,新媳妇谢唱是老辈子传下的规矩,你不愿意也不行。”芒种嬉皮笑脸央告说:“俺来行不,要不让俺师姐来?”
正在厨房帮忙的白玉莲扭头过来嚷道:“你个不要脸的,省着媳妇不用用别人,你倒算清账喽,今儿是她的喜日哩,她不唱谁唱?”芒种“嘻嘻”
笑着对烧火的王秉汉说:“姐夫,俺记得你们成亲的辰景她没唱哩,一勺子烩在这儿得咧!”王秉汉笑道:“那今儿是你娶还是俺娶哩?”芒种急忙说:“别打混混,咱俩各娶各的!”
院里的人哄堂大笑。兔子毛喝得脸通红,晃悠着站起身,突然止了笑说:“咋,舍不得咧?腻歪就是病,痒痒就得蹭。
不是哥几个车把式吃料豆专爱那一把,着实是这节骨眼上不热闹心里憋胀。七岁红啥人物?小七岁红啥人物?你韭叶黄啥人物?若在平时,唱上三天三宿也达不到人家满意哩!
咱不能让狗日的蚊子坏喽喜事不是?哥几个嘴里少扳点儿,手上多动会儿,图个红火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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