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放东放南放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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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上的火一字长蛇,城里的火万点桃花,蚊子再多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天再擦点黑的辰景,芒种抬头看看天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黑云”心里那股狠劲儿才消停下来。
一天一宿,芒种裹了蓝色二道幕的身影在堤上像懒老婆(注:方言,陀螺)一样样旋来旋去,手上的劲道总也使不完。
他一想起再到天黑,就可以稳稳当当摸到花瓣儿胸脯上那两坨酒酒,手心便一阵阵发痒,腔子里更是美得像宿着一窝不安分的虫虫,直用暖乎乎的翅膀忽闪着撩拨他的肺叶。
现在,芒种没了房家那个样样的顾忌,因为奉军的两个团在当日夜里,已经逃难样样地撤离到了北面的望都县。马车上的吹鼓手全是秧歌班里的乐师,每人脸上手上贴了粘粘绿绿的薄荷叶。
本来相看着彼此的样样像极了鬼府里的杂役,停下嘴里活计的辰景,见芒种自己找乐在轿里放着嗓子喊,不由哈哈大笑。“笑啥?”芒种在轿里喊。
“笑你嘴馋呗!”有人应道。“谁还不兴有个毛病?憋不住咧!”芒种不想让人看透自己的心思。
“憋不住?十九年你咋憋的?”“说啥哩?你咋晓得俺憋,扯!”芒种大声嚷道。“这话说给老板听,他非摘喽你的二兄弟,哈哈哈!”“操,俺这一说你就一听,哪有多少真的?”“芒种,要真憋不住,就来段荤的醒醒神。”“不哩,让人笑话。”
“这堤上R膊患,驴蛋掉了都没个人拾,谁能听见哩?”“头上三尺有神灵,成亲的净日不能见荤哩!”
“将就着也行。”一根担子光溜光,听俺锔匠表家乡,大哥在京做买卖,二哥山西开染房,剩下俺老三没事干,学会锔盆锔碗锔大缸,今天不上旁处去呀,一心只上那王家庄,王家庄有一个王员外,王员外有一个大姑娘,
正月里说媒二月里娶呀,三月里生下一个小儿郎,四月里学爬五月里走,六月里学会叫爹娘,七月里上学把书念,八月里学会做文章,九月里上京去赶考,十月里中了个状元郎,俺迈步就把村子进,
喊一声锔盆锔碗锔大缸,眼见一位大嫂上前来,拿着个铁锅站东厢,俺抬头作揖开口笑哇,问一声这位大嫂美娇娘,你的窟窿眼儿有多大,你的缝儿有多长。芒种刚唱完,前面的马车和轿子突然停住不动。
“咋不走咧?”芒种在轿子里问。“挡路哩!”有人在马车上喊。“咱闪闪!”芒种说着,撩帘往前看,只见马车前面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相貌长得挺俊,只是眼神有些散乱。
那少年见芒种探出头,趔趔趄趄走过来,嘴里流着口水“嘻嘻”笑着说:“老板,你教俺唱戏不?”芒种看他那副傻样,也“嘻嘻”笑着说:“你在这儿等着别走,俺娶完媳妇回来教你,成不?”
少年欢喜地点点头,口舌不清地说:“你是老板,不能骗人哩!”芒种说:“不骗人,俺要骗你你是狗!”“得儿架---”少年喜出望外,朝前面的马车喊了一声,闪在旁边。
顺河堤往东走二里朝北一拐,两袋烟的功夫就进了宝塔胡同。芒种掀了轿帘,看看上半截身子淹在烟雾里的宝塔,不知咋的叹了口气。
在芒种的念想里,婚事虽不比大户人家排场,至少也得热闹,没想到前赶后错顶撞上个祸害,路上连瞧稀罕的都不见,说实话,除了今日自己这身打扮和耳朵里的乐声,他还真没感觉到娶媳妇的那番忙碌和喜庆。
若没这场蚊子祸害,按定州兴下的规矩,他和花瓣儿的婚事早在四月之前就得先行了“换书”的旧礼。“书”
是折成宽一拃、长二拃的两张红纸。男方的“书”上写着“敬求金诺”女方的“书”里写着“惟命是从”
成亲之前,他家要将写有吉日的娶帖送到花瓣儿家。成亲的前一日,他家还要派人带着酒肉果饼到花瓣儿家催妆,直到眼下,这些事体全省了,芒种没有家,他的家就是都府营后街的秧歌班。
芒种是孤儿,六岁那年在阜平县的山道上被爹娘扔下,哭着往嘴里吸鼻涕的辰景,恰逢花五魁从山里唱完庙会回定州,花五魁看他虎头虎脑又是亮灿灿的大嗓门,动了恻隐之心,不但教他唱秧歌,还因他小时长着满头的黄毛毛,起了个“韭叶黄”的艺名。
花五魁将平生所学传给芒种,十三年的光景,二人情同父子。花瓣儿未满十五岁,城里的媒婆总到花家炕头上蹭饭。
花瓣儿长得灵秀,全城也找不出比她再好看的闺女,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是秧歌班里的名角台柱,惹得那些十八大九的浪荡小子心里痒痒难禁。怎奈花瓣儿和芒种从小耍到大,心里都没寄存别人。
依花五魁的秉性,压根儿没想用闺女换个有钱有势的亲家,所以,谁心里都等花瓣儿满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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