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故人旧事（2/2）

嬷嬷见到卿因的笑，竟是一时看呆，喃语道：“像啊，真是像。”

“像？”

嬷嬷一怔，慈祥笑道：“殿下不知，老身原来是陛下与王爷两人的奶妈，后来王爷领兵前往边境，老身觉着他路远难行，就像陛下请命，同行去了边境。老身，方才是说..您可真是像陛下。”

此话倒是不假，卿因其实是几个帝女之中最像老爹的。她那双丹凤眸，几乎是从自家老爹那里复制黏贴来的，眼角微微勾起，眼眸看上去十分清明。

老爹生了这样一对眸子，所以很好伪装成明帝温皇，而她生了这样一双眸子，极好装成无辜纯良。

卿因对着嬷嬷点点头，道：“阿因眼拙，竟是不知您是父皇的奶嬷嬷。奶嬷嬷，阿因有礼了。”

嬷嬷走上前，摸着卿因的脑袋，见她方才午睡时出的一头冷汗，顿时蹙眉，道：“王爷真是心狠，怎能如此对你。”她想要去解卿因的绳子，但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一顿。

卿因急忙道：“嬷嬷不必如此，若是您这般做了，皇伯难免要迁怒于您。您也看到了，皇伯他并没有亏待与我的。”

嬷嬷抽气，又默默叹气。

“他俩，终究是再也回不到年少时了。那时...那时多好。”她看着卿因，遗憾道。

卿因眼前一亮，抬起头盯着嬷嬷：“嬷嬷若是愿意，便与我说道说道，当年究竟是怎样？”

“那些事...”嬷嬷很是犹豫，眼神飘忽：“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都是陈年往事。殿下，还是在王爷面前说些软话，求他快些放了你罢。”

“嬷嬷，”卿因恳切道：“若是我不能知晓当年之事，便解不开他二人的心结，这终究是不能了了如今这祸端。”

“可是...这...”

“嬷嬷——”

“哎，”奶嬷嬷重重地叹气，道：“这也是，老身瞧着王爷越踏越错，眼瞧着他二人反目成仇，实在是心酸得紧，既然小殿下想知道，我今日便与你说道说道往事罢。”

卿因忙点头，那星辰一般的丹凤眸里都是期待。

奶嬷嬷瞧着那眸子，竟一时有些紧张，又连着叹气，才道：“老身原来只是王爷的奶妈，初初见到他时，先贵妃娘娘还在世上，王爷呀，也只有两个月，那时先帝还是疼宠他们母子的...可是后来....”

她的眼睛里面似乎又岁月回溯，一点一滴都是往事带来的沧桑巨变。

“说起来，”她停顿片刻，又继续道：“那时老身也只是秦王府一个刚生育完的下人，得了先贵妃娘娘的恩情，竟是做了堂堂三皇子，也就是敬王爷的奶妈。

贵妃娘娘宽厚，从未嫌弃过老身粗鄙，一直让小皇子偷偷唤老身奶妈。

王爷...三皇子他从小就是个可人儿，后来，老身侍候的又多了一位皇子，那就是当今圣上，曾经的四皇子，比之三皇子，他的命运坎坷的多。

才两岁，圣上...四皇子他就没了生母，又因为生母地位低，从来不得先帝青眼。还是贵妃娘娘心善，决意要收养四皇子，这才给了他一方遮风挡雨之地。”

卿因听着老嬷嬷陈述的话，只觉自家老爹是真的惨。在那深宫之中，吃人不眨眼的地，一个两岁的孩子该有多孤立无援。

奶嬷嬷只要说起先贵妃，眼睛便亮了几分，似乎一切日月星辰都汇聚其中，将这世间一切赞美都凝聚也无法与那位娘娘媲美。

故人旧事，并不能完美重现，但在岁月的冲刷下，剩下的只能愈加极致。

恨的，爱的，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