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似是故人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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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到了四月二十三日，先后杀害梁夫人与玉太后的凶手、顾相府的庶出大小姐、当朝皇贵妃顾丽珠被推上了断头台，受尽诸般谩骂后，最终血溅刀下，身首异处。

彼时，重央楼中，饮宴正酣。四品以上京官，唯有右相顾昀以身体不适缺席。众人皆明白，他是为大女儿的事同心，自觉无颜。

温嫔行事一向中规中矩，有理有据，宴会不说十分出彩，倒也不曾有大错。

因是为玉兰关凯旋之师特设的宴会，梁泰首无疑成了这场宴会上的主角之一。

一众官员争相上前敬酒讨好，皆被他以军令在身不得饮酒给拒绝了。众人见他油盐不进，便将主意打到了另外一位大功臣的身上。

只是可惜，身为另外一个主角的宝亲王墨言卿，却迟迟未曾现身，就连皇帝都不知道他在何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丝竹管乐都有喑哑之势，宝亲王方坐着轮椅，由两名小童抬着入了重央楼。

他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这位活传奇的身上，唯有顾姝因一人吃两人份，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美食。

只见宝亲王身穿一袭玄色青果的宽袍，已经是四月中的天气，却还在膝上搭着一条毛毯。

再看他的容貌，竟是消瘦刻薄，面白如纸，俨然是久病之态。

两名小童将轮椅推到阶下，宝亲王颔首拱礼，说：“臣不慎伤了双腿，无力起身，还请皇上宽恕臣诳驾之罪。”

墨子良早从梁泰首处得知他受伤一事，迫不及待起身下阶，亲自扶着宝亲王的手道：“王叔为昙国和平鞠躬尽瘁，若说这样的话，便显得侄儿无情无义了。”

说着话，令两名小童将轮椅抬到阶上，放到龙椅旁。自己回身拿起杯子，携着皇后起身，朗声道：“朕以此杯酒，敬王叔大义，肯以久病之躯，入危险之地。”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一众官员见风使舵，忙也跟着举杯相敬。

墨言卿面上含笑，让小童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笑说：“臣在病中，大夫叮咛嘱托不能饮酒。皇上厚爱，实在愧不敢当。”语毕，垂首抿了一口，又遥遥回敬百官盛情。

正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对于这位活传奇，顾姝也是万分浩气，只因刚才只顾着吃食，未曾得空。

此番被墨子良拉了起来，便趁机细细打量那位活传奇。待看清他的容貌时，却脸色大变，站立不稳，踉跄着往后倒退了数步。幸而芸儿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担忧道：“二小姐，你没事吧？”

墨子良正与墨言卿寒暄，见顾姝未曾站稳，吓得脸色一变。又见壮壮将她扶住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瞧见顾姝脸色惨白，怔怔地望着宝亲王，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他忙上前相扶，问：“姝儿，怎么了？”

众人目光皆落在皇后身上，那宝亲王自然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顾姝忙慌慌地将目光避开了去，一手抚着心口，勉强笑说：“常听皇上说起宝亲王在战场上如何了得，臣妾私心里便以为，王叔该是个勇健壮士。如今陡然见王叔这般羸弱，未免生出些许的感慨。”

墨子良深知他并非这样精怪的人，料想着是个托词。也不深究原因，只笑说：“皇后可别小看了王叔这般，玉兰关战役结束的早，王叔功不可没。”

宝亲王谦谦一笑，“皇上言重了，胜利是众多将士用血汗换来的，臣不过躲在背后，动动唇舌罢了。”

百官便又都奉承起来，讲起从前宝亲王跟在先帝爷身边时，如何骁勇善战，如何令敌人闻风丧胆。总算是将眼前这尴尬的气氛给遮掩过去。

顾姝也便适时地赔着笑脸说：“是本宫年轻不知事，唐突了，还请王叔莫怪。”

宝亲王颇有几分玩味地看着她，道：“无妨，臣本是久病之躯，娘娘只是说出了实情，何错之有？”

墨子良见顾姝笑容勉强，便说：“皇后今儿也乏了，先回去歇着吧。”

顾姝便谢恩辞出。

待离开了重央楼的范围，她才紧紧地抓住芸儿的手，问：“这宝亲王怎生的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