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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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这一呆, 便呆了一日一夜有余。

在这期间，他就仿佛自成了一个空间, 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甚而滴水未进。

萤草和叶芷青是不懂他这种状态的。之前见他一动不动地只下意识地觉得很郑重，不敢打搅, 待后来晚饭开席，看着丰盛的晚餐，两个小姑娘便都过来劝他吃饭。

叶英自然是毫无所觉的，叶芷青为难得不行, 再怎样，她也知道没有让客人饿肚子的道理，实在没办法了，她干脆把公孙幽拉了过来，叫想要让师父和自己一起劝。

倒是萤草喊了几声喊不动就放弃了, 只挥了挥蒲公英给叶英施展了一个治愈之光，补充气血, 保护他免得被饿坏了。

公孙幽被叶芷青拉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心里略微诧异了一瞬，然后就见萤草松了口气，转身笑眯眯道：“好啦。阿英没事的。公孙姐姐、小芷，我们去吃饭吧……听小芷说今天有好多好吃哒——”

虽然萤草不明白叶英怎么突然发起呆了，还一动不动的, 不过叶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大概也不算什么坏事。只是这样的话，叶英就算是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所以这一天萤草也没有到处乱跑——除了一日三餐她会和公孙幽师徒去一旁的偏殿吃饭，其他时候全都守在叶英身边，包括晚上休息，她都是靠在叶英身边的椅子腿上休息的，时不时地再给叶英补充一下治愈之光。

于是等叶英自入定中醒过神的时候，入目的第一眼的就是萤草昏昏欲睡地点着脑袋、守着自己的模样。

此时月光虽然明亮却又十分冰凉，然而叶英心里却蓦地升起一股暖意。

肩头有什么东西滑下，叶英微微一偏头，身上被人披了一件做工考究、设计新颖的厚重披风，他抬手拿了下来，起身，走过去给萤草披上——

这动作似乎惊到了萤草，她微微动了动，嘴里咕哝了一声：“……赐予我们慈悲吧……”，然后头一歪，又继续睡了过去。

嗯……叶英眼前突然晃过和萤草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她似乎也是发出这样的一声低语，然后他手上的剑伤便瞬间痊愈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声低语是具有治疗效果的……所以在他参悟的时候，她一直在给自己治疗？

双唇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叶英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萤草的发顶。

她的头发果然也像她本人一样，细腻而柔软。

萤草似有所觉，又动了动。

叶英连忙将手拿开。

好在萤草也只是调整了一下睡姿，很快就继续一动不动地睡去。

确定萤草睡得很沉，叶英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便察觉到肚子似乎有些饿了，扭头看了看四周——此时月已上中天，正是深夜，忆盈楼也是一片寂静，还是忍忍，待天亮以后……

正想着，待客厅外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唰唰的细响……几乎在声音一入耳的刹那，叶英便辨认出这是剑声——从他出生那时起，一直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耳边断绝过的剑声。

叶英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圆月高悬，月华如洗，天地间一片开阔舒朗，庭前的空地上，有一人持剑而舞——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原来这就是剑舞，真正的公孙剑舞。

这一舞，时间也许很久，也或许很短，叶英已经分辨不出了，他兀自沉浸在那一舞中，久久未能回过神——真正的剑舞，不但要有舞的灵动飘逸、至美至柔，更要有剑的气吞山河、锐不可当，这才是连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公孙剑舞。

舞在其形，剑在其意。

剑意剑意……唯有了悟此关，方才能练成令父亲为之骄傲的剑法……

“……嗳！阿英！阿英！”

胳膊被人拉扯着，叶英回过神，萤草正站在他身旁，好奇地歪头看着他：“你怎么来外面了呀？还把披风给了我，你不冷吗？”

叶英恍惚了一下，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见他醒过神，萤草直接扯着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前走：“不过你总算醒了，小芷可是一直担心着你呢……一天没吃饭，应该饿了吧，现在已经到早饭的时间了，我们早点过去吧……”

叶英任由萤草拉着，耳边却不由地回响起昨夜那人收剑后的三言两语——“我一直以为青儿在剑道上也算是极有天分之人，不想竟差叶大少爷远矣。叶家本与我一旧友有隙，偏家中小妹又曾去叶家挑衅，幸而叶庄主大度不予计较……索性今日便舞一出《浑脱》，无论叶大少爷能否有所得，皆是叶大少爷之命数……”

所以——昨夜那舞剑之人，果然便是这忆盈楼的主人、公孙大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