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始皇驾崩,隐秘角落(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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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了,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

夜色降临了。

嬴政驻足前方,看着那满园梅色,一轮明月缓缓从那夜空之中升起,将天地间的混沌给驱散。

嬴政突然唤道:“扶苏。”

扶苏急忙应合一声,道:“父皇,儿子在呢。”

“今晚的月亮,很亮!”

嬴政皇帝凝望着夜空,轻轻叹了一声。

“父皇,这几天的月亮天天都是这般亮。”

扶苏站在嬴政的身后,和嬴政一同注视着这夜空之中的明月。

“国师还没有消息吗?”

嬴政又问了一句。

扶苏如实回道:“还没有。”

“自从蜃楼入了东海,儿子便天天让人守候在桑海之滨,只要蜃楼返航,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将消息传至咸阳。”

“不过,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嬴政微微一叹,正要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脆亮的哭音从园子的那头飘了进来。

“父皇,儿子不想离开咸阳。”

“请父皇看在儿子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将儿子派往岭南百越之地驻守啊。”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飞一般的冲了进来,扑倒在了嬴政的脚下。

“胡亥,你来做什么?”

嬴政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小儿子,脸上只有平静。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他也知道胡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前两日,他刚刚下了诏书,让十八子胡亥前往岭南百越之地随军驻守。

从桑海回来已经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嬴政做了许多事情。

在他人生当中的最后时光里,他在为大秦帝国的延续做着最后的努力。

册封扶苏为太子,便是头等大事。

除此之外,他还从各地召回了十万老秦人驻守关中腹地。

李信的大军也早已经在蓝田大营驻守几个月。

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这几日来,他是愈发的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他想到了老将军王贲过世之时,对他的劝诫。

让他早立扶苏为太子,为身后之事做好准备。

如今看来,王贲是何其有先见之明。

王贲过世不过一年,他的生命也已经走到尽头了。

嬴政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国师归来了。

所以,他又下了一个决定,将自己偏爱的十八子胡亥,给放逐到岭南百越之地去。

作为帝王,嬴政自然知晓,胡亥这个孩子虽然能讨他欢心,但并非是合适的帝国继任者。

为了在他死后,朝局能够平稳的过度,嬴政还是便下决心让胡亥远离中原腹地,远离权利中心。

胡亥不乐意,嬴政是早已经猜到的。

此时,胡亥的一双大眼睛转动着,眼中充满了惊愕迷茫,泪水在顷刻间弥漫开来。

“父皇!儿臣还想在父皇身边孝敬父皇啊。”

嬴政皇帝淡淡道:“胡亥,不许哭,眼泪,是属于弱者的。”

“哎,儿子不哭。”

胡亥眼里的泪水还未消去,又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嬴政负手道:“胡亥,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派往岭南百越之地。”

胡亥一副可怜模样,道:“儿子不知。”

嬴政看了一眼这可怜巴巴的胡亥,不知心底哪里冒出来一股不耐烦的邪火。

当此之时,这小子还只知这般胡闹,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如何能成大器?

他派赵佗攻取百越岭南之地的意图,只要稍微有心一些,便自然会懂。

可是,胡亥这小子,居然到了现在,还是一脸懵懂。

嬴政的脸变得阴郁下来,他大袖一甩,冷冷说道。

“你去吧,三日之内必须启程,前往岭南!”

“不然,便是违抗君命。”

“你虽然是朕的儿子,但若是公然抗旨,朕也一样会法办你!”

胡亥一脸惊恐的仰视着嬴政,他不知道父皇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

“父皇……”

“儿子不要啊……”

胡亥有些惊恐的求饶。

嬴政听的心烦意乱,不禁大喝一声,“出去!”

胡亥还欲说些什么。

扶苏早已经走了过来,将胡亥拉着,道:“十八弟,别再惹父皇生气了。”

胡亥闻言,一把推开了扶苏,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大声哭喊道:“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若不是你在父皇身边进言,父皇怎么会将我调去百越岭南之地。”

“你坐你的太子,我又不碍着你什么事!”

“人都说你扶苏仁义,我看最狠毒的便是你!”

“你还没坐上皇位呢,就连我们这些兄弟也容不下了!”

扶苏闻言,面色一变,急忙要上前捂住胡亥的嘴。

“十八弟,切莫胡言乱语!”

嬴政在一旁听的是脸色铁青,直接大喊一声。

“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朕拉下去!”

“朕……朕不想……”

说到这里时,嬴政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他突然捂着胸口,整个人的面色变得异常的红晕。

噗!

嬴政突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去。

“父皇!”

正在和胡亥拉扯的扶苏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跑到嬴政身旁。

“来人呐!”

“快来人呐!”

扶苏大喝两声。

园子外守候的几名护卫蹬蹬蹬的跑了进来。

“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扶苏将嬴政一把背在身后,朝着园外急奔而去。

胡亥瘫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双眼失神的看着地上的那一大摊血迹,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之中,显得是那么的红艳丽,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压抑。

片刻后,已经有些吓的魂不附体的胡亥慌乱间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园子外跑去。

胡亥一路小跑着,跑回了自己居住的阴山宫中。

此时,看到胡亥归来的几名侍女一股脑的朝着胡亥扑了上来,在胡亥的身上摸来摸去。

其中一个侍女一脸娇媚的将手放在了胡亥的双腿间,娇笑道:“公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软绵绵的。”

胡亥闻言,急忙大力挥舞着手臂,大喝道:“滚!”

“都给本公子滚!”

几名侍女见状,急忙吓的花容失色,朝着殿外退了出去。

胡亥心有余悸的瘫坐在了席上,抓起桌上的酒壶来,朝着口中猛灌了几口酒。

浓烈的酒水顺着胡亥的喉舌到了他的腹中。

这时,一道身形缓缓出现在了胡亥身后的屏风后边。

那道身形就站在屏风后,只露出一道影子。

“公子,这是怎么了?”

这道声音有些阴沉沉的。

胡亥听到这道声音之后,却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胡亥急忙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屏风后边,朝着那道身形说道:“老师,救我……救我……”

那道身形蹲下身子来,将胡亥给扶起,缓缓道:“公子莫慌,到底发生了何事?”

胡亥吞咽了一口口水道:“父皇……父皇被我气的吐了一大口血,好像,不行了……”

那道身形轻咦一声,道:“陛下的身体果然出了问题吗?”

胡亥一脸慌乱的说道:“老师,我该怎么办?”

那道身形将胡亥缓缓扶起,搀扶着胡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那是一张面色苍白的脸庞,犹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饿鬼一般。

他的身上笼罩着黑袍,与那张苍白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子,坐。”

赵高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自信之意。

他将胡亥扶到了屏风一侧的棋盘前。

此时,大殿的门被紧紧闭合。

赵高看着胡亥,悄然说道:“公子莫慌。”

“公子是在担心陛下会因此迁怒公子,对不对?”

胡亥的心神比起先前来要安定不少。

他从来没有想过威严无比的父皇会在他的面前倒下。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不安,他现在也渐渐的回过神来。

胡亥看向赵高,这个被父皇通缉的前大秦中车府令,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幕后的智囊。

自从三个月前,父皇从桑海回到咸阳之后。

咸阳的局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多年悬而未立的太子之位,到了扶苏的手中。

李信的十万大军也尽数驻扎到了蓝田大营。

十万老秦人从天下各地抽调而回。

这种种动向,都仿佛在宣示着大秦可能要有一场大的变故了。

彼时,前中车府令赵高及其手下的六剑奴,因为涉嫌与农家、墨家、阴阳家三家联合行刺始皇帝。

已经被始皇帝下令全国通缉。

但是,赵高却是哪里都没有去,而是从桑海直接回到了咸阳,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与公子胡亥达成了某种默契。

赵高就这么藏身在了公子胡亥的阴山宫中。

“老师,难道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难道老师一早便已经知道父皇的身体出了问题?”

胡亥稳定下心神之后,敏锐的察觉到了赵高刚才话语中的关键之处。

胡亥眼睛的颜色和常人不一样,他的左眼眼瞳为冰蓝色,右眼眼瞳为金珀色。

此刻,他的两只眼中透出一股异样。

赵高缓缓点头,道:“数月之前,陛下从咸阳出巡,没走了多久,就患了热病。”

“而且多日不见好转。”

“直到国师出现在巡狩大营之后,陛下的病情方才恢复。”

“但,我在陛下身旁多年,对陛下的习惯了如执掌。”

“自从国师给陛下诊病之后,每日一早必定要亲自给陛下调理一次身体。”

“以国师的功力,世上能难道他的事情可不多。”

“若非陛下的身体出了一些大问题,何至于让国师一连数日都给陛下按时按点的调理身体。”

胡亥眼中泛出精光,他看着赵高,缓缓说道:“老师,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到农墨联合刺杀父皇的计划当中?”

赵高闻言,淡淡一笑,道:“公子,你难道了忘了,当初我们的计划吗?”

“我们的计划,是将扶苏铲除。”

“而并非是针对陛下。”

“我便是再有一百个胆子,又岂敢与农墨这些人联合,对陛下下手。”

胡亥道:“那你为何要躲着,不去找父皇说个清楚。”

赵高缓缓说道:“公子,老奴我怕死啊。”

“有些事,不需要证据,便可以要人的命啊。”

胡亥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父皇限我在三日之内离开咸阳,前往百越。”

“我若是走了,那这皇位可就真没我的份了。”

赵高微微一笑,捏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随意落在了棋盘之上。

“世上的许多事,就如同这下棋一样。”

“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就越隐藏着不可预见的杀机。”

“陛下是何等雄才大略之辈。”

“但他从桑海回到咸阳之后,却是一改旧日作风。”

“不仅立了扶苏为太子,还将李信的十万大军召回,驻守蓝田大营。”

“再加上今日陛下突然吐血而晕,这足以说明,陛下的大限不远了。”

“陛下限公子三日之内离开咸阳一事,除了陛下和公子之外,还有谁知晓?”

胡亥道:“扶苏也知道。”

“他当时就在旁边。”

赵高微微颔首,道:“那就没事了。”

“眼下,公子能否成事,全看陛下的情况如何。”

“陛下若是在三日之内驾崩,那公子便可趁着大丧之期,对扶苏动手。”

“若是陛下三日之内尚且能缓过来,那公子便只能离开咸阳了。”

胡亥闻言,脸上泛起一股厉色。

“父皇的心也太狠了。”

“为了让扶苏上位,竟然连我这和他最贴心的儿子,也要打发到岭南百越那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若是父皇缓过来,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在那蛮荒之地过活。”

“我不甘心呐!”

赵高闻言,悄然说道:“公子不甘心,又能如何?”

胡亥死死的看向赵高,道:“老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赵高看着胡亥,缓缓说道:“办法,的确是有。”

“但就看公子敢不敢用了。”

胡亥目光一凝,道:“什么办法!”

赵高抬了抬手,示意胡亥附耳过来。

胡亥探着脖子,将耳朵凑到了赵高的面前。

赵高在胡亥耳边耳语一番。

片刻后,胡亥紧握着双拳,坐在棋盘前,怔怔的发愣。

赵高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坐在胡亥对面,朝着棋盘上摆放着棋子。

良久之后,胡亥才说道:“老师的计划有几成把握?”

赵高道:“事情有多大的把握,不在老奴,而在公子。”

“只要公子有足够的决心,我们才有胜出的可能。”

胡亥脸上泛起犹豫之色。

良久之后,他一咬牙,在棋盘上一拍,道:“我干。”

“与其被发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不如现在拼一把!”

赵高闻言,微微颔首,笑道:“公子有魄力!这才是做大事的!”

胡亥道:“请老师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高道:“公子现在应该立马去咸阳宫探望陛下。”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老奴来准备吧。”

胡亥闻言,立马起身,朝着赵高躬身道:“那就拜托老师了。”

话音落下,胡亥蹬蹬蹬的朝着殿外行去。

赵高看着胡亥离去的背影,脸上泛起了一抹病态疯狂的神色。

“嬴政……你将会看到你的儿子自相残杀。”

“你一手缔造的帝国,将会在我的手上毁灭。”

“这是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

夜里寒风呼啸。

叶千秋的身形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咸阳城的白云斋之中。

白云斋是道家在咸阳的秘密据点。

曾经的白云斋斋主白云子已经在前年卸任,回山修行去了。

现在白云斋的主人,是白云子的师弟,松风子。

当然,松风子对外宣称的身份是白云子的侄儿。

此时,叶千秋正坐在白云斋的一间小屋当中,翻阅着他离开大秦这大半年的各地情报汇总。

他从海上带着虞子期兄妹两个往咸阳赶,不过用了一天的工夫,便已经到了咸阳。

这期间,他路过太乙山,还顺便将虞子期兄妹俩给放在了太乙山。

然后才从太乙山飞到咸阳。

到了咸阳,已经是夜里。

他自然不会去太玄学宫,也没有第一时间赶至咸阳宫里去。

而是来到这白云斋之中,先看看情报,熟悉熟悉情况。

他离开大秦几个月。

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的。

几个月前蜃楼之上的那场惊天刺杀牵扯到了不少人。

除却当场被诛杀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些人逃离。

这几个月间,随着卫庄率领的流沙跟进,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都已经被诛杀,但还有一些人一直在外逃窜,不见踪迹。

比如,赵高和六剑奴,农家的胜七。

即便是流沙的探子和道家的探子一起追寻,也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在蜃楼刺杀之后,这些人好像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赵高逃离之后,罗网就被嬴政重新收回,暂时交给了扶苏掌控。

叶千秋看完了几个月积攒下来的情报,长舒了一口气。

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最起码,嬴政没有在他回来之前就驾崩,嬴政回到咸阳之后的一系列举措,足以说明他已经在为扶苏继承帝位铺路。

叶千秋一回到白云斋,就已经让人给逍遥子传信,现在只等逍遥子回来,他问一问嬴政的身体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逍遥子和晓梦随着嬴政一起回咸阳之后,就一直在咸阳待着。

逍遥子每日要给嬴政梳理身体,所以,也不能离开咸阳。

这一等,便是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

逍遥子来到了白云斋。

一进门,逍遥子来不及寒暄,便朝着叶千秋躬身道:“掌门,不好了。”

叶千秋闻言,道:“怎么了?”

逍遥子道:“昨天夜里,皇帝在梅园赏雪,突然吐血晕了过去,已经命在旦夕之间了。”

“昨天夜里,弟子为皇帝梳理了一夜身体,不敢离开,直到皇帝的情况稍微好转一些,弟子方才抽空从宫里出来一趟。”

“还好掌门回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些时日,皇帝就要在掌门回来之前先驾崩了。”

叶千秋闻言,蹙眉不已,道:“怎么会这样?”

“按照我的估算,皇帝最起码还有十天半个月可活。”

“怎么突然就吐血晕过去了。”

逍遥子道:“是胡亥为了南下百越一事去和皇帝求情,不知怎的,皇帝便被气的晕了过去。”

叶千秋闻言,点了点头,当即站起身来,朝着逍遥子道:“这样,我现在和你一起进宫。”

“皇帝病危的消息,现在还有谁知道?”

逍遥子道:“皇帝早上刚刚醒了过来,只让扶苏去找了蒙毅、冯劫、冯去疾三人前来。”

叶千秋有些疑惑,道:“没有找李斯?”

逍遥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叶千秋虽然有些疑惑,皇帝为什么不找李斯进宫,但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些原因的时候。

他和逍遥子直接使出梦蝶之遁,消失在了白云斋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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