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爸爸与婆婆（2/2）

“嘎？！”

“我说太少了，”老婆婆凉凉的望了我一眼，“五百万介尼是一个目标的起步价，你现在是救三个人，最少得一千五百万，再加上杀手特殊业务费用，最少得三千万，毕竟请杀手做杀人以外的工作可不容易，还有你身后那四个人，如果要活着出去也得靠你，一共五千万，记住了，等他们出了流星街就得付钱。”

“……！”什么叫抢钱，这就是抢钱，而且抢得明目张胆，抢得狗拿耗子，抢得……，我气得差点吐血，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保持着微笑，只是笑得有点狰狞，“这四个能进来就能出去，应该犯不着我啥事吧？！”

老婆婆皱皱鼻子，没有回答，但有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没有你的‘许可’，你以为我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吗？！”

熟悉的音色令我的心猛然一跳，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涌上脑门，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的，我身体开始颤抖，冷汗如水般落下。

这是我最怕碰到的局面。

僵硬着身体，我一点一点的回头，当富兰克林等人身后走廊上那慢慢走近的身影渐渐清晰时，肌肉纠结壮硕的身体、银白色的长发、如夜豹般犀利的眼神一点一点落进视线中，我听见了世界崩塌的声音。

“爸……爸爸！！”

颤抖的唇瓣如有自主意识般开开合合，我望着眼前的男人，连手指无法动弹一下。

席巴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冷冽的眼眸带着令人颤抖的压迫，旁边几个少年已经本能的绷紧身体抗拒着，窝金甚至连牙龈都咬出血来，却仍然无法抑制因眼前男人的恶念和杀气而造成颤抖。

席巴手上牵着瘦小的伊尔谜，他睁着如黑珍珠般的眼眸望着我，但还未开发念的细嫩身体却由于离席巴太近，正在他毫无顾忌狂飙的念压中如海面孤舟般无力颤抖，席巴似乎毫无所觉，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样。

但，虽然对他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我仍然无法在那双温润的黑眸中无动于衷，在我曾经保护过的孩子中，除了玛奇，大概就数他最纯粹最依赖我了。

用尽所有的念力抵抗着，我勉强伸出如得了帕金森般的爪子，奋力一拉将伊尔谜护在身后，他立刻死死的抓着我衣摆不放，席巴眼底光芒一闪，他微微挑了挑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收起了那可恶的压迫。

拐棍婆婆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怎么，这就完了，你不是说要亲自抹杀她么？”

只一句话，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针对库洛洛他们的，或者说不只是针对他们的，今天的局根本就是席巴为了抓住我而设的，不是“抓”，而是“抓住”，他要我明白一个道理——

即使是在流星街，也逃不脱揍敌客的束缚。

只要我有任何的差池，他随时都可以杀掉玛奇他们，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只要我还在乎他们，揍敌客就永远掌握着我的命门。

只是……我不明白……只是一个流星街来的炼侍，值得么？！

……

拐棍婆婆望着我越来越清晰冷静的眼神，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席巴，我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对这个小炼侍如此上心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缜密的思维、灵敏的反应，以及审时度势的智商，的确不简单。”

“是的，母亲大人。”

席巴恭敬的回答，但他的话却立刻把我炸成了火鸡，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立刻如线谱般蹦q着，我难以置信的指着稳稳坐在“龙椅”上的拐棍婆婆，哆嗦不已，“母……母亲大人？！”

凉凉的瞟我一眼，席巴面不改色的继续扔巨石打击我，“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我的母亲，伊尔谜的祖母一直生活的流星街，你不是还见过她的照片么？”

“……！”挂着两行海带泪，我低头忏悔，貌似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我的确见过一位据说是上一任主母大人的肖像，但那张照片明明就是二十年前拍的，和眼前的拐棍婆婆哪里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啦，你们故意诓我～，掀桌～！！

席巴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崩溃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欺骗未成年少女的自觉，“如果刚才在我的念压下你没有出手维护伊尔谜，现在你就是个没有心脏的尸体了，对于揍敌客来说，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就根本没资格当伊尔谜的妻子。”

伊尔谜抓着我衣服的爪子蓦然一紧，他贴着我更近了些，但我的心却越来越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用来做测试的工具，果然够狠。

然而，更狠的还在后头。

望一眼安静的伊尔谜，席巴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他向我们伸出一只大大的爪子，“好了，假期结束，跟我回家。”

望着拽着我不放的伊尔谜，我眼神暗了暗，慢慢向那只大手靠近，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如实质般的黑暗杀气猛的翻涌而来，我心底一惊，愕然抬头，望着远处已经站起身死死盯着我的库洛洛。

我微微苦笑，你发飙得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