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益州篇 三十一 大雪煮酒（2/2）

苏真微愣片刻，想不到自己不用应付孔融等一干人，却有曹操在这儿等着，便开始搜肠刮肚能应付此情此景，只有这首了，先应付过去再说，当下也起身笑着对曹操道：“昔日苏真出塞之时，也遇大雪，那时正好过黄河，越长城，心有所感，偶得一首，今日试为丞相吟之。”说完，他一饮而尽，朗声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这首诗苏真倒是难得的能背的全，只是此时是万万不敢背下去了。

苏真吟完，曹操却是双目精光一闪，然后又迅速敛去，做微醉之态，笑着对苏真道：“羡之，大才。这首诗包藏宇内，器具不凡，非常人所能做，只是听着意犹未尽，令人遗憾，当罚一杯。”

这首诗乃是国朝太祖所作，自然不是凡品，曹操也是识货之人，苏真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曹操更堪称一名全才，军事，权谋不在话下，这文学方面的造诣也超出常人，一听便能听出这首诗还有下阕，令人佩服，难怪天下英雄归心。

苏

真闻曹操之言，自然是不会再背出下阙，连连推说自己文才有限之时，更深刻感受到曹操的魅力，自己与曹操的巨大差距，好在自己穿越而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心里翻江倒海般的依着曹操又饮一杯。

曹操也自斟自饮了一杯，依然在细细品味苏真的大作，拍案叹道：“好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真是道尽其中滋味啊。”他沉吟许久，不知是在品诗，还是另有所思，只听曹操奇峰突出，道：“不知羡之看这天下之中，何人可称英雄啊？”

苏真愕然一愣，想着历史早有答案，不假思索道：“以真观之，这天下英雄有二人可当之。”

曹操笑着让苏真坐下，又亲自给他斟了一杯，笑道：“愿闻其详。”

“这第一可称英雄之人者，非丞相莫属也。”苏真说着偷偷抬眼瞄了了曹操一眼，只见曹操听了只是大笑，倒不推辞，又喝了一杯，方接着道：“丞相，安汉室，讨不平，若不是丞相则天下称寡道孤者不知几多。”苏真虽然也有几分醉意，可也始终不忘兜售自己忠于汉室的大旗。

曹操闻言叹道：“羡之，真知吾心，可叹天下人竟然呼老夫为汉贼，着实可恶，可恶啊。”此时曹操已经微醉，只觉苏真的话真是说到自己的心坎之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顺眼许多。

苏真对于曹操不敢多说，也不敢过多评价，只是接着道：“这第二人么，非刘备，刘玄德莫属。”

“刘备？贩履织席之人也可称作英雄？”曹操心中此时对刘备满是不屑，他坐领徐州之时，还可算是一号人物，如今徐州已失，屯小沛，依吕布，据说吕布近日对他甚为不满，估计过不久此人连安身之所都没有了，丧家之犬也可称作英雄么？

苏真自然知道曹操心中所想，此时天下人又有谁能看出来刘备这贩履织席之人后来竟然可以称帝呢？只是进一步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在苏真看来，刘备可当之。”

曹操闻言思之良久，似有所得，端着酒杯问道：“若羡之所说，那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徐州吕布，淮南袁术，荆州刘表，张绣，马腾，刘璋等人俱当不得英雄二字？”

苏真此时已经完全放开，尽量施展才智，减少曹操的敌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丞相，所说之人中为何独漏汉中苏真耶，我等皆碌碌之辈也，何足挂齿。这些人若能都如苏真一般，看透这英雄二字，就都会如我一般来许都归附丞相，助丞相完成大业。”说完，醉态毕露，索性不用酒杯，直将酒壶抓起，大口灌之，直到酒壶空空如也，方大笑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此时，王瞎子赶紧上来扶住苏真，向曹操告罪道：“丞相，我家主公不胜酒力，望丞相恕罪。”见曹操点头，方搀着苏真离去。

曹操直到这主仆二人消失在这茫茫大雪之中，方将那已经端起许久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