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杀身之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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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树?——

根据《野史》中记载，江户时期一男子心爱的女子死了，痛不欲生，结果听信邪鬼之言，将女子之首种入屋内后院，四十九日后长出一树，百日之后树上开花，一年后长出果实，皆为女子之人面，结果招致官府围剿妖树，最后男子与人面树一起在烈火中消逝。

只可惜如此小妖放在以往根本不会放在道成寺钟眼里，甚至于过往百年两者之间少有交集。道成寺钟表面谦和温文长者姿态，实际上是渗透到骨血当中的心高气傲眼高过天。

不曾想今夜在这无名古刹中遇到人面树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而且这等小妖还如此猖狂的现身将自己好生羞辱一番。

道成寺钟虽然高傲，却不是只顾强大强杀头脑简单之徒，既然能安然活过那端时局动荡的岁月，必然也是心思活络之辈。如今人面树如此有肆无恐，自然是有备而来。

与杀戮鬼一般，它的杀招是以自身骨血相饲的白骨长剑，这也正是杀戮鬼能在道成寺钟的本命灵魂武器强攻下依旧苦苦支撑到此时此刻的重要缘故。

传闻人面树是男女两性合为一体的奇异妖怪，只是其构造虽然奇特、但是却不已战力闻名于日本百鬼部众。而现在却能够直面道成寺钟还丝毫不肯想让，想来背后必有所依仗。

比如……忽然间道成寺钟忽然想到极为不妙的局面。

先有杀戮鬼礼遇相待，如今则是先礼后兵的第二个手段吗？人面树的出现只是一个前奏，那么真正的主角应该就会登场的吧？

能够驱使这些年来于百鬼部众之间声名鹊起的后生晚辈，整个百鬼部众当中能够由此资格的人两只巴掌都数不过来。而能够让这些心比天高的后背服气的家伙，百鬼当中也只有一人而已。

瞬间，道成寺钟想到背后之人，干枯的双唇慢慢抿紧，“既然先生已然来此，何不现身？”

百鬼当中对于资格实力强悍的存在，都冠以先生二字称呼对方。一来表示此人身份，二来也表示与对方的尊重之意。

尽管道成寺钟不怎么看好九尾与之共谋天下的野望，但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战力，道成寺钟都不可能和九尾想匹敌……眼下口称先生二字，也是迫不得己，有三分服软的意思。

本来无月无光的夜晚天空中，忽然显现出一轮皎皎圆月，而某株高高耸立的高树树梢间，忽然有某位佳丽的身影于林海深涛间若陷若现，较之道成寺钟体表隐隐显现的青铜巨钟而言，此等剪影多出八分仙毅飘摇之气，少去三分血腥残虐意味。

见此情形道成寺钟心中恐惧更加多出两分，心道血灵封印数百年之久后，如今的九尾竟然还能有这般威慑之力，难道自己想的和事情发展有所出入？

高树之上的九尾目光冷冷回头看了佛堂门前的道成寺钟，恍惚间能听见犹如山崩地裂的海啸潮声。接下来这是以佛堂为中心的大地尽数开裂，四分五裂的庭院中唯有佛堂孤立期间。虽然残破

不堪，却有几分挺拔傲然之意。

道成寺钟在九尾强压之下苦苦支撑，就如之前的杀戮鬼在道成寺钟的青铜钟下苦苦支撑。只是道成寺钟不是九尾这般天纵奇才，而九尾释放出来的灵压同样不是道成寺钟所能够承受的。以至于九尾一个眼神便让道成寺钟瞬间释放出护身灵器青铜钟，双脚与地面解除的地方则已然出现两个深浅不一的凹坑。

道成寺钟闷哼一声，嘴角流出几丝近似于绿褐色的血液，瞧着便有三分诡异。道成寺钟挥袖抬手慢慢扶着门框，望着树梢上的九尾，姿态愈发放得低了，“九尾先生亲至，鄙寺蓬荜生辉。先生出来此地，老僧招待不周还望先生海涵。”

风声呼啸，林海翻腾。空气中传来九尾悦耳清音，“这些年过去，从小和尚变成老和尚。只是言语间愈发像数百年前中土的那些酸臭腐儒。道成寺钟老先生当初也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豪气驰骋纵横捭阖。只是如今看来，或许当初关于和尚你的传闻大多有误。如此行将就木之徒，居然能跻身我族百鬼部众的大妖之列。果真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此等语言似曾相识的，道成寺钟见过不少。但是没有谁能和眼前的九尾相比。至少放眼整个日本四岛，能够单凭灵压就能将自己逼迫的如此狼狈不堪的存在，除去日本神话中的天神之外，也就只有眼前的九尾而已。

此时九尾话语中满含杀意，甚至要比杀戮鬼手中那口沾满鲜血的古剑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道成寺钟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握着的门框正在他自己的手掌心里满满开裂，然后顺着木材纹路迸发出更加多也更加细小的裂缝。

直到道成寺钟还能感知的最后瞬间，则是满手的碎木杂屑。与之同时，恍惚间轰隆隆巨响连连，道成寺钟身后的佛堂在杂音巨响中轰然倒塌、变成废墟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