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11章 孤城（2/2）
“方才，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悼灵？”依稀，是某位故人熟悉的声音。可是，那会是谁？
“龙神，什么事？”这一次，晓寒更是惊诧。从来，他都不曾如此暴露过自己的踪迹，不是吗？如今，这到底又是……
“悼灵，溯源。方才，难道你们都没有察觉到吗！”龙神径直开口，也不多作解释。只是，他恢宏却刚厉的声音到底让人心惊悸动。
“你是，龙神？北俱芦洲里……”
然，不待溯源言语作罢，龙神却又只厉声，径直打断：“现在不是纠结我身份的时候。溯源，许多年不见，你的本事当真退步太多！”
“我……”溯源一时狼狈，无言以对。
只是，一旁的悼灵却是微笑，缓和，“好了龙神。现在也不是互相责备的时候。你就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方才，那样强劲的力量从你们身间飞扬过去，你们居然谁都不曾感应到！——也罢。既然已经迟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记住，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说……”悼灵有所会意，担心地看了溯源一眼。果然，她的面色依旧难安，一脸疑惑。
“我不懂。你到底是说……”
“总之！”龙神厉声，似不耐烦。“从现在开始，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那个妖魔，他已经设法
将你们大家都推入梦境结界之中！他们会控制你们的梦境。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忧。他们所能控制的，终究只是你们的梦境，不是你们的身体。溯源，只要你绝不解除你的封印，那么，在你的结界之中，他们就不敢妄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慢慢寻找破除梦境的方法吧！”
“可是，我们如今，难道当真就无法逃脱了吗？还有，我们现在所看见的彼此，难道也不能相信吗？”溯源忧心忡忡，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方才，自己明明什么异样都不曾感应，怎么突然就……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曾感应到！要不然，我又怎么会突然发作，提醒你们！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下，你们就如同曾经在这渊梦城中困守的百姓一样，置身无尽的幽梦之中。不过现在，不单你们三人，其他的人一样都陷于梦魇之中。不过还在，别人的梦都是孤立的，而你们，却还能够结伴同行。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不能随意分开。否则，被别人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从现在开始，你们要齐心合作，一定，要找到解除梦境的办法！”
“可是好端端，我们怎么都会入梦？难道我们的本事，当真就逊色到如此地步了吗？”要她相信，太难！
如此，龙神耐着心神解释。“这股力量，应该就来自于那一对王戒。想必，王戒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汇聚。他们控制得很好。你们不能够发觉，也算是情有可原——”魅族的王戒，到底还是云眠所带过来的宝物。它有多可怕，除却云眠，没人知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现，先往仙女庙的方向去。记住，不靠眼睛，不靠知觉。我们方才是在北门。按照该去的方向，慢慢走。绝对，不要因为梦境而失了分寸。”若这是梦，那么梦中的世界，到底没什么值得信任，除了自己的判断力和记忆力。而要想从这里挣脱，只怕还得先找到那施术的人，才能够见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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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人，似乎都僵硬在这旷大的山城之中。他们没有呼吸，也不再动静。稍稍一轻触，那样的身体却竟然就羽化成灰，似灵魂和肉体都一并湮灭了一般。
可是，他们好歹知道，这不过就是用来吓唬自己这一行人的噩梦而已。就是不知其他的人们，又是怎样。
按着判断，悼灵却是聪敏。可是，眼前所见，到底都是一堵又一堵厚重的墙。
“你确定仙女庙，在这个方向吗？”环顾四周，溯源显然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身间，除却紧紧牵住的悼灵和晓寒，再没有一个活人动静。
“当然确定。只是，如果我们待会要穿墙，你可别一惊一乍——除非你感到痛，否则我们的方向就不会错。”
“可是，这城池似乎都在变化。你怎么就确定，你走的方向，一直都是对的呢？”
“我好歹也曾捉过无数妖魔。陷阱什么的，我终究经历太多。要想死里逃生，就必须先学会镇定，不能乱来。”
“我自然也知道。可是，我还是担心……要不然，龙神，还是你带着我们走吧？”
只是，那少年终是轻叹，苦笑。“龙神的力量本就匮乏。更何况上次，他还让我死里逃生。消耗太多灵力，如今也没办法指路，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可是……”溯源依旧急促，心慌。可是身旁，悼灵终是浅声，唤住了她。
“别再想太多了。先相信我的判断。还有，既然我们不会被敌人所杀，自然就不必担心那许多事情。溯源，你放宽心。”
“我不是害怕你判断错误。我只是担心我们会被指引得离开结界。万一如此，越走越远，谁能保证，这结界不会失效。”
“你开什么玩笑！”一句心忧，到底惹人焦躁。“你可别告诉我，一旦我们离开范围，这个结界就会失效，妖魔依旧可以将我们困于梦境玩弄，而他们却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溯源，你可别把你自己都害死在这里了吧！”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事情嘛。从来，都是哥哥……”哥哥，便是破劫。直到如今，她都对那样的人物心存余悸。“我是说，只有他才擅长一切。从来，我不过就是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而已。没有他，很多事情我都办不了的。”如此，到底是哥哥当初的算计，还是自己当真太过倚赖？
“好了好了，我也不说你了。只是你记得不解决结界，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带着你们打破封禁，回到正常人间！”
云天之上，清光游荡。一切都似安好。可是，在他们眼中，却终究不过一座孤城。无数的人站在过道之间。他们停止呼吸，沉寂人间。可是他们三人，终究只能尽力地不去触碰凡人——虽是梦境，可到底少一个人，梦境，就只会变得更加孤独，可悲，而无情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