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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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会是剑灵？」看着相思也只在悼灵的身旁徐徐颔首，霖儿终是愈发地难以承受起来，稍许抬高了声音，惊疑，「那她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了吗？可是，废墟之城，这里怎么可能会存在长生不老的凡人呢？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猫腻的！对了，相思，说书人有没有说过，这世上会不会允许存在某种可以将人的寿命分给其他人的办法？青篷是城主，按理说，他拥有长生不老不死之身。所以，会不会就是他把自己的寿命分给了……」

「不可能。」然而，相思却是冷眼。「废墟之城中，凡人自有凡人的法度。上天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呢？每一个人的性命，可以说早就已经注定。所以，老天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将自己无限的寿命分享给其他的人——这样，是一定会触犯天劫的！」

「那么，她还能是什么人呢？」如此一句，众人也都再没有了任何答案。换言之，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的身份也是不明的。而她和青篷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谜团——如此，她到底能否用来挟制青篷，那都是一个未知之数。眼下，他们又如何能够采纳这样不太明朗的办法？

「好了，还是先别说她了。」悼灵终是一叹，宛有无奈。「既然无法用她来改变什么，那还不如继续想一想那一柄剑的来历吧！——那把剑，说书者们有提及它的故事吗，相思？」

不过还好，相思终是在那话聊斋中听及了那样的故事：「它叫做渊泓剑。是一百万年前耗费了一年多才铸就的剑。不过……」

「你刚才说，是在一百万年前？」霖儿却是突然惊声打断，难以置信：一百万年前，那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天生异象，预言降临，破劫死去，而襁褓中的自己也被那所谓的碧婕夫人给送到了蒙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一场刻意的安排吗？

「怎么，你以前不知道吗？」悼灵轻声地问。

「不。」霖儿稍有尴尬。「那个时候，我只在关心它会不会被人拔出，会不会酿成祸害。所以，我没有太过在意那一把剑诞生的年代。」

「那也就是说，这把剑的成形，几乎就是和之前那个破劫死的时候所同时发生的事情，对吗？」悼灵却竟然冷静地想到了这样事情之间的关联。但是，他终是不曾看见，他身前那一道女子的心中已然开始了隐隐滴血：何止是这样！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在同一时刻里发生。所有的事情，也一定早就是被人一一算计好了的吧！只等着一切尘埃落定，驶向宿命的轨道……可是，这把剑，它为什么又非要在那个时候炼成呢？它的身上，会不会同样也背负了什么诅咒，还是说，从一开始，它就是为了青鸟，为了我而准备的呢？可是，十万年前，我们不是都已经到达了你的身边吗？可那个时候，你不是仍旧傲然地高耸于神剑台上吗？那么如今，你为什么又要出鞘，竟然还化成了他人手底下一柄为非作歹的魔剑？你，真的会如悼灵之前所说的那般，容我来将你覆灭吗，渊泓剑……

「悼灵。」霖儿凄声开口，只叫那身旁的人都不禁担忧地齐齐看来，只听她缓缓言起，神色惨淡：「你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青篷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还一早就知道这城里会发生这样的危难？」如此，却是叫那悼灵不禁骇然，只听得她软语绵绵，「又或者，如同你找寻到明昭还有水苑的时候一样——青篷的身上，也隐匿着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他们那一天交托给我的梦境羽毛，对吗？你一定知道！所以，你不要瞒我！告诉我，把那一切都告诉我……」

「你……」他哪里能够料到这般的女子竟会洞穿一切？可是，既然话都已经问到了这样的地步，索性地，不如就开诚布公地和你说明一切吧！「是！我的确要来找他！当你说要回到岚桂之殿，我还一度奢望你能够前往銮靖城，你一定要来此一趟，哪怕，多逗留几天都无所谓。——因为我要去见他！我必须要见到他，才能够帮你找到青鸟的又一个梦境携带者！他很重要。」他几乎是哭着回答。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呢？」霖儿的眼底逐渐地再次朦胧，却仍旧是微昂起头颅冷凝地看向那一道眼底已然模糊不清的男人面颊。「他们，到底还有几个？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对吗？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一定知道！那个时候，你一定早就已经知道我们如今会踏上什么样的艰难险境，对吗！」你知道，你全部都知道，你知道我们的旅程会充满危险，你知道那所有的人的命运都会因为我的到来而遭遇终结……所以，你骗我！果然，真的还是我，就是我要害死这里所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澜儿！你听我说。」哽咽着，悼灵终究还是缓缓镇定了下来，徐徐：「我老实告诉你，是，天下间的确是存在着那样的几个人。一共，有八个人：『青龙出水，明月迷章。』这里的每一个字，都隐藏着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如今，我才找到了其中的四个人而已：第一个，就是龙城。他，应该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渊雀龙城』……」他极力地放缓了自己的情愫。但，提及那样的一个亲人，他又何尝不会心如刀绞？——似乎，无论他如何逃避，那样的罪孽却永远都无法彻底摆脱，终日魂牵梦萦，死死缠绕……

然而，霖儿却是惊声，花容失色：「什么！渊雀龙城——连他，他也已经……他是个好人！他是个那么好的人，他怎么能……」捂着唇，不敢诉说。可是，分明喷涌而出的泪珠终是无情地出卖了她的怯懦和胆颤。可是，那身前的人却只继续诉说，不曾停歇——

「命运选择了他。所以，他已经为了你们付出了生命。不过，他不会后悔的。」

「为什么？那是他的性命！——难道，会有人如此甘愿地要为了我们而放弃他们那难得的性命吗？这样的牺牲，一定就会有价值吗？我不信，我就是个刽子手，我的确就是——还有你！你也是，你们通通都是！你明知道会害死人，可你为什么还要……」刽子手，是啊！刽子手！如果自己不想去找到青鸟，如果自己不去东海，如果自己永远都不曾走出蒙山，那么如今的这一切，还会发生吗？而那些人命……

「澜儿，你也别太难过了。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比你还要更难过——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跟在龙城的身边。他知道我背负着青鸟的灵魂，所以他才会化身成了我的二哥哥，永远陪着我，照顾我。可是有一天，他被邪灵侵染了，他死在了我的手上——」即便是昊空动手，可他却仍旧是将这样的责任生生背起，永难救赎。「他是我的二哥哥。从小到大，他比哪一个哥哥都要对我更好！可你知道吗？最后，还是我亲手杀死了他。而就在杀死他的六年之后，他的妻子，我的二嫂嫂，为了要让我帮助你去寻找青鸟，完成他曾经背负的使命，所以，她也将那些梦境交给了我，选择了死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吗？我有多难过……我当然会难过，很难过。可是难过那又怎么样呢？因为难过，所以就不要继续往前走了吗？不！我还是得继续。因为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命运——所以我不能放弃，不能够因为那些事情就放弃我的责任和义务！你懂吗？这就是上天交托给我的使命，他让我活这一生，就是为了要达成那样的目的！——所以，明知道会和他们一样共赴黄泉，可我还是得继续。——为什么？因为我相信，世人那么用力地想要复苏他们，就一定会有什么幸福的事情伴随发生！所以，我要将他找到，将他带回来，交给你。我相信，不论以前的蒙翼和云翔是怎么回事，可是你们，一定会好好地相守，走到尽头，永远都不会再让自己哭泣，让三界哭泣！——所以，你明白了吗？你要坚强，要勇敢地去承受那一切的悲欢离合。因为，那所有人的牺牲，都是用他们的心灵和最美好的记忆所组成——值得一看，值得我们好好珍藏，永远都有时间可以拿出来回味，永生不忘，为他们，而好好地活我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