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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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嘴！”还不待得那少年说完，积院也只不禁一脸惊愕地站直起身，凝神地朝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探听过去，张大耳朵，极力地捕捉着这风里残存的某种凄厉的声响，忍不禁却是胆颤心寒，一股悲怆之感却是溢于言表，难以遏制。“那个东西，它怎么会……难道，竟是这两个女人的相斗而将它给引发出来了吗？那歇！你赶紧过去看看，到底进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察觉到事态的严重，那歇当然早就已经背转过身，紧张而惶然地朝着那远方飞腾于虚空之间肆意打斗的那两个女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她们依然忘我地争斗着，只在空气里撕扯出阵阵绚丽的花火，游荡着，丝毫不曾泛起任何停止干戈亦或者向对方投降的念头，却渐渐向着那雾隐山的方向飞腾过去，浑然不知自己已然置身险境，甚至，那样的魔物它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开了饕餮之口！一旦她二人彻底地临近它的势力范围，那个怪物，它就一定可以将她们两个人给一举吞食掉的啊！

“这两个笨蛋女人！难道她们眼底天生就只有对方的么？”那歇只不禁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心绪焦作。然，还不待得他有所继续行动，他却忍不禁停止脚步，侧过身看向了积院，低声相询，“大叔！要不然，我们还是出手吧？万一那个魔物，它真的冲了出来，还伤及到了这白雾里穿行的人们，那我们可是万万担当不起的呀！”

“我当然知道！”积院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抬高了声音，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颤栗，却仍旧厉声不允。“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答复，那歇又如何能以忍受？他只恨恨地跺了跺脚，干脆就扬起了背上的镰刀“轻叹”，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摆出一副已然决意奔赴战场的模样。“大叔！如此紧要的关头，我们何必再去顾及那么多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别说你和我了，就算是碧婕夫人，她也未必就担当得起的呀！所以我们还是……”

然而，那二人之中处于决策者地位的人却终究还是犹疑不决的！积院，他只依旧凝神地倾听着这风里厉声的变化，等待着，却迟迟不肯下令、应允：空气之中，那样的凄厉声音似乎隐隐还有些低沉。所以，不一定，以她们的能力并不一定就能够完全唤醒它的。所以，我们还可以再等一下，等着她们打得筋疲力尽，等着那白雾之中的人彻底地没入广鉴之门安全地进驻到那另外的世界里之后，自己和那歇再出手制止也不迟啊！那么，那么……

“那歇！”然，还不待得他高声呼喊出口，那身边的少年却已然再也等待不下去了！他早已拔腿而起，向着那厉声呼啸的地方飞腾而去，根本就不再理会这背后试图阻止的积院大叔了。“大叔。抱歉了——如果，我猜，如果不是我刚才暗中插手那二人之间的争斗，如果没有我施法引出那阵狂风，只怕根本就不会唤醒那样的魔物！所以，所以积院大叔，这一次，就应该由我去……”

身影，迅疾地朝着那二人相斗的地方飞腾过去，靠近雾隐山东部中断的地方——那里，就是那妖魔厉声狂啸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那个木青衫曾经下到悬崖峭壁上撷取过枉凝眉双刀的地方，那个曾经被人称之为“云山深谷”的地方——如果，那个魔物它真的苏醒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地面上所有一切的悲剧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全部改写呢？若是如此，那自己，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难以赎清罪孽的吧！

“既然是我所犯下的过错，那么，就由我来将此恶果彻底终结吧！”

◇

冷寂的寒风之中，黑暗无垠的地域之间看不见丝毫的光亮。可是，那个熟悉而凄婉的厉声却终是分明地响起在自己的跟前，诱使着她轻快上前，半点时间都不敢耽搁——可是，究竟还有多远呢，而那个人，他又真的会否就是自己曾经所熟识的故人呢？青衣无法确定，但是就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愈发坚定地想要找到那个人一探究竟！

凝神，侧耳，倾听，继续向前，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第一感觉去判断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够找到那个人。可是，正在她这般显得颇有些无奈的时候，她却是清晰地感觉着自己的身后竟是迅捷地飞扬上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那是？

“姐姐，姐姐！是你吗？”这个声音，那不是！

“羲凰？”青衣不禁却是诧异地回转过身，面泛焦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

“姐姐！”羲凰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羲凰好不容易才见到姐姐。既然羲凰不能将姐姐完好无损地交托给哥哥照顾，那么羲凰就绝对不能让姐姐在自己的眼前受到磨难啊！”

“羲凰……”如此，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是要将他给赶出去么？可是，就算这一次将他给赶了出去，可那又怎样呢？羲凰，这个固执的孩子，他一定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再度闯进来的吧！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如果那个被监禁在这锁凤阁深处的人真的就是自己曾经所深深挚爱眷恋过的人，那么，他又会如何来看待自己，看待自己和羲山之间的关系呢？他，会替他哥哥觉得不公平吗？羲凰……

然，思虑及此，而待得她又想到那一方少年眼底先前真挚而关切的眼神时，她就忍不禁想着要将这样的言辞推脱开去——是的，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和办法去抗拒那样的眼神，真挚而善良，一如往昔那个和自己萍水相逢仅仅和自己只见过一眼的人，那个名叫做“木逍遥”的恩公——为什么，为何这天下间竟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和他的眼神相似而对自己关切至深呢？如此，她又怎能忍心抗拒，或推开？

“姐姐！那我们，就一起往前去吧。”羲凰也并不曾看见分毫——纵使他也曾在这黑暗之中陪伴或超度过无数个曾经的故人，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在这黑夜之中就能有一副很好的视力。但，相较于青衣而言，他对这锁凤阁之中的环境布局却终究有着比她还要优秀的熟悉的感觉。

“……”如此，她又如何能再相作拒绝？不如，索性地，就答应下来吧！“那好吧。不过，你也要当心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姐姐，你放心好啦！”羲凰一脸不足为惧的表情只在这浑黑的世界里暗暗泛光，神色得意。“羲凰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了！羲凰，已经得到了凤凰的身份，又怎么会害怕，和逃避这般的鬼魅世界呢？所以啊，姐姐，羲凰，一定会在前边好好守护你的。”

“羲凰……”末了，感觉着他眼底那若隐若现的诚挚，青衣终于还是渐淡去了眉宇之间的忐忑愁绪，继而却是安然一笑，轻缓，“那好吧。姐姐现在可就算是将自己交托给你了哟。”

“嗯！”

◇

“姐姐。”约莫又飞掠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结伴而行的二人也只缓缓地降下速度，安然落地，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