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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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手？”玉玲儿不禁挑眉，询问，“你的意思是说——”

“是啊！只有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够帮助你我实现我们的念想，不是吗？”她得意的脸庞之上不禁只在这深沉的夜里炫动起一阵阵可怕而邪异的幽光。虽然不曾为旁人所见，但是她那身前的玉玲儿终是只在心底暗暗惊叹、诅咒：嘿嘿，梦清凝。你也会有今天！

“那好吧，我们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玉玲儿面不改色，甚至显得还很有些惊喜。“反正，我们就结伴而行了。一路前行，说不定真的还可以找到一些帮手呢！”

“嗯。说的是呢！”梦清凝也只款款转身，冷眉，冲着东海绵延直去的西方，凝望，恨声，“那么，我们现在就往迷雾之林里赶路去吧！素心阁，木青衫！你们这些个蛇蝎歹人，早晚都会因为你的薄情寡性而付出血的代价！”如此冷声收尾，那二道女子魅影终是只各自奔下城楼，踏浪而去，尽泛杀心！

夜深，寒凉。然，即便如此，当那些身怀仇恨的人们依旧还只在夜里前行盘算之际，那些已然沉睡过去的世人们又如何才能够躲得过这般的人祸灾劫呢？而她们，这一对肆意覆灭人间的嗜血恶魔，又当真能否找到更多的志同道合者，一并杀上她们所怨憎多年的地方呢？

——只有，鲜血才知道！

◇

冷寂的风，但只穿堂而过，吹得人心绪凉凉，浑身颤栗。——其实，这样的夜风也并没有那么冷的。但是，只因为人心绪反复纠结，所以才会这般的情切，忧伤而胆寒心颤。

“到底，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呢？”琢磨不透，却仍旧是不肯罢休。如今，这身中剧毒一时行动能力受限的木青衫也终是只能够任人摆布，被送入了山间里一道狭窄的山室里面——但是，还不如说成是“囚笼”比较好。因为在那里面，竟是连一件像样的房屋摆设都没有，除了一张单薄的草席和一盏昏黄的油灯。

然，即便如此，木青衫却仍旧是不曾担心沦为阶下囚的事情的。如今，他的心里反倒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给惊慑住了！

“刚才，那个女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现在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呢？”他但只一手执着金针，一手却是伸展开来，任由着针一遍又一遍地划过掌心，漫出分明的血痕，却仍旧是不肯停手，却也终是再也不曾听见某个凄怨哀伤的女声的。

“刚才，那个是梦？还是，因为她对我施了某种幻术？”木青衫凝神地想了想方才在那山巅之上掌针舞起时的画面——没有任何破绽！是的，分明就是自己的手因为那只突如其来的白猫所以才会被划破，所以才会在划破的那一个短瞬之间听见了某个女声！但是，为什么，为何现在无论自己怎样试着去划破手掌都听不见那样的声音了呢？那个声音，却是那样的熟悉，哀怨而含满忧伤。可是，她到底会是谁呢？是自己生来就从未曾谋面过的母亲，还是其他的某个人……辗转，却始终没有答复，反倒是开始了胡思乱想，难以克制——

“会不会，是因为我刚才服过解药所以才不能听见了？”他不禁蹙眉，仔细思忖，却仍旧是难以猜透的——金针上涂抹过毒液的毒性未免太过强大！一旦中毒，毒素就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顺着经络走遍人的全身，继而就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再也不能轻易施力，更加不可能聚集灵气！而一旦如此，中毒者也就只能够任由着对手宰割了。而且，这样的毒素所持续的时间也太过长久。即便是自己如今已经服下了解药，却仍旧是身体虚弱无力，就算是拿着金针划破自己手掌心这样看似简单的动作都似要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一般！而且，以自己现今的这种身体状况来看，自己恐怕至少也得因为那些残留体内的毒性而被迫待在这里休息个两三天了，而且，还必须是没有人前来叨扰自己！——说到底，还是自己刚才太过心切没有做好准备就动手了！如果还有下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然后，木青衫却是摇了摇头，凄然地叹了一声，略微俯首。然，只正在此时，他那不经意的眼神却是微微然掠过窗口，轻缓地落在了身前一道遥远处的冗长山道上——那是一上一下分明两排的人影。而那被人推推搡搡送下去的，便是他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青衣！

“青衣！”心下急切，木青衫忙急着奔赴上前，紧紧地靠在那一排石柱遮挡的窗口边，声声悲唤，却又无力相助。“青衣，青衣……”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把青衣怎么样？他不敢想象，只能远远地看着，噙满眼泪，直到那一道青衣的身影渐渐下行，被一道树影所遮蔽住，让他再也看不见，却仍旧是遥望向那个地方，久久不愿意放弃。“青衣，青衣！休养好之后，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不管怎样，我都一

定会这么做的！”

然后，他便轻然地拭去眼泪，却是看见那一行慢步上山的数位星使们都只徐徐迈进，神色严峻。“他们，又会是要去做些什么呢？”

◇

“浮华。”白猫凝神地站在那道宝座上，只压低了声音地问。

“嗯？”

“他们就要上来了，需要我避忌一下么？”白猫并没有看她，声音也淡然地可怕。

“不必了。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告诉给你知道的。”如此软声，碧婕夫人却是微微轻看了她身侧的白猫一眼，眼里分明是种苦涩的泪花。她终于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他了——就因为弥月，就因为那个他从不曾好生照顾过的女儿，他却竟然就彻底地背离了自己……这样的结局苦果，又叫人如何能够吞得下去？

“是这样的吗？”白猫却仍旧是低声问了一句，继而却是自言自语地接话道，“那我就待在这里，免得他们之中有人起疑。”话毕，他却是灵巧地一个纵身，跳上了那洁净的琉璃玉镜台，继而却是只安然地趴在其旁，宛若一个鲜活的正在休憩的白猫一般安然阖眼——然而，他这身旁的人知道，他的心，其实早已经不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立刻就离开，他根本就不会继续待在她的身旁，更加不会如现在这般竭力地去扮演着那一位仍旧和她关系密切的冥王角色。

“轻飏。”如此，碧婕夫人终是有些不甘心地轻叹了一声，“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然而，她却只见着那白猫无动于衷，安静地趴在那里，如睡去的白猫，一如死去多年的猫尸。“轻飏，轻飏……我跟你认错好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女儿……”

“他们来了。别再说了。”身旁，猫灵却是冷言提醒，身体之间没有半点变化。

“轻飏……”又但只如此轻唤了一声，碧婕夫人也只悲怆地叹了一口，继而便只回复了严肃神色，悠然地斜靠在宝座上，眼里渗起了两道冷静而悠远的光芒。

——然后，他们就来了。

“夫人。”排在首位的，依然还是那赤蜂女子。“七曜星使之中，除却日曜星使尚在困兽阵中自省，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拜见夫人——”众人齐声作揖，分外整齐。——但，除了杨焰。

“起来吧。”不过，即便如此，碧婕夫人也佯作不曾看见只低声一语示意众人平身。旋即，在她身侧俯卧的白猫也只如往常一般静然地趴在那镜台上，轻然地“喵”了一声，旋即便只陷入了沉寂，再没有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