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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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她却是郑重地看向了他，眼眸里丝毫异样的神色都不曾显露出来。“我之所以要跟在你的身边，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青龙不禁讶然。

“是一个叫做‘破劫’的人。”她的微笑却是那般的清淡，缓和，宛若梦幻，令人不禁甘愿沉溺其中，久久不愿苏醒。“对，就是他。因为他，所以我才会跟在你的身边。因为我知道，你长得和他很像，不单是相貌，更有灵魂。你们两个，是真的很像——但其实，我知道，虽然你们有着相似的灵魂组成，可你却终究不是他了。破劫他早已亡故，灰飞烟灭。所以，即便是后来借着他的灵魂重新组成了你，可你也绝不是他了。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破劫？”青龙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地问，“我记得，刚才在和羽衣对战的时候，她也这么朝着我说了一句。我还纳闷破劫他是谁呢。原来是——”

“是啊。”棠梨的神色依旧淡定，只显露出些许忧伤和神往的表情，让人不禁相信，坚定不移。“就因为你们两个人的灵魂组成太过相似，所以她才会认错人了吧——毕竟，破劫曾经也是十二双生神祇之中的一个！所以她认错也是难免的了。可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你和他很像，所以我也才会甘愿跟在你的身边呢！毕竟，我也曾经爱他至深，也曾为了他的梦想而奔走于世。如今，他没了，换成了你，我也情不自禁地想要证明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仅此而已。所以，我才会想着要帮助你，就如同当初相助于他一般。所以呢，你就别太在意我了。因为，我所爱的人，并不是你。”

她的眸子轻然，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虚假，反倒是真情流露地煞有介事。而这，更是一个让人难以找到破绽的谎言。半句真，半句假，真真假假互相环绕，让人不禁深陷，却又似有所悟，甘愿放手。

“所以，只是因为这样？”他信了。是的，青龙他相信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那么无所谓地跟在自己的身边吧！所以，她也会知道那么多很久以前才存在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无所畏惧地站在自己的身边，相助于自己，却更是为了要和她曾经所眷恋的人的灵魂厮守在一起吧！因为自己和她曾经所挚爱的人息息相关，所以她才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如此，青龙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

“没关系。”看着他终是信了，看着他的神色也终是渐渐变得缓和了许多，再没有了刚出海时的颓然，她的心里也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她没有泄露出她的真实身份，亦不曾告诉他更多有关于破劫的秘密便瞒过了他。而他，也并未因此而将自己和破劫牵连上丝毫紧密的关系，充其量，他也只是以为自己是由破劫的灵魂亡去之后所产生的白灵而再度聚集而成的新生命吧！而也因为这样，自己就还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让他信任，供他差遣，却终是再也不会让他去爱恋，去将自己放在心上了——是啊！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这样一个将他当成替代品的女人呢？他是那样的骄傲，而又惹人怜爱，何愁会没有女人缘呢？

“青龙。”棠梨但只轻声，念起了他的名字。“那么，我们这一趟的收获，你都点清了吗？”

“嗯。”青龙郑重颔首。“既然我们的目标都已经达到了，那就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吧。希望迷殇，他能够尽快地如你所愿，愿意去对付——”

然，只正在此刻，那二人的跟前却是突然便只飞旋而起一道凌厉的电光火石，转瞬便只激荡起绚烂的花火，直叫那不曾设防的棠梨慌用水月洞天相作格挡，却似只要再稍慢了一瞬她就会再一次惨遭人毒手了！可是，这个暗中前来偷袭她的人——

“是谁！”并不是因为这次偷袭太过突然所以才不曾感觉到身前的任何的灵气变化，而着实是因为这个人的身形步法着实太过奇怪！来人，好像却是突然之间便出现在了他二人的身前，继而便相作攻将之举，却又在一击不曾得手之后就迅速地退了回去！但同时的，那个人的身形步法，为何跟自己的瞬步又如此相似，却终是比自己的瞬步更强，居然在自己的灵气感知范围之内都不曾激荡起任何的灵气变化？！如果这个人并不是海里出来的神祇，那么，在这外人难入的幻暝宫中，又会是谁？

“难道——是他？”青龙不禁讶然地怔在原地，久久不愿相信自己所推断出来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为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竟是迷殇出卖了吾等二人的盘算？可是，刚才那人的一击，分明是冲着棠梨而决然不曾顾及到自己的！那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他们两个人而单

单只是为了棠梨？可是棠梨，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做了一些伤害他的事情了么？

“我没事。”棠梨微微低声，并没有太过慌乱，只轻然地收起了那身间乍现一瞬的水月洞天。然后，她便严肃地看向了他，问，“怎么？你知道是谁？”

“应该是他，苍璇。”青龙的声音里却仍旧是充满了疑问。“可是，为什么他要攻击你呢？如果迷殇告诉了他我们的算计，那他不应该会只攻击你呀！而且，就算是迷殇出卖了你我，但是他也应该知道，没有我的同意，你是不应该想着要去算计他的呀！”

“是吗？”棠梨却只低声，兀自揣测道，“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吧呢！毕竟，除了要让迷殇去杀他这一件事情以外，他还有其它的身份，不是吗？”

“你是说……”青龙若有所悟地朝着她转过头来，却仍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因为明昭？可是，怎么可能呢？苍璇在他襁褓的时候就已经被明昭叫人送给我了，那他又怎么会知道明昭，甚至于如今还知道明昭他也死去了呢？苍璇他是个善良且知恩图报的人。没理由他会因为你曾经是幽冥的执掌司而认定是你当年将他和明昭分开了的呀！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记得住明昭，更不会记住你，不是吗？”

“可是，你当真了解他吗？”冷静的棠梨却是只一语中的，噎得那青龙再也不好多说出什么话来。“我想，应该就是如我所猜得那样吧！苍璇，虽然他当时年少，不过也应该还是记住了生命中某些最重要的画面吧——生来就被人抛弃。或许，当真是无助的本能让他记住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在前日里当他看见我化身而成的蝴蝶魅影之时，他才会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而认为我就是那个抛弃了他的人吧——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了！”

——她猜得没错。但是，那身旁的青龙又怎么会相信呢？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确实来历，亦不会明白棠梨作出如此猜测的理由！

“我还是不能够相信！”尽管如此低声回应，可是青龙知道，他已经有些相信棠梨的猜测了——亦或者说，棠梨那种近乎于精准而叫人感觉得似曾相识的直觉，让他不由得不信。如此，他终是只不禁胆寒地颤了一下，摇头叹息，“你说，一个襁褓中不足满月的婴儿，他能够记住一些什么？再说了，当初将他送出幽冥的人，也并不是你，更不会是因为你的意思啊！那他怎么就单单会因为你化身而成的蝴蝶魅影而就想着要杀了你呢？”

“可是，除了这个可以猜到的原因，他还会因为什么而想要杀死我呢？”棠梨眉角稍稍一冷，却又是令人意外地笑了一声，喃喃，“或许，当真是我们都太过自信而低估了这个小孩子的能力吧！他本来，就不只是一个平凡人，不是吗？”

“你说的也是。”青龙终是也只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低语，“那现在怎么办？他的那个本事，根本就叫人无从防备。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杀了你，那你可就必须得时时刻刻小心提防着了啊！”

“放心吧。”棠梨却仍旧是不以为然地轻然道，“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别担心了。或许，我应该提早去见一下迷殇了。说不定，就可以因此而提前将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到时候，不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