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01章 故宫的神思1（2/2）

如此一句轻言，没有半点苛责的意韵，但却终究还是深深地刺透了她的心扉，将那一方已然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女子生生逼迫到了一方狭窄的墙角，无路可退，亦不敢悲声哭唤：无论她如何想着要去隐藏自己的心事，却根本就无能为力。哥哥，其实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他早已替自己拿了主意。无非地，只是他没有将那般的抉择之言亲口说出来而已。

“哥哥，哥哥……”一瞬间，女子的心终是再一次无力到了极点。她只楚楚含泪，低声悲怆。“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以前，我总说他心有所属而不敢轻易触及，但是如今，如今……”微微昂首，祭默冷凝的眼终是无情如寒夜冷剑一般生生地挑断了她的筋络。

“哥哥……”默然垂首，焉月咬了咬唇角，旋即便只郑重抬首允诺：“哥哥！请你先回去吧！等四姐姐醒来，我便自己回家去。月儿，说到做到……”

酸楚声声，泪涕涟涟。然，那样的一颗玲珑剔透心却也终是难脱情网啊！

如此，听着焉月终于正视了自己彷徨的内心做出了决断之后，祭默终是头也不回便无声的离别了——月儿。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哥哥也断不会去逼迫你的。如果你执意要随他而去，相伴在他二人身边，哥哥也绝不会阻拦你的。但是，月儿，哥哥相信，以你的智慧和能力，你一定能够找到一条属于你自己独一无二的轨道！那个时候，你才能真正地将他割舍。

“悼灵——”站在变幻出来的房间软卧之前，焉月只稍稍地轻叹了口气，作别了自己的一时回忆方才缓步靠近上前，低声哀求：“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姐姐我会帮你好生照顾着的。她醒了我再叫你——你也守了好几天了，要是连你都累垮了，那可就真的很不妥了呀！”

然而，那坐在床沿面色哀沉且疲惫不堪的悼灵却终是不予起身来的。他只嘴角揶揄了几下，颤颤巍巍地说：“你说，你四姐姐她，当真只是一个柔弱得无法自保的女子吗？”

他沉重地吐了口闷气，心底却是久久难以释怀：谁曾知道，那样惊诧众生不可阻挡的力量竟是那般地牢不可破锐不可当！而那样的冤孽梦魇，自己曾经年少时永远不敢去轻触的记忆画面，那样地叫人心颤，不敢相看……

然而，到了今天，他方才明白：原来，这所有一切不可逆转的悲剧，其实都只源于一个她，一个本该柔弱得学不会任何法术也没有任何力量在身的她，一个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去伤痛或者高声喝骂的她！然而，她真的是二嫂嫂口里的那个独属于青鸟的霖儿吗？而自己，又当真是守卫着她的青鸟么？

绝难相信，只朦胧泪眼，悼灵终是怅然无助地听着身后那同样关怀着自己的女子悲切低声：“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姐姐究竟为什么会爆发出那样的力量，但是我相信，既然哥哥什么都没有说，而且哥哥也已经回到幽冥这么久了——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情，哥哥或者师傅都一定会和我联络的。既然没有任何消息，那也就是说，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呀！”

“可是，她都已经昏睡了这么久！而那样的力量爆发出来，会不会伤及到了她的精元和魂魄？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又该……”差一点，他就将“该如何向青鸟交代”的话语说出口了。然而，也恰巧地，心急如焚的悼灵却是焦虑地滑落下了一行酸涩的泪珠儿——虽然这般动情的眼泪替他解了一时之围，然而，却也终是尽数都落在了身边焉月的眼里——

“不会，当然不会！”焉月不禁慌然地笃定抢言道。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竟会如此这般地坚定答案，但是，稍稍一想，既然师傅都不曾吩咐自己，既然一直最关心四姐姐的大师姐也不曾利用七星续命灯来与自己相告，那也就是说，四姐姐她，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吧！可是，果真会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