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19章 长恨春归无觅处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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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明辉，轻缓悸动，却竟是明显地放缓了鸣叫的声音和那奔腾的电芒剑气——那么，显而易见的，明昭心底那好不容易才翻涌起来的杀心却只在这短瞬之间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竟就会如此了呢？

步履黯然停顿，细看之下，那一脸犹疑神色的男人身前却终是冷然地站起了一道素色白衣翩然舞动的美妙女子，头但只微微垂下，一双叫人心颤的丹凤眼中只静然地绽放出些许稍显幽暗的光华，白皙的脸庞在这分外_阴暗的广殿深处却只如一轮皎洁玉盘般地傲然悬空，浑身都只散放着那些轻缓悠然的气息，任由它们但只飞扬于空。旋即，那道倩影便只安静地扬起头来，神情窃喜地凝望向身前那一道血衣腥秽的人——

“是你——”她轻缓开口，声音里却只带着一股极为冰冷的语气。“杀了他吗？呵——我真是蠢！”突然，她倒是自嘲一笑，方才还只湿润模糊的眼里转瞬便只凝起来一道如暗夜之中饱藏杀机的幽狼的碧眼青光！“怎么会想着要问杀人元凶呢？滁湮，你说，杀了你的罪人，会坦然地承认是他动的手吗？哼，当然不会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再问了。滁湮——”

这一刻，她的神色还仿佛清澄无比，神志清楚。旋即，女子便只微微移步，缓然离开了那一道一直以来都安置于此的青纱帐，当然，还有那安置其中凄凉地倒在一片已然凝固隐隐泛黑的血渍之中的她的“滁湮”。

然而，也仅只此转瞬，那一道神色犹疑的明昭却也终是清晰地看见了那青纱帐里的尸体——那是……不！那怎么可能会是滁湮呢？那分明，就是传言中的……然而，还不曾待得他顾自思忖完结，那身前幽暗的地方却终是只冷然地投过来一束令人心战的寒色幽光——

“滁湮！我会为你报仇的！”应声而落，那方已然脱出青纱帐的女子还不曾待得那明昭相作解释，手里便只凭空添出来了一道甚为熟识的爪刺抓击而来——是的，那是明昭为她亲手所打造而成的，那是他送给这女子的生辰之礼。但是，同样的，那更是一副催命符，是自己亲手打造而成的杀死滁湮的催命符啊！

“叮——”一时未曾警醒，然而那道凄厉眼神的女子终是只执起手中的爪刺冷然袭来。还好，那一柄明辉长剑还能够自发地凝起一道用来阻挡攻势的奔雷剑气，直硬生生地格挡下了她的第一次攻势。然而，又岂会如此轻易便能结束一切了呢？

白衣炫舞，爪刺乱散虚空，那一双如夜狼一般冷然的碧眼却竟是那般地叫人心寒，不敢忽视！“水苑！”明昭一边只稳稳地挡住她的攻势，一边只厉声呼唤道，“你醒醒吧！你的滁湮，他早就已经死了，五千年前就已经死了啊！你醒醒吧，那青纱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滁湮啊！”那是倾城，那是一道一直都不曾真正长大的傲来国主倾城啊！滁湮，滁湮……若你当真在天有灵，那就请你唤醒这疯癫入魔的女子吧！

然而，无论明昭的声音或者心里是有多么的悲怆难受，可那一道已然失去理智一心都只想着要杀戮的女子却终是他难以呼唤叫醒过来的！甚至，正在那阴寒晦暗的广殿之中还只有人在暗地里添油加醋，扇阴风点鬼火，冷声挑拨：“水苑，水苑——我死的好惨啊！身中剧毒，流了那么多的血，就连五脏六腑都已经化成血水了呀！水苑，水苑！杀了他，你一定要杀了我，而我报仇雪恨啊！水苑——”

声声刺耳，却终是声声宛若刀剑，生狠地割裂了那一方女子倩影的幽暗心底，直叫那一双碧眼之中只泛起来更为之冷寒的碧光，直叫那一副直泛裂喉寒光的爪刺之上也都只凌厉起更加阴寒的杀气来——水苑，水苑！求求你，清醒清醒吧！

声声苛求，但是，光凭他一个人又如何能够让那一方女子彻底清醒过来呢？水苑，水苑……明昭终是心念俱灰，不敢再奢望能将这一方女子从那深深的憎恨和杀伐之心中解脱出来。而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只是去对付那隐藏起身形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冷清鸿——或许，只有他死了，只有这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彻底地消失于人间，这一切才会真真正正地结束吧！

“冷清鸿，你这个小人，你给我滚出来！”一边执剑招架住水苑的凌厉爪势攻击，明昭也只愤愤然大声喝骂起来。

“哈哈——”半晌，似乎眼见着那明昭逐渐处于下风了，冷清鸿却终是阴寒地冷笑着回应，“我不出去！我就是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我就是看着你在我的面前被你的女人们一个又一个地伤害，至死！明昭，你不是很在意她吗？当她的滁湮早已死去之后，

当她已经失去理智非要杀个人为滁湮报仇之际，明昭，你又会如何来对付这样一个熟识的旧友女人呢？嘿嘿，你是要杀了她呢，还是说让她杀了你？明昭，做好赴死的准备吧！你的缱绻，还有她的滁湮，都在黄泉彼岸等着你的到来——”

“你这个畜生！”一声喝骂，却终究仍然不曾找出那道幽影的潜藏之地。而也正在此刻，还不曾待得明昭他相作提剑格挡，那水苑的锋利手间却竟是只叫人不曾设防撕扯上来，直硬生生地于他那左臂之上划开五道分明的伤口，叫人只不禁冷寒心战，不得不收心冷静对战。

然而，那一道已然失去理智，整个人的心念之中就只剩下了满腔杀意的女子原本就和他的本事不相上下，而在如今，当得那一道早已血流满身的男人遍体鳞伤体力锐减之后，明昭又如何能是她的对手呢？更何况，他们之中，一个人畏首畏尾，只能提剑相作招架，生怕会伤及对方，而另一个，却终是被杀阀之意蒙蔽了心智，势要将对方置诸死地不可！相形之下，明昭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得过水苑的啊！

如此，数十个回合攻防下来，明昭终是气息渐渐加重，体力不支，行动也迟缓了许多。然而，那一双已然为清泪蒙蔽了双眼，只任凭着直觉去提剑相作格挡的男人的朦胧眼界之中，却终是悠悠然闪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只悠然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冲着他微笑着，神色轻缓——

“明昭。”那是缱绻的声音，素白，清澄，如同往昔。“你还好吗？”

“缱绻……”低声悲怆，那男人的心底却终是只翻江倒海地找不出任何一句可以用来倾诉的话语：他多想回答她自己活得很好，但是，在天之灵的她一定看见了自己如今的悲惨境地吧！他又多想回答她自己其实也已经很累很想休息了，但是，他又怎么敢让那眼里好不容易才重现的女子相作担忧呢？他又想，轻缓地执起她的手，就这般远去了算了。但是，但是，自己又怎么敢？自己的肩上，明明还有重担没有完成，没有卸下的啊！那么……

“明昭——”终于，那广殿的入口之处，那分明的清冷白日光芒之中，终是惊喜地多出了那么几道熟悉的身影！而为首的，赫然便是那一袭尊贵的翎飞公主。而在她的身旁，除却了焉月和祭默以外，那剩下的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