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知道!”方拓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游动:“如果我想开了!会告诉你们的!”
“那就好!”冷幕白抿起嘴,突然又笑了起来:“还记得么?咱们上次坐的就是这条船,而你的房间也是这个!四年!真快啊!长风你知道了,我呢,还是自由自在昂然一身。余文杰半年前订了亲,预计明年夏天成婚,隆云和我们在泸州分手回辽国了!你,你失踪后,文宇哭了好多天,最后被送到了京城,交给你的师伯方大人。秋水每年夏天都会在芜湖西山的断崖上唱你在扬州的那两首歌,现在比过去更有名!”顿了一顿:“也更冷了!”
“更冷了?”方拓扬起眉毛:“是啊!她就那个个性!对了,你说文宇送到我师伯那里了?他们怎么样?”记得伯母最疼自己了!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定很伤心!真该死,当初怎么没考虑这么多就听着怜香的话莽撞行事了呢?
“方大人这几年做了不少大事,颇得百姓爱戴!”冷幕白看向方拓:“知道你的事情,他们只能用悲痛欲绝来形容!”
方拓低下了头,她对不起这些关心自己的人!
“还记得沈如芸么?”冷幕白舔了舔嘴唇:“我已经通知她了,她可能会在春节前后与咱们汇合!”
“她怎么样了?”方拓想起了那个娇蛮的女人。
“长风差点杀了她!”冷幕白象是不经意地提起:“不过当时的情景大家都清楚,你是故意让她打落悬崖的!”
“她没什么吧?现在在那里?”方拓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只想着回家,没考虑那么多!
“杭州,天目山,天元庵!”冷幕白闭上了眼睛,叹气道:“她还是没走出那个圈啊!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一点没错!”
“天元庵?”茶杯摔在地上变成碎片:“她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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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的大船停泊在贵池的码头上,除了留几个必要的人外,其余的人都下船走动了。冷幕白摇着扇子会“红颜知己”去了!方拓被余文杰带到了一间客栈里,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
小二打开了庭院的门,余文杰看了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拓,轻声说道:“阿拓!今晚你就和乞儿睡这里吧!”
“好!”方拓点点头,搂住乞儿就往里走,这时候却被拉住了!
“你......”余文杰拉着她的衣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小心一些!半夜不要再乱跑了!我们会很担心!”
“乱跑?”方拓提高的音量:“我只是散散心而已!”拍了乞儿一下:“不许笑!”
“你散心我不反对!”余文杰无奈道:“你不要总在半夜象鬼一样飘来飘去!你知道,船上有好几个人被吓出病来了!”
方拓眨眨眼:“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是我们不敢告诉你!”余文杰叹口气:“前些日子你沉默很多,也不出来走动,我们怕你们出病来,难得你最近想开了一些,会出来走动了!我们觉得让你透透气也好!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船上,吓坏别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方拓苦笑着摇头,没想到,自己还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还有!以后有什么心事不要总憋在心里,和我们说一说!咱们不是朋友吗?你太压抑又会像上次一样发病!”余文杰小心地盯着方拓的眼睛。他可是被吓怕了,上次在金县的事情,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所以面对如此神志清醒的方拓,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刺激到她。
“唉!”方拓叹口气,将手放在余文杰的肩膀上,很正经,很严肃的说:“文杰!相信我!我没疯,更不是疯子!”
“是!我是疯子!”余文杰抚一下额头,接着换上副笑容:“乖!天都黑了!进去好好睡觉!”
方拓咬咬牙,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只能轻轻叹息一声,拉着乞儿走进院子!
“我希望这一晚没人接近这个院子,你明白吗?”余文杰看她进去了,才舒缓一口气,对旁边雾沙沙的小二说道。
“是!”小二恭敬地应了一声,又往院子里看了看,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那位小姐是疯子?我看不象啊!她除了衣着乖了一些外,说话神志都很清醒啊!”
“这不是你该问的!”余文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那透着微光的窗户,心中想道:“阿拓和别的人不一样,即便是疯了,也是清醒的时候多,荒唐的时候少!有些时候,真的会让人忘记她是个疯子,可是......”又想起那次她对空狂呼,痛哭流涕的夜晚,心中有多了几许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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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跳来跳去,出来透口气总行了吧?”方拓独自站在院落的一角,一只手抚mo着因冬季而凋零的大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可她明明是清醒的啊!
“也许!疯得不够彻底吧!”她仰天惊叹,语气唏嘘,这疯疯癫癫,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疯与不疯之间,也许疯了才是最好的吧!
正自感叹,墙外却传来一破锣似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机灵。“谁啊?三个半夜瞎叫唤!”骂了一句,她双脚轻点地面,纵身跃到墙上,明亮的月光下,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慢慢的接近,口中还吆喝着不成调的曲子,明显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方拓没来有的兴起恶作剧的念头,轻轻一笑,跳了下去,飘飘悠悠地转到那人身后,看他没察觉,猛地跃到他的正面,睁大眼睛,两手成爪,舌头还吐出口腔在那左右摇晃,
那人正打着酒嗝,抬头猛地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张放大的,异常恐怖的脸,那鲜红的舌头正一点一点想自己伸过来。一般人看到这种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遇到了.....
“鬼啊!”他吓得一下子跌到地上,口中发出惨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更为响亮。传得非常远。
“嘿嘿!”方拓心里兴奋。更加卖力地进行表演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一步一步接近坐在那里不住往后爬。全身抖成筛糠的人。
“怎么了?”“见鬼了?”各个院子的旅客。客栈的活计掌柜,披着衣服,拎着扁担菜刀就赶了出来,看到方拓那恐怖的形象具是一愣,接着四散开来:“妈呀!女鬼!”
正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那女鬼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特别清脆好听,有几个胆大的接着月光看去,哪是什么鬼?一个披着头发,赤着脚,异常美丽的女人正孩子似的指着他们狂笑。
“你有病啊?”一个中年大叔最先反应过来,开口骂道:“半夜三更装神弄鬼,会吓死人的!”众人听他一说,也反应过来,立时谩骂的声音不绝。
“她是有病!”客栈的小二认出了方拓:“她是丙字房的客人,是个疯子!”心下不由叹气,这回总算相信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疯了,真是可惜!
余文杰这时候也提着宝刀赶了过来,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方拓那得意的,孩子般的笑容,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什么事情?”他的头好疼!
“她啊!”那被第一个吓到的醉汉指着方拓:“真是,疯子就得好好看起来,跑出来吓着人怎么办?”
“阿拓!”余文杰沉着脸,喝道:“不是不让你乱跑的吗?”
方拓没有理会他,只是蹲在那醉汉面前:“你吓我一跳,我又吓你半死!扯平了!”拍拍那人的脑袋,转身就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这个给你压惊!不要计较了!”余文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醉汉,又转身看向方拓那远离的背影,再次叹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