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方拓半响才说出话来:“你早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哪有那个能耐!”隆云摇摇头:“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好整洁清静!所以每到一处,都要准备一番,这次临时起意,准备不周!到要您笑话了!”

方拓看了看四周,叹口气,这叫准备不周?那不是要把豪宅搬来才算周到?看看嫣玉,她也是舞煞煞的表情。

“二位不要站在那里!请坐,请坐!”隆云说完率先做到椅子上,看方拓还站在那里,连忙招呼道。

方拓苦笑一下,和嫣玉也坐下了!

隆云又拍拍手,一个婢女拎着篮子走到桌前,将篮子里的东西摆了出来。竟是一个酒壶和三个精美的玉杯。

“在下这里没什么好酒招待,只有这几壶西域的葡萄酒勉强算得珍贵,怠慢之处,还请方兄见谅啊!”隆云说完拿起酒壶,亲自给方拓斟满了酒,要给嫣玉斟满,嫣玉却连连摇头拒绝,他劝道:“姑娘不妨尝一些,这酒没什么力道!”

“谢谢公子!小女子从不饮酒!”嫣玉说完就闭上眼睛,在不理会两人。

隆云无奈,自嘲的摇摇头,放下酒壶。

葡萄酒?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喝过了,真是怀念阿!方拓看了看酒杯,抬头询问道:“夜光杯?”见隆云点头,浅笑着拿起杯,放在眼前轻轻的摇晃,杯中那浅红的液体渐渐散发出让人心醉的香气,凑上去嗅了嗅,再忍不住,啜入一小口,满意的闭上眼睛:“好酒,真是好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时吟起王翰的“凉州词”也算是对景了。

“方兄还是品葡萄酒的行家啊!”隆云看着他那一番动作,有些意外地说。

方拓神秘的笑了笑,他过去才不会这么喝,这次不过是为了面子,只好按照电视上的那样去做,口中却道:“哪里,过去和过一些而已,隆兄,还说拿不出手?这酒怕是最少百两黄金吧?”据他说之,虽然这时候中国已经能够自行酿造葡萄酒,但西域的葡萄酒仍然是非常昂贵的,一般官员商贾都喝不起,单说这酒杯,也是足够一些人倾家荡产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他喝过的最好的酒了。

隆云哈哈笑道:“在下喜欢用冰块镇着喝,可有人说那样会让酒味稍逊一筹,还是比不过方兄啊!”

方拓眼中精光一闪,更加断定眼前之人来头不简单,刚要再说什么,附近却传来喧闹声,却是一群小孩子吵闹着跑了过来,那些护卫做状要趋赶,却叫隆云制止下来:“没关系,放他们进来吧!”同时抓了一把干果,向那孩子们笑道:“你们过来,有好东西吃啊!”

那全小孩见这里有从未见过的好吃的,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伸手要取干果,隆云的手却缩了回去:“这可不能白吃啊!你们每人表演个节目,觉得好,才给你们!”说完还扯了扯其中一个孩子娇嫩的脸袋。

那些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好看的大哥哥要干什么!

“你们唱首歌?”隆云俯下身,笑着说,见他们摇头:“念首诗?”见那些孩子还是摇头,有些挫败道:“那你们会什么?什么也不会?那可惜,这些不能给你们了!”说完还颇似遗憾的叹口气。

“我看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我家主子磕个头吧!”一个护卫哈哈笑道,他的提议引起身后一大片的哄笑。

方拓见他们那双嘴脸,没来有的一阵心烦,刚要说什么手被嫣玉拉住了,诧异地转头,却见嫣玉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极不舒服。

方拓叹口气,站起身,向隆云抱拳道:“在下还有事情,告辞了!”走出几步,却又回头说:“对了。今晚我们几个兄弟比较忙,所以您的宴会可能没办法赴约了,抱歉!”说完不理会在场众人突变的脸色,拉着嫣玉大步离去。

回到余府别院,余文杰迎了上来:“我们也收到那隆云的请柬了,什么时候去?”

方拓看了眼旁边的嫣玉,笑了笑:“不去了,那约会取消了!”

************************************************

第二天

顾文宇在余府别院花园的桂树下挥洒着汗水,一套拳打完,他偷看一眼那书房窗里执笔的人影,正准备抬脚开溜,就听到师兄的声音:“不要偷懒,接着练!出拳要平和,你太急了!”顾文宇叹口气,认命地摆个起手式,看来今天上午是没办法到江边玩了!

方拓见他很听话,满意地点点头,将注意力又放回到案上未完的山水画上。突然升起作画的念头,大概勾了几笔,手法还未生熟,很是欣慰。

“他就是你那个小丈夫?”嫣玉出现在窗外,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顾文宇,似笑非笑地说。

方拓苦笑着点头,手却没有停下来,腕部转动几下,挺立的苍松在纸上生了出来。

“虽然年纪小点,不过长相还可以,关键是够听话!”眼余米起眼睛,双手扶住窗台,将头探了过来。

“你想说什么?”多画了一笔,方拓皱了下眉头,心里叹口气,只好将错就错,原本的树苗瞬间变成山道上的大石头。

“我看你认命得了!老老实实的嫁给他,这样也是不错的选择啊!”嫣玉歪了下脑袋,突然退后几步,躲过了方拓点来的毛笔。

“再胡说我真画只乌龟上去!”方拓威胁道,收回手,在画上打了个大叉,兴致全没了:“一副好画就坏在你手里,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切~”嫣玉撇撇嘴:“真是好画?那历史上怎么没有你的大名?”

方拓摇摇头,倒了两杯茶,放到窗台上一杯:“别说我了,一年前你是丫环,现在怎么还是丫环?”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凉了,有些苦!

这回换嫣玉苦笑了:“没办法,我不做丫环,吃什么?”一只手在茶杯的边缘游动,却没有端起来。

“让他养你啊!反正朱瑜养得起!”方拓扬了扬眉。

“他为什么要养我?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嫣玉脸红的低下头。

“你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心意?”方拓感到意外:“不对啊!昨天你们那样子,明显是调情,说互相没感觉?我不信?婚期近了吧?”

嫣玉脸色一黯,叹气道:“老夫人不同意!”

方拓了解的点点头,老人家是挺难办,什么时代都是如此:“那你们还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他娘就没反对?”

“老妇人同意我们在一起,对我也不错,但是我不能做正妻!”嫣玉苦涩地说:“他家虽然没什么钱,但祖辈几代为官,书香世家,如今他又官拜御史,怎么可能娶我这个下人?”

方拓的手停了下来:“要你做妾?朱瑜什么意思?”

“他是孝子!”嫣玉别过脸去,只说了四个字!

方拓搔搔头:“那你认命了?不去争取了?你可是未来人!还是大学生,怎么可以接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男女平等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尤其到古代之后,更能感受到这种思想的公平和正确,再说一般女人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无论什么时代,都是如此。

嫣玉仰头望天:“这附近有两个女孩跳江自杀了,一个不想被父母卖掉,一个受夫家嫌弃,还没进门就被休了。就这么干净的来,干净的去了!有人说她们死的苦,也有人说不苦,两个女孩就象是约着进林子采蘑菇那样走了,林子太远,迷了路,就不知道回家了......她们一同跨出人生最后一步,越过了声响,越过了痛苦,越过了幸福,也越过了最难越的制度和习俗.”转向方拓,神色非常平静:“人世间留给女人的路太窄,太少了,而且路上尽是坑坑洼洼,坎坎坷坷,全是深渊陷阱。那种艰难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方拓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那种无奈和悲伤却是听得出来的:“那你还是趁早离开他算了,当丫环,做小妾都不是好的选择!”他完全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做小妾?那对深受21世纪文明熏陶的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南门那时候不照样有人心甘情愿做二房吗?”嫣玉看象方拓的眼里有着一丝嘲讽:“你不了解女人,即便有个女人的身子皮囊,你骨子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讨厌的味道,所以你根本不会明白女人这时候真正会有的想法!”顿了顿,直起身子:“不过我不是那种软弱的女人,朱瑜成婚那天,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方拓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不满地咧开嘴,双手放在胸前向后靠在椅背上:“好像,你的朱瑜也你口中讨厌的男人吧?”

“那不一样!”嫣玉白了他一眼,拿起杯喝口茶,却整个吐了出来。

“凉了!”方拓笑了一下。

“即便不凉,也是糟糕透顶!”嫣玉放下茶杯:“你对人性的认识就象是你泡茶的功夫一样,仅仅停留在表面,所以做事全凭性情,看上去潇洒狂放,大大方方,其实啊!一塌糊涂,到最后什么也不会剩下,既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在我看来,你就是小孩子一个。学会看透事情本质,抓住事物关键才是最重要的。我走了,这些话你好好想一想!”说完将手放在背后,哼着小调就离开了!

方拓愣了半天,最后用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小孩?”苦笑着摇头,想看看顾文宇练功的情况,却见桂树下空无一人,他早趁自己聊天的时候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