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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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起落，仅仅是几瞬，菱花城周围那些闪烁着巨大光芒的幻术阵眼便黯淡了下来，整座华丽的城市似乎在这几声简单的琴声中褪去了华美的外衣，露出让人厌恶的本体。

迷茫的人群安静下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用无比感激的目光望着中央一脸平静的梅九。

“我知道你们想说些感激的话，不过这些我不需要，你们倒是应该让这个扭曲你们感觉的家伙偿还给你们些什么吧。”梅九伸出他那支看上去粗陋无比的食指指向楚嫣身边一脸颓色的楚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让人兴不起太多情绪的平静笑容。

楚霄猛的扭过头，盯着梅九，“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么？我没有，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会有意见，不过如果你没有能力阻止我就别向我问这么多？”

失去另外色彩的菱花城把整个鬼涧映成了一副更加诡异的样子，此时此刻的鬼涧恐怕才真的如它的名字一般吧。

竹盐缓缓的走到楚霄身边，“我想问你，你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掉他们么？”他指着地面上这些已经停止还有即将停止呼吸的身体问道。

楚霄看着竹盐那张被血弄脏的清秀脸庞，粗大的手掌摸了上去，“你自己不明白么？”

看着楚霄嘴角似乎已经疲惫了的笑容，他发现，楚霄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

根本来不及多想，周围那些安静的人群已经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向楚霄和竹盐两人冲了过来，“还回来，还回来，把欠我们的都还回来。”

漫天凌乱的灵气气息不断充斥着空中早已微弱不已的幻术阵，楚嫣惊慌的将几人的身体拉到一块儿，她摸上烨鼻子的时候才发现烨的鼻子里还有着一点极为微弱的呼吸，而寻文也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将几人安置在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之后迅速的抱起咒心向场中央奔去，走近人群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原本呆滞的人群里竟然有不少灵气强大的强者，他们不知是何时进入鬼涧，也不知是何时忘却了过去，不知是何时学会了这种单调的生活。

而这一刻，这些多年以来被迫沉睡在幻梦中的人们猛然间醒来，他们记起了曾经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们曾经拥有的能力。

“我来帮你挡住这些人。”竹盐终于还是很认真的说。

楚霄忽然笑了笑，在竹盐的耳边说，“你不是我楚家的人，不需要为楚家的事情做出任何牺牲，现在就离开鬼涧，滚回去！”

说罢，楚霄猛的窜向半空中，带起的黑色雾气绕在他前行的轨迹周围，看上去让人诡异无比。一股庞大的力量瞬间以楚霄为中心向四周散去，下一个瞬间又尘埃落尽。

如果谁还能够有心思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鬼涧中所有的鬼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消散的七七八八，再去看看刚刚清醒过来的人群，都化作了一座座呆立的黑色石像，他们吃惊的眼睛被定格在那个狭小的眼眶里，甚至连张开嘴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瞬间夺取了生命。

楚家秘术之一，黑色惧象。吸收自然界的鬼气化为施术者的灵气为其所用，将所有对立思想者封存在黑石之中，所耗鬼气之巨大非常人所能想象，所带来的后果也如此般惊人。

竹盐看着面前的一幕才吃惊的向后逃去，他发现他对楚霄的判断还是低了很多，瞬间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他自己就能够做到，瞬间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他也在楚霄的身上见到过。但是瞬间释放出如此柔顺的能量还能夺去这么多生命的力量他却无法想象。他知道自己跟楚霄的差距很大，但是没想打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他还记得楚霄在他耳边说的话，他隐约感觉出一点别的意思，似乎楚霄并不想让自己卷进这场莫名的战斗中。

“你对小家伙还是蛮好的么？”梅九的声音算是中年人那种，但是此刻在楚霄的耳朵里却仿佛比自己更加苍老。

“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您就是菱花城旧任城主晏梅吧？”

“哦？”梅九的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现在不想知道我要做些什么了么？”

“够了，像你这样的强者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况且这传承千年的幻术阵都被您挥去了，我们楚家千年以来所要守护的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梅九听着楚霄略显不快的声音慢慢的走了过来，“我不是说了么，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的重构。”

原本放在桌上的九霄环佩和大圣遗音竟然自行飞了起来，缓缓落在梅九的手里，没看到梅九的手指出动琴弦，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两柄琴的琴弦开始无端的震动了起来，仿佛又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弹奏着它们。

楚霄听得出这个曲子，它的名字叫做《涅槃》，是万年之战时汤谷中一女子所做，泯灭重生之意。

“涅槃，百般烦恼火，一夕归太平。”梅九边弹边讲，似乎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的曲子，“生已生，死已死。我只是一直在想，到底让这些人看到真的鬼涧好，还是活在梦里好。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琼玉的来历，我只知道琼玉出现的那一刻鬼涧便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守护这鬼涧的庞大幻术阵也是在我遇到琼玉的那一天出现的，它们似乎是相伴而生，千年里我九生九死，却总也不知道怎样做是对，怎么样做是错。就像你所想的，如果让他们像今日一般，亲眼看到鬼涧的真实模样，是不是就太残忍了；不过让他们永远生活在一片不真实的梦里，似乎是一件更加残忍的事情吧。千年的时间里我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要让他们看见真正的鬼涧，但是我不要让他们继续亲眼看着这些腐朽，那种痛苦我想没人比你更加清楚吧。听着，鬼涧之名由我而闻名天下，而比这鬼涧之名更胜的是重构之术，我虽创了这门修术，可是就连我自己都未能彻底领悟其中深意。不过千年的时间让我有了新的认识，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更加强大的重构之术。”

梅九手中的两柄琴开始传出一阵如梦似幻的鸣响，此般听来再也不像是简单的琴瑟之声，而像是由九天之外一点点的飘荡而来。

随着梅九的琴音，原本失去幻术笼罩的黑色城池此刻开始慢慢的震动，清醒过来的烨看着周围的一切眉头紧皱，他低头的瞬间看到胸口血肉模糊地伤口竟然随着飘荡的琴音渐渐的唏合起来。

周围的震动也越发的强烈，似乎菱花城下的整片湖泊都随着这种震动而激烈的晃荡着，发出一阵阵声似海浪的巨响。

琴音愈发的激烈起来，梅九的琴弦上也开始躁动着一丝丝游离而出的赤色光芒，很快，整个菱花城似乎都被这种赤红色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