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妥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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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这爽快到不加思索的答案,多少有些让她意外。

也只是片刻的惊愕而已,她知道承诺轻而易举,张张嘴而已,谁都会。

丢下话后,她憋着气转身就走,他也没有拦。反倒是含笑看着那个活灵活现的笑春风,就算是恼他、气他也好,至少又生机勃勃了。至于到底是要气多久?他不急,愿耗上一生慢慢让她淡忘那日的痛。

很快,春风便觉得这一回不同,青山当真是不再逼她,或该说自从华遥死后就从未逼过她,由她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就算春风一见他就避开,他也不以为然,照旧一日三餐亲手伺候着,睡觉时也定会陪着她。

只除了那一日的事,他从不解释,甚至不提到底是去哪了。

"笑春风!"

突然而至的喝吼声让正坐在石阶上发呆的春风回了神,就见华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丢了碗饭在她面前,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条狗,主人正在赏食呢。

"云宿让我端饭给你吃。"他别过头,粗声粗气地说着。

那双眉毛再也不对着她跳跃了,仿佛一潭死水般没了生气。春风傻笑了下,听话地捧起碗,吃得津津有味。华遥走后,华阳始终记恨着她,再也不同她说话,时常会赏她几道白眼,这还是那么久以来头一回主动搭理她。

"傻笑什么!吃完帮我洗碗。"他仍旧气呼呼。

"好。"春风却越笑越灿烂。

"洗好就去劈柴。"

"嗯。"

"然后帮我洗裤子。"

"嗯嗯!"猛力点头,就算是做牛做马,她都觉得有了渠道补偿,抑郁多日的心情好多了。

"做梦吧,想帮我这种有身份的洗裤子?门都没有,只有云宿才配。"

"那我帮你拿去给云宿......"她施展着谄媚功夫。

"......她不肯。"轮到华阳焉了,气馁地垮下双肩,挨着春风坐了下来,"你们女人真是难搞定,我都待她那么好了,她还一直让我滚开。"

"嘴里说着让你滚,兴许心里甜得很呢?"话出口后,她一顿。毫无例外地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嘴里总说着让他滚,其实不过就希望在她视线范围内滚来滚去就好,谁想这男人一滚就那么远。一早,挥霍掉爱情的人是她,似乎当真没什么理由去责备青山。

"当真?那你说我该不该坚持下去,说不准哪天云宿就成你弟媳了。"眉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要坚持要坚持的,别给以后添乱。"春风用力点头,她错过的不想别人再错过。

"你也这么觉得哦,看来你很喜欢云宿这个弟媳嘛。"

"弟媳?"陌生的称谓让春风费解地蹙眉。

"一日为大嫂,终生为大嫂。先前我只是一时没能想通,才生你气。云宿说的也有道理,大哥的死不该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何况,是我大哥太冲动,若是听青山的话,也不至于如此。"他脸色一正,把憋了好些日的话倾倒而出。其实先前看着春风行尸走肉般活,心里就早已不那么记恨了,只是拉不下脸罢了。

今日若不是云宿非逼着他来,也不知道还会形同陌路多久。

"难道......那天青山还拦着华遥不让他来么?"这话让春风脸色一白。他自己不守诺言也罢了,是还曾想冷眼旁观她去和亲,甚至不允许其他人去阻止么?

"是呀,死人脸再三叮嘱了,说是大哥太冲动去了也只是送死。"

她说不出话了,本以为他最多只是讲话不算数,没想竟可以对她不闻不问。

"哎,如果都听死人脸的,大哥就不会死,你也能安然回来了,多皆大欢喜。"

"哈?"搞什么啊,讲话不要这样大喘气,可好?

"你做什么一脸错愕?难道你不知道死人脸之所以会背上通敌的罪,是因为他暗中把上回墓地里的画送给袁族世子了吗?"

"怎么不早说?!"

"......"因为早先云宿说看他们俩闹别扭好玩,直到最近才觉着这么别扭下去会出事,让他用装疯卖傻的态度说出真相。

"记得这回多带些药材上来,尤其是明目的,上回太少,没见她有什么起色。若是忘了,就别死回来。"

经由询问,春风一路摸到了玉衡派的账房,听说青山正在这儿同账房先生谈事。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这才发现之前是她误会了,青山还是那么冷,只是在她面前略显温良而已。

"少主,食补毕竟疗效慢,就算是再多的药材短时间内也治不好少夫人的眼睛,不如领个好点的大夫来瞧瞧?"

他思忖了会,暗点了下头,"也好,去袁族找箫南王世子,让他物色个,就说是我要。"

少夫人,是玉衡派里的人对她的称呼,春风之前没有心思去指正,大家也就觉得默许,后来听久了,很习惯,她发现自己和"少夫人"这三个字,果然有扯不断的缘。

那"少夫人的眼睛"指的应该就是她的眼吧?原来青山早就看出来了,她还以为看不出色彩这种事,很容易就能隐藏过去。

想得太入神,直至青山拉开房门,迎面撞上她,才震回她的神。

"怎么跑这来了?无聊么?还是一个人睡不着?"

他没错愕太久,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开口,抛出一连窜的疑问,句句都是在关心她,顺着就牵起她的手回房。跟之前一样,在玉衡派其他人眼中,他们是恩爱的。

"你天天这么演不累么?"没走多远,春风又忍不住揭开了话端。

"演?你觉得真心待一个人好,是能演出来的么?"他脚步一顿,挑了挑眉,看得出在努力压住怒火。

"少来了,以你的个性一定有很多帐等着跟我算。"比如她刻意地冷落他,又比如她为了华遥险些就永远都不想见到他,再比如......好多,她都数不过来了。总之受了那么多气,他怎么也不可能不讨回来,"你是想待我好些,让我快点恢复活力,好承受你的折磨吧。"

他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是有不少帐要算,可最大的那一笔是他欠她的。

"喂,做什么不说话?"要不要笑得那么诡异,让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阴谋。其实本来是打算把话讲开的,告诉他她已经不气了,尽管可能有些痛永远都好不了,但至少不再怪他,也不再后悔了。

是该要珍惜眼前人的,她不想等又一次把他气走时,才发现自己又把宠爱挥霍光了。

"看起来你似乎很想被我折磨。"看她对自己态度突然就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青山一时反映不过来,愣了须臾,揶揄道。

"才没有呢......"

"我也的确很早就想折磨你了。"说着,他伸手把她捞进怀里,额头抵着她的,浅浅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没敢深入怕走火,毕竟那是该等下回房再做的事,"都知道了?"

他不认为春风心里的结如果没解开,会猛然转变过来。那日的事他始终没想解释,是因为不想在华遥死后再给他按上一条莽撞的罪名。是他没能计划周全,如果那日带着华遥一同去见世子,或许就不同了。可眼下的情况看来,有人见不得他闷骚的性子,多嘴替他解释了。

"嗯,对不起,我以为......"她以为青山是故意不想搭理华遥和她的生死。

"我的承诺不是随便许的。曾经承诺定王会保他周全回宫,我做到了;给你的承诺,更是不会轻易忘记。"

"可是......"如果没有忘,曾经她有怎会生生等上千年。

"你说两世承诺,前世的事我记不清了,但若是负过你,也定有难掩之隐。因为,我能体会那时自己说出"青山依旧笑春风,一诺永生"时的心情。"

"什么心情?"她好奇地眨眼,当初没能问,幸好还有机会能问个究竟。

"和现在一样的心情,大概就是想永远陪着你。"

"呵......"她咧嘴挤出痴傻笑容,心里甜得很。然而,羽睫扇了扇,又氲出些许无奈,"我、我......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华遥......"

"我懂。"他不动声色地撇嘴,不想拿爱情去和同情比较,结果嘴还是不由控制,"你等了我多久?"

"千年呢。"

很好,千年和一辈子,这种比较的结果立见分晓,他圆满了,"我还是赢了。"

"哈?"她不明就里,只顾沉溺在他诱人的浅笑里。

"下辈子青山依旧笑春风。"

她紧抿双唇,心间的清甜一直荡漾在脸颊上的酒窝窝里。纵然明知自己没了下辈子,这话仍是让她觉得心满意足。值得的,终究还是值得的,梦里当真可以没有青山了,因为他会永远永远陪在她身边了呢。

后来的定王爷还是垮了,以谋反罪被诛杀,所有史官都默契地将这件事记录的很详细,甚至事无巨细,就连当天的定王吃了些什么饭菜都有,仿佛就怕后人觉得此事是杜撰的。

果然,历史从来都是由执政者在书写的。

第49章妥协

"青山会来的。"华遥想让她撑下去,但很清楚自己嘴拙,说不来太多豪言壮语哄她坚定,只能无力地搬出"青山",这个名字也许能抵过他说一百句。

"是么......"她苦笑,已经不敢去确信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当初便也就是这句话,惹得她上穷碧落下黄泉非要赢得一生相守。可结果呢,非赢是迎,她迎来一堆无辜的人陪她为这爱渲染。现今,如还执念,那才叫真正的枉费此生!

"你敢别那么丧气吗?"他不想听她仿若无欲无求的口吻。

"我......"春风蠕了蠕略显苍白的唇,想说些什么,忽绝有一道狠劲击入她的背,随即而来的痛让她如遭电击般,全身痉挛,膝盖一软踉跄了下。幸是有华遥的手支撑,没跌倒。

"虽然你是我未来娘子,但我没想跟你一同殉情。"他边跑边苦中作乐发出调侃。

春风扯了扯嘴角,明知他没有回头看不到她牵强的笑,却还是想回应他一下,让他安心。然而每迈出一步,牵动了背部的肌肉,那痛楚就有如噬心般,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好想就此瘫软下来,睡上一觉,也许等睡醒了便什么事都没了。可她知道还不是时候,至少要陪华遥走完这段路,等走完了,就能去做梦了。

"跑不动了吗......"感觉到手间的力道越来越重,华遥可以想象她的体力在逐渐消散,唯有把所有重量托付给他,任由他拖着走。

他回头关切地询问,当对上春风白得很不寻常的脸色后,不由地一震。冷汗覆满她的脸颊,努力想要强装的没事的模样......华遥无预警地想起了华迟临死时的样子,强颜欢笑、故作无事地同花姑娘话着家常。

眸色一冷,心也跟着冷了下来,他刹停脚步,不由分说地拉过春风,目光触上她的背,赫然入目的画面比他想象中更触目惊心。

"为什么不说?!"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方才分明连说话都无力,眼下他却爆出了足够吓走林间栖息鸟儿的怒吼声。兴许是怒极攻心,当瞧见那支已有三分之一没入她背的箭后,他只觉得心像被人用力搅着般的疼。

"等、等......"春风艰涩地张嘴,才挤出一句子,就痛得变了脸。吞了口口水后,她提起力气继续道,"等下再说。"

"这样会死!"他的语气很坚定,即使是今天就要殉情,也轮不到她先走一步,"别动,我先帮你把箭折断,会减轻点痛。"

他知道现在不是难受自责的时候,更不适合就地拔尖会让她血流不止,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箭折了,等安全了再想其他办法。

"轻点......"她不想喊疼,偏偏当华遥的指尖刚触上伤口时,疼吟声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出口。

"嗯。"他应了声,扳过春风的身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手臂刚好对上她的脸圈过身子绕到后背。沉了沉气后,华遥才道,"别忍着,痛就给你咬。"

他不认为春风心里的结如果没解开,会猛然转变过来。那日的事他始终没想解释,是因为不想在华遥死后再给他按上一条莽撞的罪名。是他没能计划周全,如果那日带着华遥一同去见世子,或许就不同了。可眼下的情况看来,有人见不得他闷骚的性子,多嘴替他解释了。

"嗯,对不起,我以为......"她以为青山是故意不想搭理华遥和她的生死。

"我的承诺不是随便许的。曾经承诺定王会保他周全回宫,我做到了;给你的承诺,更是不会轻易忘记。"

"可是......"如果没有忘,曾经她有怎会生生等上千年。

"你说两世承诺,前世的事我记不清了,但若是负过你,也定有难掩之隐。因为,我能体会那时自己说出"青山依旧笑春风,一诺永生"时的心情。"

"什么心情?"她好奇地眨眼,当初没能问,幸好还有机会能问个究竟。

"和现在一样的心情,大概就是想永远陪着你。"

"呵......"她咧嘴挤出痴傻笑容,心里甜得很。然而,羽睫扇了扇,又氲出些许无奈,"我、我......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华遥......"

"我懂。"他不动声色地撇嘴,不想拿爱情去和同情比较,结果嘴还是不由控制,"你等了我多久?"

"千年呢。"

很好,千年和一辈子,这种比较的结果立见分晓,他圆满了,"我还是赢了。"

"哈?"她不明就里,只顾沉溺在他诱人的浅笑里。

"下辈子青山依旧笑春风。"

她紧抿双唇,心间的清甜一直荡漾在脸颊上的酒窝窝里。纵然明知自己没了下辈子,这话仍是让她觉得心满意足。值得的,终究还是值得的,梦里当真可以没有青山了,因为他会永远永远陪在她身边了呢。

后来的定王爷还是垮了,以谋反罪被诛杀,所有史官都默契地将这件事记录的很详细,甚至事无巨细,就连当天的定王吃了些什么饭菜都有,仿佛就怕后人觉得此事是杜撰的。

果然,历史从来都是由执政者在书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