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是血脉里流出的河

虽然会流得很远很远

友情

是横向的

是心灵之约的互感

尽管有苦辣也有酸甜

而关系

则是交叉的

是用绳子、带子串起来的一张相互制约的网

只能网罗一种语境

却网不住日、月

我知道你这首诗是属于哪一派。雪胸有成竹。

哪一派?

西部诗派。

为什么?

有西部诗的直描特点,只是欠缺一点儿豪放。

你当豪放就是大喊大叫呀?那是一种蓄积后的迸发,是难以遏止的宣泄。这么说吧,就是你憋急了想找厕所的那种感觉。

雪粉臂高扬轻落地拍打着任新。说正事你也来歪词儿。

这样不是好理解吗?告诉你,这首诗不能归为西部诗派,应是象征派诗风。

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懂得多,说不定也是胡编乱造,故作高深,唬人呗。你说我这一首是什么派。雪说着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任新。那上面标明的题目是《年轻的潮》,副题是‘五一晚会速写’:

大幕摇摇

摇动着一簇躁动的魂

偷人娇美的男人

涂了一脸的羞涩

于是

那嘴里便含满了樱桃

于是

那台上便春风拂起

顷刻

孩子们迷失了爸爸

落满笑声的嫩指尖上

是一个前仰后合的女人

听远方惊雷

似在地心轰出

一曲劳动者之歌

起一峰奋进的潮

在那个火热的夏季

倏然

有霜雪从鬓角抖落

盘中翡翠惊起

敲打着乡音

送你一个清亮的晨

是在哪儿抄来的?该不是谁投的稿吧?

你真是目中无人,就你会写两行破诗?还不就是个文字游戏,认得几个汉字的就会玩儿。

看来搞特工不能用你这种人,小小的激将法,就脸红脖子粗起来,有多少机要事不也得泄了密?

你别又打了哄,哄了打的来这一套,你就说这属于哪一派吧。

这还用我说吗?和我刚才那首有什么区别,象征派。

不对,是九叶派,要不就是先锋派。

吆吆吆,还先锋派呢,那叫新生代派。人家那是嘛风格?我再给你背一首听听。任新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题目是《娩出太阳的感觉》,副题是------你可别小看了这副题,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你就别罗嗦了。

副题是‘写给上早班的工友们’:

血光与荣耀

两面红色的旗帜

有如朝霞和晚霞

在两个极端之间

点染一抹辉煌

面对东方

等待

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早在与正午对称的那个时辰

你便武装到了牙齿

在焦急的站牌下

咀嚼着时间

迎着刺眼的车灯

体味娩出太阳的感觉

朦胧诗,典型的朦胧诗。雪的判断斩钉截铁。

噢,背错了。再给你背一首,非让你体会一下新生代,不,先锋派的味道。

你也真是人来疯,背吧,有能耐背他个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那才叫本事。

注意,大标题是《屈原来了》------

还有副标题吗?

跟我起哄是不,有副标题还劳你问?注意听:

托一河澄碧

汩汩而来

有太阳的声音

汹涌

封冻的季节

水都长出了牙齿

咬寒冷成透明

河道很拥挤

天问离骚

该从哪儿流过?

流浪的味道很苦

待到被海染蓝

便是一身豪迈的轻松

鸟儿们没服过役

森林也被火兼并过多次

但在森林的深处

早已奔流着一条江

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你在背天书呢?

不懂了不是?这才叫真正的新生代派,不,先锋派。我告诉你,作这样的诗,你就得变成一种姿势,就象超过了正常意义的文字。而不用去用心探究个别字词所蕴含的意义,只有这样,诗的整体才会活起来。你看过海子的诗吗?他就是把一种宏伟的、义无反顾的激情用一种梦幻的形式表现了出来,你不必把它作为绝对的现实去感受。例如他的《抱着白虎过海洋》就是这样。超现实主义诗人布列东说:梦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假象,将会在一种绝对的现实‘超现实性’里获得解决。宗教信仰也是一样,在超现实的空灵面前,一切便可显得顺理成章。哎,不管你是不是宗教徒,总会有这种情况,例如消极的认命,例如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这么说吧,凡属能使心境达到平和与完美的异想天开都属于这一种。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学过易经不?什么?算卦的?老帽儿了不是,那是哲学。什么哲学?词典里是这么解释的:哲学的根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的关系问题。就看你怎么用,用在象数就是唯心的,用在义理就是唯物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这种永无休止的阴阳互补,就是对立与统一。波特莱尔说:‘欢悦是美的装饰品中最庸俗的一种,而忧郁却似乎是美丽灿烂出色的伴侣。’矛盾不?这就是矛盾的统一。我再和你这么说,玩儿闹知道不?玩儿闹是闹着玩儿,而玩儿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怎么理解?关键是前一个玩儿闹是动词,而后一个玩儿闹却是名词。

你净扯大玄。雪边说边扎到了任新的怀里。玩儿闹和哲学八辈子也沾不上边儿。

怎么沾不上边儿?任新望着雪渴望而深情的大眼睛。我俩刚才不还是对立,现在不就统一了?

雪在任新的怀里撒娇的挣扎了一下。谁跟你统一了!说点你们厂里的事,别总是贫贫气气的。

好好,说个厂里的。任新吻了一下雪的前额。昨天吴能的老婆来了。

不许你说得这么难听,叫媳妇儿,不,叫爱人。

对对,吴能的媳妇儿,不,爱人来了。

她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干什么来了?

干什么来了,例行公事呗。

例行什么公事?

这问题对你深了点儿,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的。

雪从任新坏坏的笑声里猜出了八九。你肚子里准是什么地方发炎了,怎么冒出来的话儿都带着臭味儿?呵呵呵------雪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我是说例行公事路过这儿,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真是学问见长,跟别人你哪能长这么多见识。

这种无聊的见识不长也罢。

无聊?那才有得聊呢。胖子和瘦子找到我说:大哥,听说吴能的媳妇叫床,声音那大,象猫走池子。坏了,说走了嘴,不说了,不说了。

尿床?猫走池子?雪倒纳起闷儿来。

什么尿床,是叫床。

什么是叫床?

不跟你说,你又闷得慌。跟你说了,你准又说我无聊。就是------还是不说了吧,此事咱以后再表。胖子跟我说,今晚是头一夜,动静准大,咱去听听热闹。瘦子说,什么他妈头一夜,他们谁都没闲着过。我就纳闷儿了,胖子和瘦子都还没有搞过对象呢,怎么就知道那么多的事儿。我先得声明,我这可是第一次听他们这么说。真能琢磨,人家电影电视里也没说过什么叫床走池子的,我就一点儿不懂,他们非叫我去我就去了。说也凑巧,正赶上吴能的房子装修,他们只能暂时凑合在了办公室里。昨晚那风刮得,嗖嗖刀子似的,俺们仨提前穿得暖暖和和的,九点多点儿就去了,屋子里早已黑了灯。瘦子说,他们两口子平时都渴不着饿不着的,干嘛还这么迫不及待。俺们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听了听,鸦雀无声。瘦子一会儿把耳朵贴在墙上,一会儿又贴在门上。那冷,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胖子说,准是咱来晚了,人家完事儿睡了。

你尽胡说些什么呀,我不听,我不听。雪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但任新并不理会,继续说,穿着大衣就象光着腚------雪噗哧一声乐出声来。

仨人都快冻成了冰棍儿。我说,人家俩人在被窝里暖暖和和地,咱仨这是何苦来的呢?算了,走吧。瘦子不情愿地说,再等会儿,再等会儿,或许------话音没落,突觉得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你们这是干嘛呢?’我激灵一下站了起来,你猜是谁?是人家吴能两口子串门儿才回来。

呵呵呵------那你是怎么说得呀?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听。我连忙说,这不想到你这儿玩玩儿,你们总也不回来,看把我们冻得,说话都不加力了。

好坏小子。吴能两口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我们仨当时那个跌份,直想找个窟窿钻进去。

该!呵呵呵-------雪开心得不能自制。哎,你总是东拉西扯,为什么闭口不谈你们厂的事?雪有些不解。

刚才说的不都是吗?任新故意打岔。

去,说点儿正事儿。雪命令着。

有什么好说的,等哪天发不出工资找你借钱时再说。任新想用玩笑话避开这样的话题,他不愿让那些杂七杂八的烦乱事冲淡了此时难得的好心情,更不忍让自己工作中的不愉快去打扰雪那颗单纯、纯净的心。

你学过达尔文的进化论吗?任新问。

什么进化论,叫物种起源。雪爽快地说。

那我问你,猴子和鸡结婚应该生什么呀?任新板着面孔故作高深。

生猴子呗。雪脱口而出。

哈哈哈------任新差点儿笑没了气儿。

防不胜防的雪意识到又上了他的当,因为她的父亲属猴,母亲属鸡,偏偏她自己也属猴。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加思索。——你个挨千刀的,真坏。——她疯了似的用双手捶打任新,脸一下子成了红苹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半天不敢看任新一眼。——不和你玩儿了,净拿我开心。

别别,你看那儿是干什么呢?雪顺着任新所指望去,不远处的路边站了一大群人。

走,看看去。任新边陪着笑脸边拉了雪的手,——啊,是套圈儿的。

谁知道到底是套圈儿还是圈套儿呢?按一定的距离摆放上各种玩具或小商品,用钢丝绕成若干大小相同的圈儿。圈儿的大小以小商品的大小而定,以刚刚能套上为宜。也有玩儿得大的,或圈儿大,或用盆扣,再大的如沙皮狗、大布娃娃之类则用小商品代替置换。价钱也是以商品的价值而定,一般都是一毛钱套一次。自然大多数是套不上的,偶尔碰上高手,就得白站一天落个赔钱。如再遇上流氓哄闹,更是血本无归。

来块钱的。任新从摊主儿手里接过了十个圈儿。——你想要什么?任新回头问雪。

我要什么你就能套得上?雪眯着眼睛。

又小瞧我?心诚则神助。有你这么漂亮的小姐站阵,一定能心想事成。

别又在马路上人来疯,,过把瘾走吧。雪催促道。

来个盆儿,来个盆儿,来个盆儿------任新嘴里叨念着一气扔出去九个连个盆边儿也没碰上,早已乐得直不起腰来的雪直说他手臭。。

套上了。任新简直是变了音调儿。这最后的一环竟套上了个‘鸳鸯戏水’——看这下儿赚了不,值三块。

雪高兴地弯腰将这小工艺品抄起揣进了怀里。——再套个会说话的布娃娃。雪轻轻地说。

好。任新来了兴气儿,又买了十个圈儿,却一个没中。——再来十个------再来二十个------再来三十个-------再来------任新一连买了二百个圈儿仍是一无所获。他觉得太栽面儿,正要再买时,雪在身后抻了一下他的衣角儿。——不行,你别管,我今儿非得套住那个娃娃。

行了,有了鸳鸯还愁娃娃吗?自己家去慢慢地生吧。有人起哄。

老板,你也行行好,快把那娃娃送给他们算了。你就那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人家小两口儿打架?又有人高声调笑。

忍无可忍的雪扭头走了。

你还给谁套呀,人家都走了。——任新一回头,雪已走出了好远。

雪悻悻地走着,在停在路边的汽车倒车镜里看到任新正急急地追赶,就索性加快了脚步。其实,她并非是生任新的气,她知道套上的这一个鸳鸯戏水也是瞎碰的,只要有这一个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她觉得这是神灵赐给他们的缘分,她后悔当时不该再让他去套那个娃娃,可她真得是太爱那个娃娃了。人家说得对,虽是故意起哄,有本事自己去生啊。想到此,不免心跳加速。心想,一个姑娘家家的想这些,真是丑死人。

气喘吁吁地任新追了上来。——你生什么气呀?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套上了。

别说你套不上,就是真得套上我也不要了。

为什么?

那不是真的,也不是自己的。雪把话音儿缩在了嗓子眼儿。

什么?你大声点儿。

雪不好意思地瞅了瞅任新,——大傻瓜------

任新通过那次套圈儿,确实承认自己没那本事。便到商店里精心挑选了一个布娃娃,高兴的雪抱着娃娃在床上直打滚儿。不知是身体的哪个部位碰到了开关,娃娃居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当时还真把莫名其妙的雪吓了一大跳。

看把孩子压哭了不是?快给我哄哄吧。任新按照售货员教给的要领,在娃娃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三下儿,那娃娃立时转啼为笑,嘴里还妈妈爸爸的叫个不停。直叫得雪心慌意乱,任新却在一旁美滋滋地像是真的进入了角色。

快别让她叫了,叫得人怪------

怪什么?怪心里美的是吧?

雪看着得意忘形的任新,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快关上,快关上。

我还没听够呢,嘿嘿嘿------任新坏坏地笑着。

雪没有办法,搬过来被子将娃娃和任新一股脑儿捂在了下面,那娃娃又在被子里嚎啕起来。

快做饭吧,孩子饿了。任新故意借题发挥。

快把开关闭了,让外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谁家没有孩子呀。任新装疯卖傻。

你再不关我就把它砸坏了。雪威胁说。

你那么心狠?自己的孩子你能下得了手?

越说你就越来劲儿了。雪边说边从被子里掏出了布娃娃。

你手下留情吧,我的孩儿他妈。任新一把将娃娃抢了过来。

谁是你孩儿他妈?再这么说话我往后就不理你了。雪说话的口气显然没有后劲。

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再给她找个妈呗。任新漫不经心地成心气她。

什么?你再说一遍,看你还反了。雪说着,嘴都快噘到了任新的嘴上。

想吃什么呀?

看着办吧。任新说。

说你呼哧你还真要喘吗?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可不是那种贤妻良母型,有话就痛快地说,别又和我穷怄气。雪下了最后的通牒。

好,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任新起身走了,头都没回,而且没留一句话。

雪这下儿傻了,没想到这么句平常话真的刺痛了任新,她现在才真正感到自己已离不开了任新,她太爱他了。虽然任新说话有时不失尖刻,有时也会真得刺伤她的自尊心,但那都是一种善意的机智,都是意在讨她的欢心。她觉得任新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种充满全身的幽默和才智,在她所知道的男人里还没有哪一个可与之媲美。那体魄,那豪气,是世间任何一个女人一生都在寻求的寄托。不用靠近,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全身心的满足和安全感。她想起有一天晚上,他们偎依在花园里的那棵大柳树边闲谈,他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推开了她,他警惕的转向了树后,雪看见了任新在和那个黑暗中的影子无声的对峙。大约过了半分钟,任新竟一步步向那高大的黑影逼了过去。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起初,那黑影纹丝不动。未几,那黑影却转身跑了。事后任新告诉雪说,是在他们忘情的嬉笑时,那人的手伸到了他的裤袋儿里被他感觉到的。通过那件事,任新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陡然顶天立地。她开始怀疑自己还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女人的温柔、忍让和包容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她记起法国存在主义作家波伏娃说过:女人不是天生就有的,女人是变成的。难道自己还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母亲的榜样已显得多余,亘古以来就已有人在性别的男女之外又附加了那么多的条件,难道自己就应是这些条件的化身?她后悔自己语言的粗糙,她决定去找回他,向他说明一切以取得他的谅解。她觉得任新是会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的。她擦了擦眼睛,觉得不应该用眼泪去祈求,她不愿实践那种让人可怜的方式。她愿意将一个真实的自我袒露在他的面前,让他去指责和挑剔。她愿意坦诚而不愿强求,她认为只有双向的选择才是圆满,把痛苦归为素质对谁也是平衡。用自己的行动去向对方做一个说明不会对自己的人格造成任何的伤害。能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尚能谦卑的称自己为孔明,何况自己一介小民?她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又用扑粉遮盖了一下泪痕,然后深情地看了看鸳鸯戏水和布娃娃,转身就走。刚一开门,啊----她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你要去干什么?看着手提大包小裹的任新,雪竟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你这是怎么了?任新急切地问。醒过神来的雪急忙从任新的手中接过那些东西,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原来人家任新根本没有把雪刚才的话当成什么事,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雪都是在开玩笑。再说自己这爱调笑的毛病雪是了解的,他出来完全是为了买些饭菜,一路上还哼着小曲儿呢。破泣为笑的雪说,他这一走让自己把这二十多年的生命历程重新反省了一遍。

至于吗?任新这次却没有笑,他诚恳地要求雪原谅自己的没心没肺。

你看你。雪第一次大胆而主动地抱紧了任新,她要让任新尽情地享受自己美丽而剧烈地心跳。

关于他们的二人世界,饭菜无疑是相对丰盛的。雪精心挑选了一只雌皮虾,小心的剥出虾籽,柔情脉脉地送到任新嘴边。

我自己剥。

不,我给你剥。张嘴。任新听话的咬住半截虾籽,用露在嘴外的那半截儿向雪示意。雪多聪明,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面的做那种动作。但她终究难以抗拒任新的执着,只得红着脸把嘴凑了上去------可以想象,那瞬间的美妙是无与伦比的,会让世间所有的男人和女人羡慕的神魂颠倒。

他们又谈了很多,谈了现在,也谈到了未来。任新说,为了雪将来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他要带她到欧洲、美洲、大洋洲-----到世界最美丽的地方周游。他们还要合作制造一个世间的奇迹,让他(她)享受人间最好的生活和接受最好的教育,让他(她)研究出世界顶尖的武器消灭人间的一切丑恶。给他(她)找一个和妈妈爸爸一样优秀的爱人。他们鼓励自己一定要做到,他们会摘取天上最明亮的星星做他(她)的眼睛,到珠穆朗玛峰顶采集灵气孕育他(她)的身躯。

面对眼前的几个空啤酒罐儿,他们的视线逐渐地模糊了,他们紧紧地抱紧对方,唯恐在不经意间失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