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喜事（2/2）

“诶！好嘞！”

地瓜虽是个山猪妖，嗓门大，看起来急吼吼的，像个二愣子，但办事着实是雷厉风行，头脑也颇灵光，也是因此才能一直伴在毋渊身边伺候的。

毋渊才点了头，地瓜便很是有眼力界儿的为她清理了桌面上散乱的针线，好让那块布稳稳的摆放到桌上。收拾好了一切，又瞧着毋渊一直盯着这块布料，左思右想，像是有些苦恼的样子，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于是开口道：“主人可是觉得这料子太白太素了？”

“是啊，我方才在瞬息镜里瞧着，人间嫁娶都是穿红戴绿的，虽说我们是神仙，不用按照凡人的规矩来，但是这样喜庆的事儿，用白色还是太过寡淡。”

“那帝君喜欢什么颜色，咱染一个便是了！毕竟是大喜！”

重阑落在那布料上，左思右想，怎么自己眨了个眼睛，这两人就进展到要成亲了呢？这是过去了多少年？

事实上重阑估算的不错，距离青阑给毋渊送镜已经过去了一百三十多年，两人深悟神仙之道，远离尘世纷扰，在桃花洞天里自在逍遥，感情也稳定了，日子也过得好了，毋渊便想着，到了这一步应该有点什么变化了。瞬息镜里凡人的婚丧嫁娶她也看了不少，她自觉与青阑在一起，同那些个凡间的伉俪情深相比，也不差什么，从天宫到凡间，细细算一算，说是共患难也不算错，所以也该行夫妻之礼了。

毋渊自个儿倒是不太讲究这些，但是青阑这些年除了亲亲抱抱，便再没有其他了，起先毋渊也担忧是不是两人有什么不太合的……后来听了地瓜手下的那些个妖精们讨论家长里短的，就更是担忧会不会青阑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好几回毋渊都想开口问上一问，可是又担心损了青阑的面子，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青阑都见着自家小兽用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眼里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慈爱和怜悯，惊得他后背有些发凉。

再后来，从天宫下来给青阑送文书的神官嘴里得知，青阑原本是凡人修道羽化飞升的，因有大功德，方有大造化。飞升之后便做了上一任青帝的座下弟子，资质好，又极为聪慧，早早的便帮着批阅文书，研讨春令，因他有过凡人这一道历程，便较之许多天生天养的神仙，多了几分人情味，也更讲道理、礼仪。

如此这般，毋渊便恍然大悟了，青阑是做过凡人的，凡人只有夫妻才可以行夫妻之礼，他们二人厮守百年，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她身份特殊，青阑也没法向天帝请旨娶她做帝后……

毋渊明白这个缘由后，看青阑的眼神就更加的慈爱和怜悯了。

“有些事，青阑不好做的，便由我来做吧！”

那日她兴冲冲的对着地瓜说了这句话后，便吩咐地瓜去准备东西，她要亲自缝制两人的婚服，然后捧着婚服去向青阑求亲，无需上达天听，也不必去月老那儿挂个名号，就他们两个人，在桃花冬天里，像一对凡人夫妻一般，拜一拜孕育过他们的天地便好。

只是，许多缘由毋渊都误会了，也是这些因缘际会，让她不得不提前迎来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