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雁门立擂(2)(2/2)
孟振岭刚到周口时显了绝技,张铤芳非常不服,找孟振岭比武。孟振岭道,我一个劈拳一千斤,我怕一拳打死你。张铤芳不服,问你称过吗?孟振岭道,当然称过。张铤芳气愤而回,苦练熊形拍把。后来找秤匠做了一挂铁锁巨秤,名为千斤秤,就架在寨西的矮墙上,一头的铁钩上挂上了三条三百斤的石质子(武举科考题目“献印”用的方石墩)。张铤芳对头称出了一千斤,标上记号每日苦练。开始利用撬杠之理,一斤一斤的往上秤,而后逐渐靠近标记,最后练的一把上去,砣子离地。
如果袁镜仪有这个本事,那固然不错,一把便能打出心意拳的威风。就心意拳来说,拳力强劲还不算有成,能做到拳劲贯出后能尽入彼身不带回返才行。这也是心意拳法之长。先以裹横之法拿死对手,让出一丝间隙冲入拳劲,有多大分量全部给他凿进去。
这三样物件,检验的确是心意拳的三种力道。形成这类练法,也是因为心意拳秘不示人,往往是独自单练的结果。
二截棍最能体现的是寸劲、明劲。不让梢节反误自身,还只是初级阶段,劲力得能一把落于一点,而这一点又能在棍身自由窜动,这才算是运用娴熟。这需要腰身与手臂的完美配合,利用根节的带动调整梢节的回圈,使得原先的力点在飞旋中转变移动。而且周身皮肤也要高度敏感,因为许多力,甚至是利用肌肉的反力崩弹。到时一条软棍却能抓能捆,长短兵器皆可破。丢了器械,将手臂转为棍节,也就可以拳棍通用了。
而大枪最能体验的是根劲、暗劲,在白蜡大杆颤滑弹抖的返劲中找寻运化之法,练成后大枪如同手臂一般灵活。顺着感觉往上求索,借用杆身难以驾驭的韧性强化筋骨,将丈八大杆渐渐躬缩,最后化到筋骨里,身子也就炼成了大枪的形态,再用短兵都就更加顺手了。所以形意门练枪不用枪,使刀剑的高手反而更多。
不提倡器械,是因为找劲虽然好,但毕竟是两手把持,无论力从哪出,最后都是汇集于手,而拳法追求上却是要七星并用,所以这枪棍就落成配角了。
因此也就看出了两脉风格的分别,心意拳滚裹崩翻,形意拳顺活崩弹。而这千斤秤最能体现的,却是两者的结合。能将千斤的分压住,非沉坠劲十分到家不可。而人身的分量也不过一二百斤,因而又必须借助一把重击时的分量,而这一把分量又必须打透,这就要将拳打人的三层劲力反过来用:拳打人时,纵步冲撞,透劲直入,而后扎住架子,自然化出撼劲。而压住秤杆,则先要以透劲重击撼动秤杆,而后以厚劲打翘秤杆,再以沉劲压住秤杆。能压住秤杆,就得借用缩身团聚之整力,这不是一般拳家能练出来的。
听到厉元福讲解武艺演练,袁镜仪也用了心思,最直观的当属这千斤秤。不过张铤芳当时跟现在情况不同,他只为与孟振岭赌气。其实一拳打出千斤力,许多拳家都可以做到,但一拳转瞬即逝,秤钩一翻便过去了,可能许多观众都来不及看清,所以要想打出效果,必须定住一个状态,让人看清。若讲扛起千斤力,许多力士也能做到,但压起千斤力却难了,往上擎,两腿撑着地,压不垮就成,但往下压,分量不及压称砣,人就给它掀起来了。
心意把束展不分家,束缩越团小崩展越猛烈,是形式上的模仿还是筋骨注定的变化,用这秤一称就称出来了。这其中的返力一起一落重过千斤,硬用身子给压住,对身体的伤害不亚于车裂。
袁镜仪选择打千斤秤也是有用意的,打外人好打,关键也是为了震慑同行。打千斤秤非鹰捉把不可,而鹰捉把是心意门最神奇的一把。入手是鹰捉,基础是鹰捉,而最难练的又是鹰捉。无论是多大的高手,每一次打鹰捉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不同的进步。鹰捉把也就是最能检验心意功力的一把。
袁镜仪起手打了三年鹰捉,而且是在孟振岭的监督下,走的单纯筋骨崩炸力,而不是靠着三催惯性晃出来的惯性力。出手就带着捕捉困身之意,这就是许多门人不具备的。鹰捉叫捉不假,但却是以坠翻劲为根基,坠劲出的又先是头肩一打。这一打出来的是七拳之中最重的一拳,杀伤力甚至在虎扑之上。七拳打法以头肩为先,这就将心意古拳跟其他拳法分别开了。
鹰捉先出头把艺,头把艺出来了肩打也就出来了,这一膀打如斧凶猛,将与腰等粗的树木一肩打颤是正常的事情。难处是在打空时也能把浑身的分量坠住,勒马停风动静由己。这才是真正的踩意体现,五绝中,踩在扑先。这一把拳劲传到手上,也就是鹰捉了。由松沉而得刚猛,打人时一扯既翻,这是大巧若拙,就是凭着力气欺负人又能怎地。
头把艺为心意收尾一把,雷声也生在此,实际雷声一直在蕴含震颤之中,只是到此猛烈处出,以为终止,又以为循环往复,有“復以雷声”之辞。所以雷声又叫鹰捉雷声,都是有因果的。头把艺练出来难,化成劈拳更难,所以劈拳最吃功夫,特别难在蹿纵势出与定身收势。不及虎扑的劈拳都不是劈拳,而伤不了人的虎扑,更不是虎扑了。
实则劈拳比鹰捉是要高难的,头把艺是原地打起落,练对了容易出劲,而且下盘不似劈拳那般吃力,而劈拳是合了很多技能而成,所以最为难懂,从这也就分了明、暗、化劲的区别。
心意拳对外讲稍节起、中节随、根节追,打法也是这样的。但内在练的却是心意一颤,**迸,稍节、中节都是根节的体现,而功力的高低,显现在贯通的度上,练的也是骨节迸,而非抽身抡臂,这个力方式若是分了收与,就被称为束与展了。嘴上说束展,嘴上说一贯之力,但表现的还是拧身松拳的常态力,便不能自夸得了心意真传。说形意拳更合拳论所述的内劲规矩,正是因为形意拳的功架,是刻意去压缩这个传动过程的。
所以形意门教徒弟时,先是从钻拳起手,束劲到了,展劲也就容易体会了。快马重刀一合,劈拳也就找着感觉了,起落钻翻也都就有了,少了脑子的迷惑,再练其他也就容易理解。如果是不好拒绝的外人,则多是从劈拳起手,越练越迷,最后只会落成站桩的架势,传了等于没传。
此艺本来就出自张府,所以袁镜仪有这个自信。雁门擂只是个开端,之后还有更凶险的事情跟随其后,所以雁门擂立威只是顺带的结果,而不是目的。许多武林人物都想借此搬到戴家,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有惊无险地跟自己过过手,所以袁镜仪就越想用这凶狠的一把震慑武林,如此门外门内都会感到压力,而自己也少了许多的周折。厉元福的指点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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