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唱一段什么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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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妆的李双喜更显英姿倜傥。他左手持帕,右手持扇。他先将手帕和扇子放置方桌上,然后面对台下的观众拱手抱拳:“各位父老乡亲,我李双喜初来贵地,承蒙大家的抬爱和帮助,我感激不尽。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程家岭的乡亲们,就是我李双喜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谢谢!谢谢了!”

他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他一边拿起手帕和扇子,一边大声叫出他的临时女搭档姜飞燕。

一阵说口后,乐队奏起,她们首先唱一段自编自演的小帽人民公社好。李双喜嗓音圆润,咬字清晰,神态自然,语言幽默。台下喝彩声不断响起。

一出马寡妇开店戏中赶考书生狄仁杰的浩然正气,被他演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此时玉凤在台下已进入状态。李双喜的每一段戏文,每一句对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毫发无遗地镶嵌在脑海里。

身边拥挤的人群,夏日闷热的空气,围着面颊飞来飞去的蚊子一切都在意识之外。她的目光已牢牢地拴在台上,甚至,连身边的女伴二丫的存在,她都完全忽略了。

二丫捅了她几次,她都全然不知觉。那晚的第四出压轴戏是西厢记,依然由李双喜和姜飞燕演唱。

“一轮明照西厢,二八佳人巧梳妆,三请张生来赴宴”这几句曾被多少艺人唱过的经典句子,此刻被李双喜她们演绎得字正腔圆,高亢婉转,余韵袅袅喝彩声顿时四起。玉凤也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声。二丫调笑她说:“你要上台啊!”一段西厢观画,唱功更是有板有眼,有如行云流水,有如玉珠落盘台下几乎鸦雀无声,大多屏声敛气。

玉凤紧紧地挽着二丫的胳膊,挽得二丫直喊疼。玉凤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无限活跃,有如植物的毛茸茸的根须,在温暖湿润的土壤里,迅速粗壮伸展

在心灵深处一种崭新而温柔的感觉正破土而出。在台上板、胡、唢呐的旋律里,自己似乎已站到“张生”身旁,完全溶入到戏文那声色犬马的意境里。

接下来,台上的张生已跳过粉皮墙,玉凤也随之进入戏文里,进入西厢下院,感受着张公子温和的侠骨柔肠,感受着张公子的浓情蜜意

演出结束,人们都已陆续散去,可玉凤依然痴痴地立在原地。二丫在旁拽了她一下,说。“看傻了!戏唱完了,该回家了!”

这一夜玉凤许久都难以入睡,身体辗转反侧,思绪纷飞缭绕一会儿是李双喜,一会儿是张公子,一会儿又是崔莺莺刚入睡,便很快进入梦里。洛阳公子张金瑞骑着白马来到她家。母亲不肯让她走,可张公子却硬把她抱到马上。

白马驮着她们来到绿草如茵,鲜花开放的山坡上。张公子坐在草地上,而她却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在不唱戏的日子里,李双喜也去生产队上工。

他虽不是科班出身的庄稼人,但他头脑聪慧,心灵手巧,对一些活计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另外他比任何人都勤快。

为此,每有队里分帮做的活计,人们都愿意带他加入。还有一点,在闲余的时候,他可以唱几句戏。这天下午,罗队长派副队长孙井强领四五个人去割牲口草。

孙井强点了李双喜和二蒙古。又点了两名美女相随:那就是玉凤和立英。二蒙古从库里拿出那把两米多长的大扇刀。其余人自带镰刀。孙井强套出了队里最棒的牲口:大白马和大青骡子。孙井强即是副队长又是大车组长。

他是罗队长的妻侄,今年二十四岁,去年刚娶的媳妇,眼下媳妇已怀了娃。后山的草场离程家岭屯足五里路。

出屯往北走,从后山西侧进入后山坡,穿过队里的五十亩果园,再北行三里就到了草场。孙井强并不让马走得太快。花轱辘车不紧不慢地碾过长满野花和荒草的辟路。

车上的三男二女在不停地说笑着,二蒙古和立英显得尤其活跃。二蒙古是个愣头愣脑的光棍汉,是队里人塞牙的笑料。被称为程家岭“三朵金花”之一的孙立英,则有着与玉凤和二丫迥然不同的风采。

她个头不高,却小巧玲珑。一双活跃的大眼睛,镶嵌在圆圆的娃娃脸上,精巧的嘴唇张合着,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她今年也是二十岁。车上唯有玉凤和李双喜极少开口。

二蒙古突然想起车上的李双喜,便捅了他一下,说:“李双喜,唱一段戏吧。车上有这宝贝,我倒忘了。”“对,让他唱一段!”玉凤和立英同声响应。

“早就该唱了,还闷了这半天!”孙井强也说。“好啊,唱一段什么戏,你们点。”李双喜痛快地说。

“就唱十八摸吧!”二蒙古喊。“这段子我不会唱也从来不唱这样的粉戏。”李双喜说。立英瞪着二蒙古,说:“你可真花花。难怪没人给你做媳妇!”二蒙古嘿嘿笑着:“所以只能听听戏过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