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出 发（2/2）

马凯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自从醒来以后他每说一句话都好像火烧一样疼，可这又有什么紧要的呢？变成哑巴很可怕吗？脑震荡很可怕吗？死亡很可怕？不这些都不可怕，他已经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马凯轻轻的说着，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附带了一种能够吸引人的沧桑磁性，“我梦见了很多人，家里的妈妈和妹妹，1108号里的狗熊、胖东还有老大，甚至那只该死的魅妖也和我说话了。等我醒来是梦里的一切仍记得清清楚楚，这么清楚地梦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于是我觉得是自己真的到地狱走了一回，是老大好心把我送了回来。但是仔细想想并不是这样……”

马凯吸了了几口气，继续说：“其实不论是妈妈，老大，狗熊胖东，甚至还有那头魅妖，都是我自己的化身。是我自己心中的意识变出来的影子，我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很累，很想家。于是妈妈出现了，带我回家；老大出现了，告诉我不用为他们报仇了，好好活下去，那时我真的想听老大的话，不再拼命了，就这么逃得远远的，逃回家去。可是我一想到那只魅妖的话，我就明白了，其实这一切都我的臆想，我在为自己的解脱和逃避找理由……”

“别跑啊，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吗？你不是想见我吗？”

“不要走啊，马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一起玩吗？你不是想要我带你离开1108号观测站那个鬼地方吗？我去毁灭掉1108号这个不对监狱，放你自由，不也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逃走呢？”

梦中那只魅妖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马凯痛苦的全身发抖。他知道这并不是魅妖说的，那只怪物是只知道杀戮，无血无泪的畜生，她怎么会有人类的感情？这是他自己的心里话，不过是借着梦中那只魅妖的嘴说了出来。他确实憎恶过1108号这个鬼地方，他确实怨恨过命运不公，年仅14岁就要在那个地下要塞里度过自己的大半生。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毁了那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弟兄们的性命给1108号观测站陪葬。这是那些残暴的怪兽做出的兽行，要想证明自己不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只能由自己亲手完成为战友的复仇！虽然就算是这样，这个少年也未必能原谅自己，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可他知道除了这么做他无路可走。

不善言辞的马凯，此刻已经哽咽，他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但一直看着他的文迪已经明白了他意志。

少年马凯，在经历这么多事后，也许已经成长了为一个男人了。而男人之间的交流是不用说太多话的。

文迪看着这个少年，不用等他把话全部说完，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