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2/2)

探春说:“她真有这念头就该打出去,不过,我瞧着她素日还好,怕是姨娘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吧!”

迎春也说,没有这样的,慢说大家子,就是小门小户的也不敢如此。

赵姨娘闻言反到更得意了,她说:“我料到你们不信,说出去,十个人里有九个不信,可这样的事还真就出了,现成的证据,袭人身上穿的缂丝袍子,就是宝钗的嫁妆呢,谁叫宝钗贤惠呢,咱们这位宝二奶奶呀,还真是奇人,她自己的嫁妆,自己不穿不戴的,反到拿去打扮那起子小妖精,把她们打扮的个个妖妖娆娆的,好再去勾搭宝玉,挑唆着宝玉去讨宝钗的嫁妆,今天你要一个簪花,明天我要一匹绸缎,再过几年呀,宝钗那点子东西就要被她们算计光了。”

迎春说:“我刚才在那院里瞧见袭人身上穿的衣裳仿佛是缂丝的,我还疑惑是不是眼花了,听姨娘一说到是正对上了,袭人那一身衣裳虽比不得林妹妹,但在这府里也是拔了头筹的,老太太身上的缂丝还是旧年里的,她到穿起了新衣,这……”

探春此时已经信了,她说道:“宝玉是越发的不像了,哪有这样胡闹的,他再疼袭人,论次序也超不过宝钗去,况且,咱们家前些年伤了元气,家业刚刚复兴,连大太太、凤姐姐这样的正经主子还没穿上没戴上呢,怎么就能叫袭人兴起派头来,老太太年纪大没瞧清楚也就罢了,凤姐姐也不理会吗,她不是一直主张节俭吗,袭人这般作耗她也不管。”

赵姨娘冷笑道:“凤丫头多精啊,她巴不得宝钗没脸呢,老太太一向偏着二房,若是宝丫头得了体面,说不得把管家的差事给了宝丫头呢,就算不全给,老太太只须说一声,叫宝丫头帮衬家事的话,就得分了凤丫头的权,她哪里肯,况且,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宝玉屋里的人穿金穿银的,也使不着公中的钱,她何苦去管这等闲事,白落埋怨不说,还犯忌讳,你们也知道,宝钗刚嫁过来那会儿,咱们府里着实艰难,就使过她的嫁妆,虽说后来还上了,可到底不是什么体面事,因此很少有人提起,渐渐成了忌讳了。”

这样的事,二姑娘三姑娘也无话可说,各人的嫁妆爱怎么使是各人的事,哪怕丢到水里听个响,旁人也说不得,也叹一回宝钗贤惠宝玉糊涂也就罢了,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估量着时候差不多了,探春就去宝玉院子里看望袭人,迎春则带了孩子去老太太院里等着开席。

……

……

且说黛玉贺过袭人之后,也和迎春一个想法,早早的离了那院子,凤姐也没多呆,领着黛玉去了荣禧堂后身倒座小小的三间抱厦厅里闲坐吃茶。

黛玉问:“对面就是你的院子,怎么不请我进去,到来了这里。”

凤姐笑道:“你不知道,我那院子给赵姨娘她们住着呢,我和你琏二哥搬到大老爷原来的院子去了,那院子在南头呢,离得远,我料想你懒得挪步过去,再说了,我若把你劳累坏了,怕你家侯爷不喜,惹恼了他,若要治我的罪可怎么办。”

黛玉嗔怪道:“他就发了那么一次昏,你要嚼上一百年不成,”

原来这里有个故事,贾家复爵的时候黛玉来贺过,那时是春天天气并不暖和,一众娘们都在老太太的上房里说话,忽然天就阴了,不一会儿竟下起了小雨,屋里边被水气一冲,立时就有些阴凉,旁人还未觉得怎样,到是平安侯打发婆子来给黛玉送衣裳来了,那婆子一进门就被凤姐好一阵取笑,羞得黛玉抬不起头来。

凤姐笑道:“你琏二哥要是也能发一次昏,我乐得被你们嚼去,可惜我没福,没摊上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婿,他使唤起我来,就像使唤管家娘子一样,就没有过怜香惜玉的时候,”

黛玉笑道:“依着你那争强好胜的脾气,他若不使唤你,你才要恼呢。”

凤姐亦笑道:“我就是个劳碌命,不比你清贵,我听说,你婆婆还没让你管家呢,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黛玉说:“我婆婆身子康健精神头又足,她管着家事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也不操心,横竖公婆慈爱,也没短过我什么,我也乐得过轻闲日子。”

凤姐说:“这到是,大家子的当家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饶是操心费力的做事不说,还要被别人私下里嚼舌头议论是非,不当也罢。如今,皇上开恩发还了财产,我们的日子比先前好过了些,不过,这大有大的难处,若大的院子,总要有人收拾打扫才行,更别提各处门户巡查上夜灯笼蜡烛照应看管,哪里也少不得人,从打搬回来到现在已经采买了三十多个奴才,只这一项就费了几百两,况且奴才来了不光干活,还要吃要穿,我还得给他们置办衣裳鞋袜,收拾屋子,还有被褥,还有锅碗瓢盆,样样都得操心,我到成了那奴才的奴才呢。”

黛玉抿着嘴笑,一会儿说凤姐有才干,一会儿又说凤姐爱显摆,姑嫂二人你来我往的相互顽笑几句。

黛玉又问:“我刚刚远远的往大观园那里望了一下,怎么好像是锁了,难不成,那园子空着呢?”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凤姐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如此,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如今竟养不起那个园子了,一面院墙就三里半地,格局比这个府邸不差的,更添了花草树木山石亭台要打扫要看顾,还有园子各处房舍的家具器皿,即要人又要银子,却叫我找谁要去,初搬回来的时候,我到那园子里瞧了瞧,只见遍地的荒草枯杨,没的叫人心烦,这会子要是过去瞧,那草长得比人还高呢,像一片大荒地似的。若要认真整饬出原先的模样来,怕是要填上几万两银子,再采买百十个奴才才行,我又没地发横财,又没得了痴心疯,我才不往里填呢,早和你琏二哥议定了,老太太在时,就锁着园子,等老太太哪天归西了,就把园子进上去,随皇上赏给哪个得用的臣子,也算是我们家报答皇恩了。”

黛玉也陪着叹了一回,想那大观园里琳宫绰约,桂殿巍峨,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当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那样的天仙宝境,竟沦落成一片大荒地似的,岂不叫人唏嘘。

姑嫂二人又说些家里的闲话,袭人刚刚怀孕,自然免不了提她,这个事自然是喜事,二人赞了袭人的福气,又叹一回宝钗的运道,横竖是别人的日子,不过闲聊几句,并不上心,且在这厅里坐着吃茶,估量着时候差不多,老太太那边该摆宴了,再过去。

……

……

薛姨妈陪着宝钗回了自己院子,房子都是新盖的,位置就在老太太上房的后面,虽只是一进,地方到是宽绰,西边只盖了厢房,东边到是盖了两个小院有穿堂与正房相联,宝玉的姨娘们都住在小院里,独有袭人特殊住在西厢房里。

宝钗回来的时候西厢房已经站满了人,贺喜声此起彼伏,笑语鼎沸不绝于耳。宝钗再是贤惠也禁不住变了脸色,莺儿从旁劝道,“咱们先回屋里歇歇,等那边人散了些再去贺喜不迟。”

宝钗点头应了,几人往正房那边走去,只见廊下空无一人,那起子眉眼高低的下人全都跑到西厢房里凑趣讨赏去了,莺儿待要发作,却被宝钗拦下了,宝钗说:“这会子有外客在呢,你要说去,岂不惹人闲话,何如等晚上得了空再发作她们。”

莺儿应了,自己掀了帘子请宝钗母女进屋。

宝钗进了屋就像是泄了气,身上软软的没了筋骨,倚在炕头不言语,薛姨妈陪坐在一旁发愁,莺儿上了茶,立在一旁。

薛姨妈坐那里自顾自的絮叨,“这可怎么好,若真生下庶长子,将来家产怎么分都成问题,我早就跟你说,拢着点宝玉的心,别由着他胡来,你就是不听,整天打扮得苦人儿一般,没个年青朝气的样子,宝玉看了,能喜欢吗,他瞧着不喜欢能在你房里歇下吗,

还有这屋子,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月季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这样朴素,你这孩子也太怪癖了,你哥哥送你的嫁妆哪一样不是好的,拿出来摆摆又能怎地,何苦把屋子整得一点生气都没有,你才多大,再爱素净也没有这样的,”

宝钗说:“妈妈,你是知道我的,我很不爱那些个,”

薛姨妈叹道:“我瞧着你的日子过得不像,年青媳妇就该打扮起来,你瞧瞧林丫头今儿那一身装扮,旁的且不说,只说头上那支金凤,攒珠的凤尾,凤嘴里还刁着红宝石,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好东西,那样的东西戴在身上,人也越发的精神了,她不过比你小两岁而已,今日比较起来到像是小了五六岁呢,若论起模样气派来,你们原本差不多,可那林丫头会打扮,生生把你给比下去了。”

宝钗气恼:“我原就比不上她,妈妈何必来戳我的心,衣裳首饰比不上,出身门第比不上,连哥哥也比不上,妈妈若嫌了我,何不认她做女儿去,你们都瞧她好,可我却看她寻常,旁的我比不上她,可有一样,我自认,脾气秉性行事作派强她许多,可世人往往只见其外表,并不理会其他,我就是性情再好,也比不得她一支金凤,可见世人都是瞎了,怎么就没人看出我的好?”说罢竟然哭了起来。

薛姨妈立时慌了手脚,她劝道:“好孩子,你莫哭,妈妈不是瞧着林丫头好,实在是为你着急啊,这男人的性情就像那园子里的蝴蝶,哪只花开得标致,他就恋着不放,你还不趁年青好好的打扮起来,若是错过了好光景,这花儿就要败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

宝钗说:“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拉下脸来不让他纳妾不成,”

薛姨妈叹道:“当初还不如叫你哥哥越性闹上一场呢,好歹叫宝玉知道收敛些,”

宝钗却说:“妈妈快别提这个了,为了那件事,我的脸都丢光了,哥哥也不想想,这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硬要拦着如何使得,到叫我白背一个妒妇的骂名,我心里难过并不只为这个,我是什么样的人,妈妈历来知道,我恨不得出去挣个一品二品的诰命回来,可惜我没遇着好人,再有青云志也是枉然,连那个人人嫌人人厌的环三爷都考中了秀才,可是宝玉却屡试不中,”说罢竟泣不成声。

莺儿站在宝钗身后给她顺气,低声的劝着。

薛姨妈只能叹气:“谁承想会是这样,京城里谁不知道,宝玉是衔玉而生的凤凰蛋,将来必有大福气的,他又生得一幅好模样,又是那样好的性情,最是会做小伏低的哄着女孩子,原指望把你给了他,他能把你捧在手心里过日子,如今看来竟是错了。”

莺儿气哼哼的插嘴:“我们姑爷性情只怕是太好了呢,对谁都好,别说那几个姨娘,就连这屋里的小丫头也敢和他撒娇使气呢,我们姑娘偶尔管教一二,姑爷就护着,还说大家一起过日子,很不必讲太多规矩,没的伤了家人和气,太太,您听听,这话岂不是混话,姑爷这是跟谁论一家人呢,我虽没读过书也知道主仆有别,这院子里只有我们姑娘能算是姑爷的家人,旁人皆是奴才而已,可我们姑爷却拿她们一视同仁,惯得她们没大没小的,”

宝钗也说:“为着他这不尊重的毛病,我说破了嘴皮子,劝过多少回也是无用,他要纳妾便纳妾,我只当买个玩意儿,多几个也无妨,可他偏偏哄着捧着纵着那些人要强使性儿,把这院子搅得大不成个体统,我有一回气狠了就问他,若我病了,姨娘们也病了,统共只有一碗药救命,你给谁吃,他竟然说,把药分了大家活命,他这是拿我和小老婆一样看待呢,真真是气死我了!”

宝玉到是没有虐待宝钗,凭他那个性子,不会虐待谁的。宝钗生气一是为了宝玉不读书不上进,宝钗空有青去志却无处依凭,二是宝玉不懂得妻妾有别,不敬嫡妻不贬小妾,一碗水端平一个样儿的对待,这样没规矩的宝玉,惯出了一群没规矩的姨娘,个个掐尖要强天天吵闹不休,这院子里就没清静过。

正说着话,就听廊下有人说话:“宝姐姐在吗?”

莺儿忙忙的出去瞧,却是探春过来了,宝钗整了妆容迎出去,探春却不进来,只是说来看袭人的邀宝钗同去,宝钗原也要去的,就请了母亲一起过去。

几个人一同去了西厢房,此时那屋里很是清净,来探望的人都已走了,袭人在炕上歪着,有小丫头在脚边给她锤腿,见宝钗进屋,袭人只抬抬眼睛,也没动弹,后来又见薛姨妈跟在后头,这才起身行礼,薛姨妈瞧着不像,说她一回,她就默默的垂着泪不说话,闹得众人都不自在,探春在旁冷眼瞧着,觉着赵姨娘眼光精准,这袭人还真是个贤惠人,今后还是少来往远着些的好,于是只略略的问了安就退出来去老太太的院子里等着开席。

……

……

因是家宴,就只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铺排开,女眷都在正堂里吃酒,官客则在廊下摆了两桌,宴席无甚说道,不过是祝寿吃酒一类,原也寻常,只有凤姐偏要做出点特例的事情来逗大家一笑,女眷们这一桌给老太太上过寿之后,大家启筷用饭,凤姐拉着黛玉问道,“妹妹觉得这屋子里热不热呀?”

黛玉不知其意,只说:“四角放着冰盆,这屋子里并不热呢,怎么凤姐姐觉得热吗?”

凤姐笑道:“我到没什么,只怕热着你,到时候又要惹着你家那位知冷知热的侯爷心疼,春天里,人家怕你冷就送过一回衣裳,这会子怕是要送冰盆送解暑汤来呢,我先问明白了,免得一会儿被唬住。”

众人也都还记得侯爷打发人给黛玉送衣裳的事,经不住拿黛玉打趣,都说她们夫妻恩爱。

黛玉羞得拿帕子捂了脸骂道:“我且说不过你,只等将来,愿你娶个牙尖嘴利的儿媳妇,到时候,看你们婆媳谁胜谁负。”

众人笑闹一回,惹得老太太开怀大笑,满堂里喜气洋洋的,连宝钗也勉强做出个笑模样来应景。

官客那边也十分热,大家都给宝玉道喜,唯有薛蟠气哼哼的吃了一杯酒就假更衣避席,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原故也不去拦他。

话说薛蟠这几年到是有些进益,他揽下了给宫里进宫花的生意,每月有几百两银子的帐目来往,虽不是什么上等的好东西,但胜在样式别致有个新意儿,颇得宫里的年青宫女及小主子们的欢心,在内务府里也打通了一些人脉,料想将来还有更大的生意给他。

薛蟠一直未娶嫡妻,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他府里有个蒋公子,擅长绘画宫花,薛蟠进上去的宫花大都出自他的手笔,两个人一个画宫花,一个制宫花,到是夫唱夫随。

薛蟠虽遁走,但酒宴还在继续,等众人都尽了兴,又移到戏楼里听戏,才唱过两折,就有林之孝跑过来禀报,说是府门外头有位小公子,自称是太子的伴读,有急事要见林大人。

众人被唬了一跳,虽不知道太子何时添了伴读,但必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待要请进来又怕唐突了,一时都没了主意。

林粲到是不觉得怎样,他说,怕是太子找他回宫呢,就向主人家告辞,

贾家人哪里敢留他,立时就允了,贾赦打发贾琏送他出来

路上,贾琏提起了林粲的婚事,问他为何不成亲

林粲笑说自己命硬,莫说娶回家去,但分亲近一二,就被自己克死了

贾琏再问,林粲便不肯答

到了府门口,只见一位四五岁的小公子立于街上,虽只是懵懂孩童的模样,却已是衣着华贵卓而不群

贾琏笑问这是谁家的公子

林粲只抱拳向贾琏告辞而去

那小公子规规矩矩的对林粲行弟子礼,林粲笑着摸摸他的头,领着他到路边买了一个泥人儿,之后就往街口走去,他的仪仗车轿只在后头跟着。

街口有一辆蓝呢的寻常马车等在那里,皇帝坐车中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他二人回来了,就把林粲扯到身边审问:“说好了只是吃酒听戏,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粲拨开他的手说道:“庆儿渐大了,别当着他的面拉扯,我在人家府里吃酒你都不放心,你那心眼儿得有多小啊。”

皇帝只瞪他一眼就不再理会,又转过脸问那孩子:“庆儿手里拿的什么?”

小公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回父皇,这是泥人儿,是林先生送的,”

皇帝撇撇嘴瞪着林粲,“我小时候你就没送过我泥人儿,”

林粲闻言哭笑不得:“我遇着你的时候,你就十几岁了,真送你,你要吗,还不得扔我脸上。”

小公子说:“父皇别怪林先生,庆儿这个泥人儿送给你,”

林粲笑着把孩子抱到膝上,说道,“你父皇与你玩笑呢,他哪会要你的东西,”

这位小公子就是太子,皇帝怕他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长成不识人间烟火的糊涂太子,误国误已。于是常带他到民间看些风土人情,林粲做为小太子的启蒙老师自然要陪在左右。皇帝不准林粲娶妻生子,就拿着自己的儿子往林粲怀里塞。想让小太子自小就与林粲亲近,二人又有师徒之仪,将来小太子长大了,必然会更加敬重林粲,这里头也暗含着补偿之意。

林粲自然明白皇帝的用心,也感激皇帝待他的情义,对小太子的事情到是上心,

林粲还是那个风流的性子,遇着俊秀的男子就想多看两眼,幸亏皇帝盯得紧,没给林粲偷腥的机会,因此,这几年里林粲也只是想想,从没搞成过。

太子三岁以后,皇帝就把他交给林粲带着,原本两个人的日子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初时不知生出了多少麻烦,如今大人孩子都适应了,到是凭添了几分天伦之乐。

这会子,一家三口坐在马车里,太子坐在林粲膝头拿着新得的泥人不停的摆弄,林粲伸过手去握住了皇帝的手,有衣袖挡着不叫太子瞧见,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