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章:逼婚溃败(2/2)

云树心头一跳,“眉儿并不知道。”

辛坦之并不与她计较,知不知道的事,“若有一日,他领兵来犯赵国,你,会不会动手杀了他?”

“师父,我……我下不了手……”云树畏缩道。她现在只想逃跑,她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辛坦之看了云树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是啊,你的父亲死在朝廷的争斗中,相比于真国,朝廷更近于你的仇人。可你若下不了手,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他的屠戮中亡身、流离。你所做的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朝廷,是为了百姓。”

这样的大帽子砸过来,云树有些张皇失措。

辛坦之看在眼里,补充道:“你若下不了手,焉知他不会对你下手?”

云树觉得心脏好像被师父的话刺中,抽疼。

哥哥临走时,给她上的最后一课,便是这个意思,她眼巴巴的看着她最信赖的哥哥,把她手脚绑起来,拿布塞了她的嘴巴。

“他不会,他不会对我下手,他不会。”云树绝不愿相信这个。

“若是他屠戮赵国百姓,你却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师父死也不瞑目。”辛坦之悲怆道。

“不,师父,师兄他不是那样的人。”云树忍不住为余宏辩解道。

“树儿,你要为了他,也背弃师父吗?”辛坦之冷利的话,把云树逼到角落。

师兄的离开,师父有多伤心,云树是看在眼里的。这半生,师父被边军抛弃,被朝廷抛弃,妻儿也离他而去,被,师兄抛弃……自己连萍水相逢的江雨眠都悉心照护,怎么可能把授业的师父抛弃?

“不,不,师父,眉儿绝不会背弃您,绝不会。眉儿如何待义父,便会如何待师父,为了义父我愿豁出性命,为了师父依然如此。”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辛坦之知道,给云树洗脑,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只能缓缓图之。若是严世真知道他是这样扭扯眉儿的心,铁定跳起来跟他掐架,但他不得不如此。他怕那个孽徒会带兵袭赵,而云树是他的指望。

“眉儿时刻记得!”

“很晚了,你回去吧。”辛坦之微微叹了口气道。

“那师父也早些休息。”云树如遇大赦,忙退身而出。

彻头彻尾的溃败……败的让云树很久都不想再想起这个话题。

云树出了客房,落寞的往大书房缓缓走去。

这次回来好几天了,她一直在忙前忙后,都没有时间在院中好好走走看看。在她生命最初,最开心,最无忧的几年中,她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现在她长大了,重新回来了,血脉至亲之人都不在了。这院子,有些冷寂,黑暗处,更显阴森可怖,她要一个人穿越黑暗,努力往前走。

她对于未来的美好希望,寄托在黎歌的美好许诺上。世俗规则将她圈进在后院,以后的日子她只想与黎歌有一份安稳、喜乐。

研磨、提笔,再写黎歌,一笔一划都那么认真。义父与师父都不想要的生活,却是她最渴望的。人与人的想法,差别是那么大。

当这个宅子里,只余她一个的时候,她便开始怕冷,希望有人能给她温暖,很多,很多的温暖。此时,她满心希望着,余生给她温暖与呵护的人,就是黎歌!

黎歌!黎歌!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个笨蛋,他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忽然想给他写封信,最好是现在就能悄无声息的送到黎宅去,可这信,除了她自己,好像没人能替她送去,这让云树生出些小郁闷。

放下笔,云树对外面唤道:“云宝!”

焕梨却应声进来,还端来一盅燕窝,张张嘴,小姐、公子在舌尖轮一遍,才叫了声“爷!”

云树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怎么了?”

“焕梨还是不太习惯您这个称呼。”焕梨将燕窝捧到云树面前。

“慢慢来。云宝呢?”

“这是在爷自己家中,也是因为爷身份的原因,这个时间,我母亲没让他们在内院伺候。”

“去把云奇、云宝、云藏叫过来,另外,再拿四条长木棒。”

“这么晚了,爷要长木棒做什么?”

“按吩咐做就是了。”云树捧起燕窝,冲焕梨挥挥手。

这几年少在云树跟前伺候,焕梨也摸不准她的性子了,便退了出去,谨遵吩咐做事。

难得小主人没出去办事,三朵云又不用在跟前伺候,便在屋里摆了小酒小菜,犒劳自己。

在益生堂帮忙的云家人便想着借机与小主人身边的人拉关系,这会儿,都在三朵云房间里,祝酒,拍马屁,套近乎呢。

酒喝多了,又是在云宅,自己人跟前,便有人嘴巴不牢,道出了云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