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画廊藏月(2/2)
恒亲王见时机已到,故转移话题:“对了,近日朝上有不少大人提到司空府一案。此案之前父皇定了期斩首,后因父皇晕睡,未能实行。如今朝上不少大人提出要实施此案,可怎说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没有皇王的圣旨,孩儿怎可……”恒亲王势有无奈。
皇后沉默片刻,后道:“司空府虽说是救过你父皇,但如今他竟私通北国,实难原谅,珏儿竟为代理朝证,自然有权行使皇权,行刑吧!”
“是,孩子儿明白了。”恒亲王得令立刻出殿上朝。
当日一上朝,便有暄旨:司空直私通北国,藏入北国奸细,查证如实,现判其全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斩首。即刻实施。钦此。
此旨一下,立刻击起了一阵朝浪,有人开心欢笑;有人悲痛难过,但这一切都在恒亲王一句威严的“退朝”中结果。百官无论有何话语,此时也只能高呼‘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空一族世代行医,三代御医,曾多次救过皇簇中人的性命。司空直为救南皇,以女换药,如今却落得个满门斩首的下场,这是何等悲催;死后葬于乱岗,无坟无牌,更是何等的讽刺。可这是南国历来的律规,谁又敢冒范呢。
司空一族灭门,不凡悲痛穿心,却只能以夜深无人之时,悄然为死者立上无名之牌,进行忌惮。他跪于无名牌前,头顶夜色苍天,心中怒恨沸腾,此恨却无处可泄,只能面对亡者无名之牌暗誓:我皇甫不凡在此起誓,只要活着一天,定以父母及司空一族之仇为己任,若有失言,愿被五雷轰顶。
景儿守于不凡身旁,悲愤无言,心中暗暗决定:此生定拼尽全力,也要救小王爷出府,助其报此血海之仇。
冰月被安置于恒亲府的画廊之中,此处是恒亲王的个人天地,就连那过门过半年的恒亲王妃也不敢随意进入,可如今用一个受伤的女子住入此处,下人们难免惊讶多嘴,此事便被传了出去。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惊慌急叫的人正是恒亲王妃的随嫁丫头——红梅,她慌乱跑来,拉着王妃便急急往来的方向跑。
恒亲王妃手里拿着浇水瓶,被她这一拉,水偏了,脚步也乱了,温柔的性子难免有了些脾气,微怒道:“放手”。红梅惊觉自己又犯了规钜,立刻放手,跪倒在地。恒亲王妃总算是稳住了身子,才收了怒气,轻问:“什么事让你这般慌乱,又失了分寸?小心让王爷看到了,又少不了你一顿处罚。”
红梅自小跟在王妃身边,王妃未入王府之前,她们如同姐妹,这没有分寸的个性就是在那时养成的。但王府不同,王爷虽是个好性子,可也见不得太过没有分寸的下人。为此她是多次被管家处罚,算是长了些记性,可这一急又忘了。
见王妃提醒,红梅吐了吐舌,不待王妃叫她起来,自个便站了起来,扶住恒亲王妃右侧的手臂,脸色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慌道:“王妃,这回可真是大事不好了,王爷不知从那弄来一个受伤的女子,还让她住在画廊中。”
王妃闻言,身子一愣,手里的水瓶应景落地,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那上好的陶瓷瓶便成了碎片。红梅赶紧扶住王妃,担心轻唤:“小姐,小姐”。
片刻后,王妃颤动着手,转身抓住红梅,看着红梅的眼睛问:“梅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爷真的带回了一个女子?”说到此话,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已滚动着泪水,似乎只待红梅一句回答,便会应声而流。
红梅见恒亲王妃如此,心理更是难过,可又不忍骗她,更不忍看她悲伤落泪,别过脸去,轻道:“是,那女子现就在画廓中,今日一早,管家就请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受伤不清。”
听后,王妃放了手,泪水夺眶而出,她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王爷他一向心好,一定是从哪救来的姑娘,见她伤势太重,才会带回府中疗养。”
“才不是了,”红梅悲愤大叫,她为自家小姐爱王爷爱得如此死心塌地而感到悲痛,感到委屈;更为小姐此时的自欺欺人而感到愤怒“如果真是那样,王爷为什么要带回画廊,为什么不在府中治疗呢?小姐,你是王妃,连你都不能随意进出画廊,可那女子如今却是住在画廊中。这说明什么?”红梅轻泪而下“小姐,你不能再这样,一再的忍让是得不到王爷的疼爱,你必须为自己争取,为自己的幸福努力。”
王妃如失了线的风筝,摇晃着身子在身边的大理石桌前坐下,脸上依然挂着不知悲喜的笑,低叹:“我又能如何?我又能如何呢?”
红梅快速向前,半跪于王妃前,仰头看向王妃带泪的脸庞,带着一丝希望的笑容对她说道:“小姐,我们现在就去画廊,去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也好知道往后要怎么做。”
王妃愣着,没有回应,泪水无声的流着。红梅期盼的看着她,等待着。片刻后,王妃突然站起来,眼中依然还挂着泪痕,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她道:“梅儿,你说的对,我必须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走,我们去画廊。”
红梅带着泪,开心的笑了,她速速探去泪痕,站起来,扶着王妃向画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