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魔神的战争（万字大章（1/2）

鹰之都，一座由格里菲斯通过神力召唤、甚至可以说是重新塑造的城市。

它以千年前那座在献祭中遭到毁灭的帝国首都为基础，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与希望，几乎就等同于法王厅描绘中的地上天国。

因为在这里没有饥饿、寒冷、痛苦、剥削、奴役、压迫，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或教士都一律平等，哪怕是那些如同怪物一样的使徒也不例外。

不同身份、地位、种族的人在这里实现了史无前例的和谐相处。

即便是最挑剔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觉得鹰之都就是这个黑暗世界的希望灯塔。

它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周围，给那些陷入绝望的人们带来了光明与温暖。

但却没有人知道，塑造这一切的光之鹰格里菲斯就是第五位神之手――“暗之翼”费蒙特。

甚至还有人把这个魔王视作救世主、弥赛亚和天使，并坚定地认为他就是那个神派来拯救自己、拯救这个世界的天选之人。

毫无疑问，这又是典型深渊之神的套路，即先给予希望再亲手掐灭希望让人们陷入无边的绝望中不断的挣扎、沉沦。

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激发人性的阴暗面，让人类不断去寻找理由，痛苦的理由、愤怒的理由、生的理由、死的理由，然后在极度压抑下释放自身邪恶的欲望，并通过降魔仪式的献祭来每一个人的精神与灵魂，通过这种连接编织每个人的命运，将其牢牢束缚在因果律之中。

所以尽管在表面上看起来，鹰之都收留了那些在战争中国破家亡的难民，给了他们一个能够遮风挡雨不用担心遭到抢劫和暴力、杀戮的安全港湾，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在养猪。

只不过深渊之神要的并不是什么物质，而是全体人类在精神层面的服从，最终实现与自己那庞大邪恶意念融为一体。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个世界已经发明了火药、大炮之类的热武器，可是却从未被广泛使用的原因之一。

很显然，深渊之神不喜欢科技的进步，更不希望看到人类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甚至是摆脱野蛮、愚昧变得越来越理性。

因为这一切都会促使社会结构与环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大幅度减轻人们在肉体和精神层面所承受的痛苦、折磨。

一个人没有真正挨过饿、受过冻、体会过家人和朋友骨瘦如柴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力感，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足以让人发疯、发狂的绝望。

也正是这种人才会去寻找理由，才会渴望摆脱物质去追求超越个体的信仰和神明。

与这种最极致的痛苦相比，现代社会中人们所谓的各种“焦虑”根本不值一提。

自从鹰之都拔地而起之后，格里菲斯就开始从使徒中挑选亲信重新组建鹰之团，并开始积极对外扩张吞并周围的村落与城镇，不计代价吸纳那些四处逃亡的难民。

现在已经逐渐有了点国家的样子。

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个世俗的政权，而是一个由法王厅逃亡教士们组建起来的神权国家。

而光之鹰格里菲斯就是那个神，那个注定要拯救世人的弥赛亚。

不过此时此刻，这位“救世主”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原因很简单！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甚至为了对方暂时放弃梦想坠入地狱的“挚爱”，同时也是在献祭仪式上发誓要让自己付出代价的仇敌。

“格里菲斯！！！！！！！”

格斯在看到对方那张无比熟悉的美丽容貌后，整个人顿时怒发冲冠面部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狰狞，身上那个烙印更是不停地往外渗血并产生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烈灼烧感与疼痛。

“……”

格里菲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仅仅是用那双闪烁银色幽光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至于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跑过来找他的莎尔露特公主则被华丽的无视了。

因为在他的眼中，即便是从小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卡思嘉最终都不过是一件为了羞辱格斯满足某种邪恶欲望的工具，更不用提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投入哪怕一丁点感情，连成为祭品资格都不够的狗屁公主。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篡夺米特兰王国的王位，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格……格里菲斯！”

再次见到心上人的莎尔露特也显得格外激动，立马就想要冲上去抱住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

但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一只体型巨大的使徒拦住了去路。

尤其是使徒血红色的眼睛，瞬间把这位天真的公主吓得瘫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恐惧的表情。

当她试图用眼神像格里菲斯求助的时候，才发现在格里菲斯的眼中只有格斯的倒影。

至于自己……

就仿佛路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瞬间！

莎尔露特心底那个关于爱情的美梦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终于意识到格斯是对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仅仅只是把自己当成了通往权力道路上的跳板和工具。

但现在格里菲斯已经不再需要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自己了。

想到这，米特兰王国的公主流下了伤心与悔恨的泪水，就连面对眼前巨大的使徒也没有了任何恐惧，就那样瘫坐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因为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她的国家已经被翰赛尔抢占，唯一的亲人父王又是个禽兽一样的鬼父，好不容易逃出来想要与心爱之人团聚，结果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爱过自己。

她就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与笑话之中，除了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不过好在使徒并未杀死这个毫无威胁的米特兰王国公主，反倒是用巨大的触手将其往边上推了推，避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受到波及。

“格斯！真是好久不见！听说你变强了了？”

维持着人类形态的佐德扛着一把大刀率先上前一步，显然是打算与“老朋友”叙叙旧。

身为一个战斗狂人，没有谁比他更高兴看到现如今的格斯。

“滚开！佐德！我现在可没空陪你玩！”

格斯猛地冲上去挥舞斩龙剑试图凭借自己强化过的身体和蛮力撞开对方。

但是很可惜，他显然低估了佐德的力量。

作为使徒中排名前几的存在，佐德拥有其他使徒完全不具备的力量、速度、经验和战斗意志。

否则他早就在跟骷髅骑士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成为对方的剑下亡魂了。

哐！哐！哐！

伴随着宛如沉重铁块一样的巨大武器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这场宿命般的战斗终于拉开了序幕。

只不过与初次见面时一样，格斯仍旧是只身一人，而格里菲斯却依然拥有相当多的手下。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来吧，让我们尽情的厮杀。在你击败我之前休想再前进一步！”

佐德咧开嘴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狰狞的脸上更是浮现出兴奋与享受的神情。

但是大概十几秒钟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他手上那柄粗制滥造的铁制武器怎么可能是左思亲手强化附魔的斩龙剑对手。

才几次碰撞之后刀刃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最终被直接砍成两截，自己胸口也出现了一条足有半米长的巨大伤口，鲜血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喷涌。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开！否则下一击我就会砍下你的脑袋！”

格斯眼神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此时此刻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变得有多么强大。

曾经需要仰视，甚至是根本无法战胜的“不死”佐德，现在居然连几招都撑不下来就遭到了重创。

这无疑给即将挑战神之手的他提供了巨大的信心。

“混蛋！你居然敢小看我？”

佐德瞬间恼羞成怒直接变成了体型巨大的牛角怪物，猛地挥舞爪子打算给格斯一点颜色看看。

就连身上那道在普通人看来绝对足以致命的伤口也随着使徒化彻底愈合。

“这可是你自找的！”

眼见佐德如此不识趣，格斯也不打算再留任何情面，直接调用体内庞大的灵魂能量来强化自己的身体素质，如同一颗炮弹般迎了上去。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空爆，佐德用仅剩的半截大刀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但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自己居然在力量方面落入了下风，硕大的体型硬生生被逼迫着连续后退了二三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更是划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要知道他的一条手臂甚至比格斯的腰围还要粗壮，肌肉更是如同磐石一样高高隆起。

震惊！

骇然！

难以置信！

看看此刻佐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的内心有多么不平静。

毕竟他可是一直将格斯视作一个潜在的对手和后辈。

可现在就是这个后辈竟然一夜之间超越了自己。

“去死吧！！！！！”

盛怒之下的格斯完全没有半点念旧情的意思，抡起手中的大剑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疯狂劈开。

转瞬之间！

佐德的断刃便已经千疮百孔不堪重负，一个不小心连带握刀的手都被齐腕斩断，只能猛然间煽动翅膀飞上半空来躲避对方凶猛的攻势。

火龙巨人――古伦贝鲁多见状，立马扛着盾牌和沉重的战锤冲了上去。

砰！

他先是用盾牌抵挡住斩龙剑的攻击，随后反手用战锤去敲格斯的脑袋，打算直接把这个敢于挑战神之手的祭品杀死。

可就在战锤刚刚挥出的刹那，一个巨大的膨胀火球突然凭空出现，直接贴着他的脸炸裂开。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古伦贝鲁多整个人迅速向后翻滚，等捅下来的时候大半张脸已经彻底烧焦，尤其是左边甚至露出了侧面的牙齿和牙龈。

尽管他本人并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头顶佐德错愕的反应不难判断出，这个火球魔法就是不远处的格斯释放的。

“这就是那个家伙赐予你的力量？”

格里菲斯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问了一句。

作为亲眼见过左思并感受过其力量的神之手，他当然不像其他使徒那样无知，明白这是一个连深渊之神都感到忌惮的对手，自己必须要小心应对才行。

刚才之所以没有动手而是任由麾下使徒们上去试探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怎么，你开始感到害怕了吗？”

格斯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恨意。

可格里菲斯却十分平淡的回应道：“如果你的力量就只有这么点，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们就能轻松解决掉你。”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面部眼中烧伤的古伦贝鲁多瞬间化作一条布满红黑色晶石的火炎巨龙，并张开嘴喷出了比刚才炸裂火球温度还要高的烈焰吐息。

轰！！！！！！

格斯的身影在一瞬间就被彻底吞没。

那骇人的景象直接把护送莎尔露特公主的年轻骑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如果说佐德变成的牛角怪物还勉强能让他接受，那么古伦贝鲁多的炎晶龙形态就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

就在古伦贝鲁多以为自己的火焰吐息已经解决掉威胁的时候，格里菲斯突然开口提醒道：“小心！已经是选民的格斯可没那么容易死。”

话音未落！

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然间成烈焰中冲了出来，浑身上下绽放着银白色得光芒，所有的火焰在靠近这股光芒的时候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下一秒……

巨大的斩龙剑径直落下，瞬间敲碎了炎晶龙背上那坚硬程度堪比钢铁的鳞片，并且还深深地插入其中伤到了里边保护的脆弱内脏。

便随着宛如岩浆一样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遭到重创的古伦贝鲁多立马从嘴里喷出大量的鲜血并发出痛苦的悲鸣。

“不！！！！！这怎么可能！”

“去死吧！格里菲斯的狗！”

最极致的仇恨与愤怒无疑彻底激发了格斯体内的选民之力。

正当他一鼓作气打算干掉这条炎晶龙使徒的时候，一支锋利无比的箭矢突然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几乎超越了声音压根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时间。

但格斯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斩龙剑的剑身作为盾牌，挡住了这致命的偷袭。

伴随着铛的一声清脆鸣响，巨大的箭矢成功被坚不可摧的巨剑挡了下来。

拖过剑柄的缝隙，格斯这才看到远处有一个像是人和鹿相结合的使徒，使用鹿角作为弓臂正在瞄准自己。

很显然，他就是格里菲斯麾下另外一名强大的使徒――魔弓射手阿巴英。

在意识到格斯的强大后，这些使徒们不在拘泥于单打独斗，而是开始想要通过群殴来杀死神之手的敌人。

随着魔射手的参战，月光骑士――劳古斯也迅速化身成为金属质感的人马形态，如同一抹流光举起手中锋利的长枪，想要贯穿格斯的胸口将其杀死。

面对如此多强大使徒的围攻，格斯非但没有退却半步，反而不断燃烧体内选民的力量来强悍自身，就像不屈的斗士一样与对方展开死战。

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这片区域就在双方非人类力量的蹂躏下彻底化作一片废墟。

原本效忠于格里菲斯的普通人类士兵还想要冲上来帮忙，但在进入战场瞬间变死了上百个，甚至连完整点的尸体都保留不下来，基本都是在一刹那被不知名的力量大卸八块或者干脆当场爆裂开。

普通人的肉眼甚至连捕捉到双方的动作和残影都非常吃力。

毫无疑问，这一场彻头彻尾的代理人战争。

其中一方是深渊之神所代表的世界意志，另外一方则是左思所代表的外来者。

就在格斯与这些强大使徒激战正酣的时刻，一道刺眼的黑红色光柱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在地面上制造出一个足有数百米深的巨坑。

随后一名身披银红相间铠甲的金毛少女从天而降，以一种十分汉子的姿态把剑抗在肩膀上，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格斯，我的朋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呢？”

“莫德雷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斯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他做梦都不敢相信，这个总给人一种不着调的少女将军居然会来掺和自己与格里菲斯之间的恩怨。

“嘿嘿！当然是为了找乐子啊！像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更何况那个光之鹰也是我们的敌人呢。”

莫德雷德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的笑容。

因为得到小安妮许可的她终于不用再收敛力量，可以尽情的大闹一场，完全不用担心造成巨大破坏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格斯的眼神中的愤怒与仇恨明显变得淡了一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他原本以为在自己拒绝对方的招揽之后，两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可谁想到这个莽撞冒失的少女将军居然在关键时刻大老远赶过来帮助自己完成复仇。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人情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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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重复一遍，我是来找乐子的。”

撂下这句话之后，莫德雷德也不理会格斯的反应，直接便冲着格里菲斯所在的方向释放了自己的宝具――灿然辉耀的王剑。

轰！！！！！

巨大的魔力放出瞬间形成一道黑红色的毁灭性雷电光柱。

那恐怖的力量即便是身为神之手的格里菲斯也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直接拔出挂在腰间的佩剑进行抵挡。

但遗憾的是一切都太晚了。

就在剑刚刚举起的刹那，他整个人都被红色的电光击中，随后像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飞出去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撞到石头后还会弹飞起来，原本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白色铠甲也变得坑坑洼洼，甚至是严重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