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可挽回(1/2)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克洛维城的反应之快,决定之果断,的确出乎了安森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就算王室和陆军部那些人准备把自己当叛徒,最早也得是等自己抵达王都之后,用各种借口和手段将自己和风暴军团分开,剥夺自己的兵权,彻底架空之后才会动手。

结果自己才刚刚抵达北港,抓捕的命令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发过来,而且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包括了风暴军团全体,这就稍微让人有些意外了——哪有逮捕叛军的时候,从总司令到基层军官通通不放过的,这不是逼着风暴军团叛乱吗?

但比克洛维城的态度更重要的,是盟友们的态度:博格纳子爵专程跑来提前通知自己,证明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北港市长的脸上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也就是他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情。

换句话说,至少他们的结盟是有诚意的,并不是故意挖坑的陷阱…安森在心底暗道。

这并不是自己想得太多,纯粹是眼下风暴军团实在是太被动了,完全没有任何的主动权;是生是死全都取决于克洛维城的态度,对待主动找上门来的盟友,更没有拒绝的资格。

一片沉默的紧张气氛下,不动声色完成了初步判断的安森微微颔首,看向面色沉重的卡尔:“多谢,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卡尔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脸上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匆忙还是因为太紧张:

“陆军部的人被塞西尔家族暂时扣在了车站,但时间肯定不能太久,一旦来了最先要被抓的可就是你!”

“那就让他们过来吧。”

安森随口轻笑一声说道,随即又认真考虑了一下:“这样…既然他们在车站,那我现在就和艾伦·道恩前去迎接他们;另外你赶紧回驻地,通知军团所有人立刻返回,等候命令。”

迎、迎接?

三人当场愣住,都是一副“自己耳朵大概出了问题”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位风暴军团总司令。

安森却不准备再多解释什么,拍了拍发呆的小书记官肩膀,两人径直朝房间外走去。

“呃、大人,安森大人!”

刚一走出房间,全程保持沉默的艾伦·道恩突然快步上前拦住,一贯的冷静此刻也多少显得有些无措:“那、那个…对于您遵守律法的行为,我个人表示由衷的赞同以及钦佩,但有些时候我们为了确保更大的利益,也不得不做一些…表面上违背了规则的事情!”

“比方说现在…作为您的书记官,我非常不赞同您前去会见陆军部派遣员的行为!这件事很明显是对方在恶意利用现行制度对您进行的无端伤害,无论从任何角度评价,都是极其卑劣的做法,完全没有理会的必要!”

小书记官难得有了几分激动:“我个人认为推荐反过来利用规则,遵照圣徒历七十八年修订的对疑似违法军官处理办法,要求陆军部给出至少明确风暴军团叛变的证据,以及国王陛下本人亲自签发的拘捕令,或多或少,至少能为您争取十五天到两个月的时……”

“艾伦。”

轻轻按住小书记官的肩膀,安森开口打断道:“够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做。”

艾伦·道恩紧抿着嘴角,虽然不再开口,但脸上几乎写满了不赞同的悲观表情。

“我明白,你这么做是在为了避免我掉进那些人设下的圈套,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种反应很有可能就在对方的意料之中,甚至就是陷阱的一部分?”安森反问道:

“正因为敌人都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作为真正的王国忠臣,我们才要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击败他们,打垮他们;因为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是和他们一样的卑劣,一样的下作与无耻,眼中只有利益。”

“我们要正大光明的打败他们,打垮他们;要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有正直与忠诚这回事!”

慷慨激昂的安森,甚至能从小书记官恍然大悟的表情中看到熠熠闪烁的光辉。

“我明白了,您的计划就是利用敌人会认为我们肯定会做的选择,来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产生‘风暴军团是正直的好人’的误判,从而再用您最熟悉的手段打败他们!”小书记官连声赞叹:

“不愧是安森大人,您的计划永远都是这么的卑…毫无破绽的完美!”

安森·巴赫:“……艾伦。”

“大人?”

“那个…以后如果我没有主动开口或者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不说,你就不用再解释那些我们都明白的事情了。”

“是!”

…………………………

风暴军团驻地,公共食堂。

虽然完全不能理解某人的想法,但卡尔·贝恩还是按照吩咐将全体军官集结起来,向所有人公布了关于陆军部的决定。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就算是想做什么,时间也来不及了。”参谋长叹了口气,眼神纠结又复杂的看向眼前的同僚们:“总司令已经去车站迎接陆军部来的人了,最迟今天晚上,你们大家就会从公开渠道知道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或者早就通过各自的渠道提前获知了这件事,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克洛维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任何休整的时间,押送王都审问这件事是那些大人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如果不是我们碰巧回来的提前了一天,如果不是碰巧塞西尔家族和我们关系还不错,那…我们可能连昨天的风光都不会有,一下船就被当众宣布成叛徒,扭送带走了。”

“不,不是叛徒,是嫌犯。”

诺顿·克罗赛尔默默开口道:“按照王国律法,除非有明确罪名并当场被判刑,否则需要押送审问的军官,都只能算是嫌犯——说得更委婉一些,也就是有犯罪嫌疑但没有实质证据的人。”

“叛徒和嫌犯,这有什么区别?”坐在他旁边的阿列克谢翻了个白眼:“反正一旦被抓到克洛维城,上了法庭,怎么定罪还不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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