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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什么?

然而幻觉已经维系不下去,瞬间将他弹出,仿佛整个头颅被斧子劈开的疼痛感席卷上来。

“谢医生?”焦急的喊声突破之前的隔膜,传了进来。

杜崖也一并焦急地叫着,吵得人脑壳子嗡嗡作响。

谢长离睁开眼。他脸上完全失去血色,仰靠在沙发之上,见到神色有点焦急的戴德蒙,解释:“我有点低血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方糖放进嘴里,对于剧烈的头疼没有什么作用,但脸色确实好很多。

戴德蒙回忆起他的档案,一拍脑袋:“我都忘记你们一路过来,午饭还没吃,还拉着你在这聊来聊去,跟我去餐厅。”

谢长离应一声,拒绝他的搀扶,单独落在后面。

控制幻觉幻听的吊坠完全没有收缩,谢长离猜测这或许是这个身份自带的幻觉。

他抽出员工手册一看,果然见到进度上涨3%,提示已经从维持原本身份改为请员工探索原本身份。

一个心理医生,一个能够触发,甚至是经常出发幻觉,并且以低血糖掩饰的心理医生。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在餐厅用餐的人不多,谢长离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之前何小彤给他提示的丁虎贺平两人走出。

双方视线交接,没有多做交谈,便擦肩而过。

丁虎目不斜视地走开一段距离,才忍不住说:“平哥,我们真的不动手,又不是没有办法,还真就怕了那个乔蒙不成。”

“这个任务是什么情况咱们还不知道,”贺平越是了解这次科研任务的内容就越是不安,“有人替我们冲锋陷阵当炮灰还不好?”

“再说。”贺平话说到一半噤声。

他们早就被安排好住处,休息区分成四部分,都是由密密麻麻从地板一路堆到天花板的胶囊舱组成,光线极为昏暗,只有头顶一点暗红色的光芒。

而在他们两人睡眠胶囊上方,已经有人入住,此时拉开帘子坐在边缘,一双长腿百无聊赖地在空中摇晃。

乔蒙见到他们到来,阴森森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巧呀,和你们都在C区。”

同一时间,谢长离也拎包入住A区的一间小小的胶囊舱。

“地方不算太大,你可以经常在办公室呆着,心理咨询室比这宽敞多。”戴德蒙帮他做好入住手续,依依不舍地离开。

谢长离的笑容随着他的离开,从脸上撕下来,化作他身上常见的冷淡漠然:“莫道成。”

莫道成比他早一点在这里分配好住处,正委屈巴巴缩在小床上抓紧时间背资料,恰好听见外面熟悉的说话声,忍不住就想探头看一看这位一看就不一般的大佬玩家。

然后就被抓住,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差点把自己从第二层的睡眠舱里摔下来。

他连滚带爬稳住身体,跪在地上头都没敢抬就大喊:“大佬好!”

刚好有人进来,停在旁边,看看这俩人,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杜崖窃笑着,又嘎嘎两声。

谢长离:……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不至于行这五体投地之礼。

“没事。”谢长离挂上身份卡自带的温柔亲和笑容,把人扶起来,“他不小心摔了。”

“这样啊,”来人点点头,还是提醒一句,“和谐第一。”

莫道成瑟瑟发抖,好在这位傲然拒绝秩序阵营的大佬没心情和他计较,把人扶起来之后就自顾自进自己的隔音睡眠舱里,这才松一口气。

睡眠舱不大,但还是能容一个人直挺挺睡着,高度也允许人坐起来,末端还有储物架子。

谢长离坐在床上,把行李箱展开,里面是一些换洗衣物,几个证书,做心理咨询室需要用的纸笔道具,还有几个动物玩偶。

“有羊有猪,生肖玩偶吗?”杜崖在玩偶旁边跳来跳去,又想起之前谢长离的异常,叽叽喳喳,“谢哥,您刚刚是旧伤又发作了?”

谢长离脑袋还在抽痛,懒得理他,一一把衣物摆在架子上,在拿起一套睡衣的时候感觉触感不对,稍微一抖便看见一本黑色笔记本。

他停下动作,把这本本子拿起来。

这是一本陈旧的本子,页面有些发黄,或许是拿来记录一些病例经验。

谢长离试图打开,却发现有几页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粘在一起,难以分开,强硬打开或许会使纸张受伤,或许反复揉搓边缘可以一点点分开纸张。

谢长离决定先从头看能够打开的几页。

“脑,位于肩膀之上,被头盖骨所包裹。主要包括左、右大脑半球,是中枢神经系统的最高级部分。人类的大脑是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思维和意识的器官。”[1]

医学内容,难道真的只是个笔记?

谢长离跳过没有办法翻开的部分,这次出现的是一只眼睛的简笔画,以及字迹歪歪扭扭的童谣——

“小猪哼哼哼,身体如火烫。

小牛哞哞哞,犄角落地上。

小猫喵喵喵,皮毛水中荡。

小蛇嘶嘶嘶,鳞片黑夜纺。

小鸟喳喳喳,彩羽做衣裳。

小羊咩咩咩,泥里捉迷藏。

小鱼不说话,睁眼到天亮。”

算的上是暗黑童谣,像是小孩子的字体,但是用力很足,笔锋明显,或许是一位成年人仿照孩子写的?

谢长离又跨过许多页难以打开的笔记,只剩下最后一页,红色的字几乎占据整个页面。

那里只有四个大字——

小心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