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合作(2/2)

此时肖正平的新房子还没有修好,主体墙已经起来了,但还没有上梁。

所以没办法,肖正平一家三口还得住在大伯家。

好在肖正文两口子不在,强强又去林场念书了,几个人把大伯二伯家的床分一分,还住得下。

一家人坐在肖坤水家的院子里,二大妈跟三姐正在做饭,大伯二伯还有乐章为马上就要烤烟做着准备工作,戴雪梅抱着女儿晒太阳,肖正平则逗着还没上学的赵维。

忽然,邹树生背着双手、叼着烟袋从肖坤国家前院的方向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村会计李文元。

看着邹树生一脸愁容的样子,肖正平便知道这两人是有事而来。

看见肖正平,邹树生马上换了副笑脸,让李文元把手里提着的两块腊肉亮出来。

提腊肉送礼,算是这几年河甲山上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谁家有个喜事儿,你想去串串门瞧个热闹,手里总得拿点儿什么东西。

有钱的人会在李货郎那儿买对酒或者买条烟,再不济买点儿红糖罐头。

不过对这山上的人来说,烟酒这种“消费品”怎么也比不过实实在在的腊肉。

于是乎,大家就默认了这种送礼形式——既实惠又不会显得谁高谁低,拿出去谁都有面子。

肖正平赶紧走过去把腊肉接下来,随后给两人搬上椅子。

邹树生把烟袋在脚跟上磕了磕,随后揣在肚子上,“取名儿了没?”

肖正平摇摇头,“没呐,正愁这事儿,小名倒是有一个,叫牛牛。”

“牛牛?”李文元笑道,“你还挺会取名字的,女娃喊牛牛,全中国恐怕也就只有你。”

“呵呵,小名没啥。哎,李会计,你肚子里墨水多,要不你给想个名字呗。”

李文元连连摆手,“我可想不来,你问问主任呗。”

肖正平知道邹树生肚子里装着事儿,所以取名字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就没有多较真。

“叔,我看你路上愁眉苦脸的,咋啦?村里又有啥事儿啊?”

邹树生冲李文元看了一眼,随后回过头叹道:“按理来说,今天来不该跟你说这个事儿,但这个事儿吧~~”

李文元听得着急,便接过话茬说道:“乡里烟草站要撤,附近三四个乡合一个烟草站,设在大洞乡。”

邹树生见李文元把话说了出来,也就不再有顾忌,“这样一来,往后咱们村送烟就多了几十里地,几十里,就是什么都不担,光人走都得走几个钟头,你挑担烟得走多久?唉,县里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大洞乡,肖正平知道,沿着大路往西北乡走,过了下堰乡就是大洞乡。

大洞乡链接着周边三四个乡镇,算得上西北乡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仔细想想,将周围的烟草站集中在这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就像邹树生所说的,现在人们交通手段并不发达,除了班车就是自行车,大部分人不是太远的出行方式还是走路。在这种情况下,撤掉当地的烟草站,对当地人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肖正平想了想,这样的决策肯定是经过县政府的,邹树生不也说是县政府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可以肖正平对杨广生和龚云林的了解,这样草率的决策不像是他们做出来的啊。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或者说,县里还有其他的安排?

“叔,你找我也没用啊,烟草那是国家单位,我肖正平能力再大,也干预不了他们呀!”想了想,肖正平说道。

“是这样的,乡里开会,说县里的意思是澜水河中游的几个乡镇出烟质量都不行,在咱们县来说,是烟草质量最差,也是烟农收入最少的几个乡镇。说这样对卷烟厂不好,对烟农也不好。所以裁撤烟草站,相关的几个乡镇精简烟草面积,自谋出路。”

“哼,自谋出路,说得简单。”肖正平冷笑道。

“不管咋样,烟草站肯定是得撤的。明年开始,再交烟就得上大洞乡啦。我寻思既然都通报了,那么这事儿肯定就没有退路。所以与其跟其他村一样天天去堵乡政府,还不如早点儿行动,免得到时候被动。”

说到这里,李文元马上把话接过去,“主任说先前你跟他提过种菌子的事儿,我们在全村摸了下底,大部分人觉得能行。本来我们老早就想找你商量的,可你太忙,老不在家。这回托你丫头的福,总算把你逮着了,就想找你商量商量。”

“种菌子?前阵儿你们不是闹腾着种茶叶吗?”

邹树生显然有些难堪,“是,折腾过一阵。可是茶叶见效起码得两三年,大家伙儿等不起。农业局的领导也说了,咱们这儿海拔高不成低不就,真兴茶叶,大概率又跟现在烤烟一样。”

李文元又把话头抢过去,道:“种菌子的话,你有这个意思,我们也有这个意思,而且你已经见着效益啦,大家伙儿都看得见。真要是弄起来的话,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搞得乱七八糟。”

邹树生连连点头,“平子,你要是担心还跟以前开大会那样,大可不必,这回我们是真搞过走访。乡亲们对你的印象都大大改观,毕竟这么些年你干的事儿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们也都知道错怪了你,所以这回肯定没问题。”

“呵呵,那曹支书呢?他能答应?”

“嗨,他现在一裤裆屎,当年盖砖窑的屁股嗨没擦干净呢,前些天又让人举报挪用植保金。估计他这个支书今年都干不到头,明年就得主任上啦!”

邹树生听完冲李文元瞪了一眼,“这话别说太早,也跟今天这事儿没关系。平子,总之这回你啥都别担心,我跟文元肯定啥都帮你办好,你只要出技术就行。”

肖正平点点头,“叔,我早跟你说好了,你们要干随时都可以干,还是我上回的说法儿,咱们合作。”

邹树生闻言大喜,“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