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案 玫瑰有毒(5)(2/2)
张树清看了看那两棵树,困惑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两棵树是十来年前我亲手栽的,两棵树苗一样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长得不一样高了,而且差距越来越大。”
黄一为和阎志刚愣住了,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阎队说:“老张,给我们找两把铁锹,快点!”
张树清满脸疑惑,赶紧去找铁锹了。黄一为和阎队拿到了铁锹,就在粗壮一点的树下挖了起来。
张树清不解地问:“警察同志,你们到底在挖什么?”
黄一为停了手,问:“你是种树的,树为什么长得特别快?”
“原因很多,比如经常浇水,经常施肥什么的。可是,我经常给这两棵树浇水,两棵都要浇的。”他突然停住了,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黄一为一眼说,“你是说——”
黄一为点点头:“很可能有肥料,肥料还不是你施的,对吧?”
张树清彻底明白了,赶紧取了镐,帮着他们一起挖了起来。树周围的土都被挖过了,三人终于发现了手骨。黄一为立即给队里打了电话,让技侦组全体出动。在他们到来前,三人已经挖出了一具完整的尸骨。尸体已经白骨化,根据衣物,张树清夫妻一眼认出这就是武强的,从时间上来算他已经长埋地下七年多了。
张树清激动地说:“一定是那个骚女人,是她害死了东子。”
阎队说:“老张,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查出真相。”
正在这时,他接到了小霜的电话。顾兴被袭击了,凌霜和萧静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目前正在抢救。阎队把李建强叫来,让他盯着这边发现的白骨,而阎队自己急忙赶往医院。
凌霜和萧静守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看见阎队走过来,她们迎了上去。没等阎队问,小霜就开始汇报情况了。
她说:“我和萧静给所有汽车站、火车站和机场的派出所打了电话,英特尔已经用魏晓和顾兴的面部特征设置了报警程序,只要他们的脸出现在这些地方的监控里,电脑就会报警。完成这些任务后,我还是不放心,我就和萧静一起去了锦程佳苑。我们盯在顾兴住的单元门外,过了半个小时,顾兴从里面走出来,拉了一个手提箱,很像出远门的样子。他在小区门外打了一辆车,去了高铁站的方向,我们开车在后面跟着。”
阎队问:“魏晓和顾兴都有嫌疑,你们为什么要跟着顾兴而不是魏晓?”
小霜很肯定地说:“我觉得顾兴的嫌疑更大,所以就跟着他了。”
阎队赞赏地说:“不错。成长了!”
小霜很骄傲地说:“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兵!”
阎队指了她一下:“少来。别整龙龙那一套。”他突然想起了龙龙最近很不对劲,于是转移了话题:“继续说。”
小霜说:“出租车开进了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顾兴走进了卫生间,我们只好在外面等着。过一会儿,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声音很大。我和萧静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冲了进去。见到行李箱倒在了地上,一个戴着蓝色棒球帽和口罩的人正在用刀捅刺顾兴。顾兴用手抓着那个人的手,上衣有很多血,两人正在搏斗。我赶紧大喝一声,那个人向我和萧静冲过来,挥刀刺向我。我低头躲过,顺势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反向一拧,他的刀掉在了地上。同时他的脚也踹在了我身上,他乘机向门口逃去,多亏了萧静。”
阎队赶紧问:“萧静抓住他了?”
萧静脸涨得通红,没敢说话。
小霜说:“那倒没有。萧静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挣脱了,逃走了。可是,萧静抓破了他的胳膊,我们留下了他的dNA。从萧静指甲里提取的皮肉和血迹已经送到局里了。”
“戴家兴和皮鹏他们已经出警了,你把检材送到哪里了?”阎队问。
小霜说:“我问过支队长,他让我送到法医科了。”
“干得不错,你的表现越来越像样了。”阎队高兴地说,“那个人还有什么体貌特征?”
小霜似乎明白阎队想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就是英特尔画的那幅像上的人,虽然他戴着口罩,我很清楚地看到他左脸靠耳根的地方有一块疤。”
急救室门口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告诉阎队和小霜:“伤者已经脱离危险了,由于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醒来,你们还需要等一下。”
小霜谢过了医生,阎队的心暂时放下了。他打电话调来了四个队员,两人一组,轮流值班和休息。阎队带着小霜和萧静回到局里,看李法医的鉴定结果。
李法医拿王冬妮报失踪案时提供的安川平的毛发和凶手皮肉上的dNA作比对,结果令人失望,比对不一致,这大出阎队所料。阎队心里犯起了嘀咕:“皮肉居然不是安川平的,难道疤脸男人不是安川平?难道张树清夫妇认错了?”目前看来,只好等顾兴醒了,再问情况了。
兴隆果园现场,成丽雅和戴家兴检验了尸骨。根据翠屏山的天气和土壤酸碱度,他们一致认定死者已经死亡七年左右,死亡时间与武强的失踪时间相近。在黄一为的提示下,张树清从工具房里找出了武强当年穿过的衣服,从上面提取到了皮屑。
死者后脑有放射状裂痕,裂痕中心颅骨凹陷,凹陷处的颅骨刺穿硬脑膜、蛛网膜和软脑膜,可见凶手用了很大力气砸死者的后脑。凹陷处呈圆球形向内凹陷,凶器应该是一把圆锤头的榔头。询问张树清后,他非常肯定那年回老家过年后,榔头就不见了,后来他又买了一把新的。那把榔头丢失的时间也与武强的失踪时间相近,很可能就是凶器。
黄一为在尸体旁边来回踱着步,反复观察着尸骨和那个坑。他拿起铁锹翻起坑里的土来,翻着翻着突然觉得铁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扔掉铁锹,用手慢慢扒了起来,一小截木把露了出来。他抓住木把,使劲一拽,一把有些生锈的榔头拿在了黄一为手中。
他很满意地笑了笑,转身问张树清:“是这把榔头吗?”
张树清仔细看了看,指着榔头说:“就是这把,我认识。我修过一次,我往安锤头的木把里钉过两个钉子。你看。”
他往锤头指了指,黄一为一看,果然一模一样。彭鹰拿了一个大物证袋过来,把榔头放在了里面。尽管当年还没有监控,彭鹰还是习惯性地把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拷回了局里。皮鹏提取了张树清夫妇的指纹和dNA,还在一些器物上提取了一些指纹。根据提取位置的不同,皮鹏还在证物袋上标注了提取地点。
回到局里,大家马不停蹄地作了检验。生锈榔头上发现了皮肉、血迹和脑组织残留,榔头的规格尺寸与头骨上的伤口完全吻合。尸骨、榔头上的人体组织和武强衣物上的皮屑,三种检材上的dNA完全一致,死者就是武强。由此看来,七年前武强失踪的时候已经遇害了。他没有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并在所有经常出入果园的人脚下长眠了七年。根据张树清的叙述,王冬妮有很大嫌疑,安川平很可能是知情者。
和阎队交流后,黄一为有点失望了,那个神秘的凶手居然不是安川平。顾兴被刺恰恰间接佐证了他不是杀王冬妮的凶手,因为他也是被杀的对象。
经过几天的筛查,彭鹰理清了王冬妮在案发前七天内的行车轨迹。在宝马失事的前一天晚上,王冬妮曾经在新世纪商场买过东西,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疤脸男人再一次出现宝马车旁边,从驾驶座进入车内。在车里呆了一分钟多一点,然后出来并且锁了车。奇怪的是他居然有宝马车的遥控器,黄一为兴奋得使劲拍了一下桌子。
阎队直接喊了出来:“他就是安川平,他还没有死!”
戴家兴看着两位领导这么兴奋,有点不解。他问:“阎队,头儿,你们怎么知道疤脸男人是安川平,他不是出意外死了吗?”
黄一为说:“谁告诉你已经死了?你是研究尸体的,没有见过尸体,怎么能确定他已经死了。”
戴家兴一时间无言以对,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