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丁字路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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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也站了起来，可是看向我的神色忽然又有些古怪。“肖遥同学，”他扳着脸一本正经道，“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你说说，你为啥又会念佛经又懂那些奇奇怪怪的道法？你该不会是反革命吧！”

“我呸！”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和我来这套。我瞪了他一眼，道：“怕我是反革命？成，你自己在这儿呆着，我一个人去找出路了。放心吧，说不定一会儿这铁门就自己开了，然后出来个红卫兵把你救走。再见！”

“哎哎哎，别，别呀！”大头一听我要把他扔下，又蔫儿了，连忙伸手拦住我：“你看，我这不就是随便问问嘛。你是肖遥，是我的好同学，我知道，知道着呢！只不过，你刚才念的那个佛经，比我妈念起来的时候厉害多了，我妈念的时候，我老觉得她在说梦话。”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再一想，现在我俩身处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大头，或许会让他更害怕。虽然有些东西说出来是迷信，但眼前的种种诡异景象，就算不迷信也不行了。

想到这儿，我决定将自己的身世简单地与他说一说：“大头，你看，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都很古怪，所以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可能这些事儿你听起来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想了想，用师父曾经告诉我的话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很奇妙的，我们对它的认知还远远不够，所以，不能盲目地否认玄学。”

大头听得一知半解：“啥……啥玄学？”

“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阿爹，确实就是个道士。而我小时候跟着他，曾经亲眼看见过鬼怪作祟，这些真不是迷信。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又跟随了我师父……就是你们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和尚。我师父是学佛的，所以我也学佛，会念一些佛经啊什么的。”顿了下，我复又道：“大头，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接下来，可能有很多地方我要动用我所学的这些东西。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可以用科学的眼光去看待我所做的事情。”

我说得有板有眼，大头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讶了好半晌才道：“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家长会，我妈看见你，非说你像个小佛祖似的会闪光，我当时还以为她眼花呢！”

“我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比你们多读了几本佛经而已，别说的那么玄乎。对我，你还什么拍马屁呀？”

大头急了：“谁拍你马屁！我从生下来就听我妈念经，真没有哪一次能像你念得那么好的。肖遥，你肯定有成佛的潜力，说不定将来，会变成一个大法师咧！”

我越听越觉得不着调，本来念念清心咒是为了让我们不再感到害怕，没想到这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跟我吹起牛来了。我哼哼干笑两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那门是咋锁上的，还在这耍嘴皮子。现在估计已经下午三四点了，还不利索点儿，难道你想在这鬼地方过夜？”

大头一听“鬼地方”三个字，立刻闭了嘴，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我身后：“咳……革命的号角已经吹响，肖遥同学，开路！”

我听了不由好笑，但也不再多说，率先向前走去。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对大头说这些有关道法、佛学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万一出去以后，大头把我的身世公之于众，等待我的很有可能就是各级反迷信部门的审查。不过当时毕竟我年纪还小，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大头也算有点儿良心，后来并没有对外道出我的任何秘密。

总之，在当时，我们就在那长长的铁质楼廊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

走了没多久，我耳边忽然又感觉到了那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吹过，紧接着，就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好像是从某种大型动物嘴里发出的一样，虽然不是很响，但我却能听出其中威胁的意味。

“是啥？”大头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只感觉那个声音仿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些，不由停下了脚步。但是静待了半晌，周围也不见有什么其他东西出现。

我皱皱眉，正打算叫大头继续前进，就听见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到了铁皮子上，接着，便是一连串铁链摩擦的声音。

莫非是一头野兽被困在了前面？我心跳得很快，但却稍稍安心了点儿。如果是被困住的野兽那就没关系了，至少暂时不会对我和大头造成什么威胁。

大头大概也想明白了，嘿嘿地傻笑起来：“肖遥你快听，这是有疯狗撞在门上了！哈哈哈哈……”

“别吵！”我赶紧拉住他，又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就觉得那声音仿佛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四周又开始安静得有些诡异。

又等了两分钟，我确定真的没有大头所说的疯狗跑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嚷嚷……万一真的把疯狗叫来，咱们后面也没退路，我看你怎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