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激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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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的害怕不同，阿爹此时的姿态陡然变化了，他再不似平时那么嘻嘻哈哈的模样，而是异常的严肃起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他变得特有气场，连我紧张的心情都因此而稍微平静了一些。

“儿子，看好了！”阿爹大吼一声：“你将来也要像我一样，除魔卫道，保护生灵！”

“是！”我被阿爹的气势感染到，立刻就热血沸腾起来，也跟着大吼了一声。

只见阿爹掏出一只古朴的铃铛，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阿妈曾经说过的招魂铃，是阿爹祖传的宝物之一。

“唵发吒发吒吽普摄众幽魂，急急如律令！”阿爹口中默念，同时飞快地摇起铃铛来。

我曾隐约听阿妈说起过这铃铛的威力，阿爹也在路上叮嘱过我如果他摇铃，要捂上耳朵。不过小孩子嘛，总是好奇，所以虽然我远远站到一边捂住了脑袋，却只是虚掩着——我想听听那铃铛究竟有多本事。

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

招魂铃的声音幽幽传来，却不是阿妈所说的那样清脆悠远。那铃声尖啸而刺耳，让我头疼欲裂，意识都开始渐渐变得不清醒……

“肖遥！”

忽而阿爹的声音传来，如雷贯耳，我身子一颤，却清醒了过来。这下子，我再也不敢好奇了，赶忙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一会儿，四周忽而狂风大作，我忍不住稍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影从那潘大的坟墓中渗了出来，直直地朝着阿爹手中的招魂铃飘过去。

但还没等黑影碰到铃铛，阿爹就蓦然停止了摇动。他把铃铛往潘大的墓碑上一磕，左手捏了法诀，右手就要伸手去抓。不过那黑影的反应也是很快，铃声刚停停，他就火速往后退去，立在坟包后面化成了人形，叫阿爹抓了个空。

“呵，你居然把你儿子也带来了。正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潘大阴仄仄地笑着，全身都是焦黑色，唯独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白色的窟窿，看起来尤为骇人。我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恐怖的场景，整个人又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阿爹却很淡然，冷冷道：“天自有道。你当年为了自己的安全，害得那人无辜惨死，却毫无悔改之心。后来人家寻上门来，你一命偿一命，也是理所当然。潘大，这是你的道。”

“放屁！我的道？呵……村里那么多人，你都救得了，为什么不救我？难道这就是你见死不救的道？你们这些臭道士，一天到晚装模作样，老子今天就要送你去见阎王！”

阿爹挑了挑眉，不屑道：“要不是赶上这天地动荡、怨气冲天的，就你那点儿能力，就算放任你修十年，你都凝不成形。现在居然还算计到我头上来，你真是冥顽不灵。也罢，就让我再送你一程！”

话说着，阿爹手腕一抖，一张符纸就凭空出现在手上，朝着潘大的面门甩了出去。那符纸像飞镖一样，直直地就……呃，打偏了！

我看得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心想着阿爹不至于吧，咋那张符纸就这么擦着潘大的头，直接钉到了后面的树上？

那潘大也冷笑了一声，道：“肖正成，你是五年没出去过，手生了吧？今天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

但我阿爹不慌不忙，又拿出另一张符纸来。只是这一瞬间，潘大已然是飞了过来，不想再给我阿爹使用符咒的机会，张嘴就是一口泛着腐臭的阴气喷来。阿爹避之不及，只能把手上本来准备丢出去的符咒拍在自己面前。

可是那符咒仿佛没有作用一般，瞬间就变黑，掉到地上化作粉末，而那阴气却只是稍微顿了顿，就继续向阿爹蔓延开去。阿爹眉头一皱，用袖子掩住口鼻，向后跳了几步，退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得惊心动魄，生怕阿爹受伤，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可阿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竟然笑眯眯地安慰我道：“不要紧不要紧，你阿爹是什么人，还能怕了他？你再躲远一点儿，不要让这阴气伤了你。”

听阿爹这样说，我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更不想拖后腿，便乖乖地答应下来，扭头就往后面跑。

阿爹见我安全之后，才重新捏起法诀，双臂猛地向前推去。瞬间大风袭来，原本盘旋的阴气一刹那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不等潘大做出反应，阿爹又迅速掏出三张符纸，甩手往三个不同的地方丢出去。

几丝淡黄色的光线在黑暗中亮起，纵横交错，仿佛结成了一张网。我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阿爹最先打出去的那一张符纸并不是打偏了，而是故意为之——我阿爹要摆阵法！

而那潘大仿佛也终于看了出来，怒吼一声，飞快地朝着唯一没有符纸的方向冲过来，而我，正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