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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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南擦了擦嘴,十分随意地在院子里扯下一个狗尾巴草叼在嘴上。

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下肚,脸上又重新挂上暖洋洋的笑意,听风刀放在肩膀上,左手再拍拍肚子,心中大呼终于活过来了。

不知道老李头现在怎么样?

但叶一南并不担心他,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江湖了,自己也能去找吃食,总不会活活饿死吧。

而且自己似乎也找对了地方。

不知是否运气的原因,当看到宁泰山用北疆军队常用的回马斩那一式时,叶一南就已经有三成把握,当他说出自己又姓宁,就又有了六成把握。

因为信上的那位就姓宁,而且和叶家有着那么一点儿亲密关系。

这次出来,叶一南最大的目的就是弄清楚母亲死亡的真相,找到幕后真正的凶手。

可所有的线索过于片面,只有亲手一片片拼凑起来才行。

他所在的院子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小院,除了一间大屋子外,院子中间有一个木桩人,可上面已经满是青苔,显然已经多年不曾用过了,走近一些,还能清晰地看到些刀痕,应该是练习刀法时留下的。

而院子里近三分之二的地上,都晒着药材。

这家的院子主人是位叫靖香的少妇,也就是宁泰山的娘亲,做的是药材生意。

听宁泰山讲以前打仗的时候生意还不错,可现在梁国与北疆和平多年,这些药材有大多是止血一类的金疮药,收入上大打折扣不说,来这里医治的全是胡三那种地痞流氓。

也是正因为这样,他的母亲靖香一直忍受这种人言语上的羞辱,毕竟为了赚钱养家也只能忍。

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些混蛋们越来越放肆,甚至对母亲动手动脚起来,宁泰山实在气不过,这才有了在泥土道拦截胡三,想和胡三决斗的事情。

“刚才山儿的事情多谢公子了,厨房里还有些自家腌制的咸菜,如公子不嫌弃,贱妾这就给公子再弄点儿来。”

一位农妇打扮的女子正满脸歉意地对叶一南说道。

农妇长着一张鹅蛋脸,脸上有些脏,眼角也有少许皱纹,一看就是经常干活儿的人家。

额间的青丝,沾了些汗水,便紧贴在额头与脸颊上,穿得一件脏兮兮的灰色袍子,围着一件蓝色碎花围腰,两边的袖子也卷了起来,连手指指甲盖里都是黑色的,那是用手刨了泥土留下的痕迹。

“如此,有劳主人家了。”

“无妨,公子请稍等。”

说完,靖香便转身往厨房走去,她背身过去后,青衫少年才发现,她的背上全是汗渍,长袍紧贴着他的后背一直到臀部,不难发现那位胡三说得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儿真。

这一扭腰,屁股跟着一扭一扭的,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大哥哥,我能摸下你的刀吗?”

宁泰山站在青衫少年身旁,他的眼光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那把刀。

他自小在土木镇长大,虽说见过真刀,也玩耍过那些生锈的刀,但从来没有碰过正儿八经的。

叶一南笑了笑,非常自然地把听风刀递给了他。

“这是我家传的,小心点儿,当心别把手割破了。”

宁泰山连连点头,颇为兴奋地把刀拿在手里,见他模样简直欢喜得无以言表。

“你喜欢江湖吗?”

“以前听说书的时候听过,我一直都很向往,不过...”

宁泰山使足了劲儿才把听风刀拔了出来,只是拔了一点点起来,刀身上寒光便让他闪了下眼,手中的刀差点儿掉了下来。

叶一南立马扶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小心点儿,对了,你刚才想说你干什么?”

宁泰山咧嘴一笑,把刀重新装进刀鞘,两只手臂把刀抱在怀里,高兴地说道。

“比起混江湖,我更想去参军,像我爷爷和爹一样。”

“有志气!”

“对了,大哥哥这把刀叫什么?”

“听风刀。”

哐当~

屋子里传来一只碗打碎的声音,同时伴随一声怒吼从屋子里传来。

“山儿!爷爷不是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碰吗?”

宁泰山立马吓了一激灵,连忙把刀还给叶一南,可嘴上仍不服气道。

“就碰碰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敢顶嘴!给我进来!”

宁泰山小脸一下憋得通红,两只眼眶已经满是泪水,突然嘶吼道。

“不,我不要!爷爷你是个懦夫,明明比谁都厉害,连爹爹都是跟你学得武,你偏不教我,昨个儿娘亲被欺负成那样,你也不帮忙,我讨厌你!”

说完,宁泰山便向院子外跑了出去。

“山儿!”

从厨房里端着碗筷的靖香看着自己儿子跑了出去,连忙喊道。

可是宁泰山根本都不听,直接埋头往前跑。

叶一南见状,连忙用手示意,自己追上去。

宁泰山跑了没几步,便跑到院子外一棵大树下面,这棵大树树干中有一个洞。

宁泰山把脸凑到洞口,大声呐喊道。

“爹!阿爹!山儿想你!我不想当没爹的孩子…呜呜呜。”

喊到一半就嚎嚎大哭起来。

青衫少年,深吐一口气,似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宁泰山的后背,在他侧面说道。

“有时候哭一哭挺好的,我也像你这样哭过。”

宁泰山听后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眼里这位大哥哥就是江湖中的能人侠客,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哭。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没有了娘。”

宁泰山抽了抽鼻子,回头看着站在院子门口,满脸担心自己娘亲。

心里想到,没有了娘亲,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不能吃娘亲亲手做饭长大,那怎么也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吧。

“以前我的娘曾教育过我,作为一个男人,不能随便哭,必须要学会坚强,你说过你阿爹是北疆军中的一名校尉,知道北疆军人是怎么安身立命的吗?”

宁泰山摇摇头。

青衫少年挺直了身子,望着远方大声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战可死,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改其白;竹可烧,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死,名可雕刻于碑。”

“所以你爹即使身死,他的名字永远都雕刻在北疆将士纪念碑上,所以有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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