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澡堂子里的废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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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是二合一。)
少年人喜欢畅想未来,老年人喜欢沉迷回忆过去。
回忆过去所以有留恋之心,畅想未来,所以产生希望之心,不得不说,这是人世间一个非常奇特的轮回。
顾言骑着马漫无目的到了聚宝门附近,他心情不是很好,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那些被踩得面目全非的人,寒冬里很多人的鞋底都是木头做的。
这样的鞋子接二连三的踩在人身上,那个人最后是什么样子不用想也知道。
在得到皇帝的允许后他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就由着马儿胡乱的跑。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聚宝门,这里也是整个应天府最大的澡堂子。
顾言当初跟着顾怀来过一次,里面洗澡的人很多,转身的间隙都能碰到别人身上突出的那块异物,顾言不喜欢这种坦诚相见的洗澡。
尴尬且无可奈何。
所以,顾言后面就很少来了,宁愿烧一盆水在屋子里洗,宁愿冻得嘴唇子乌青,也不愿来这个地方。
不过在这个时候它还不是叫做澡堂这个名字,由于澡堂整体其形如钟,又似瓮,大家喜欢叫他叫瓮堂。
就在顾言犹豫要不要洗个澡再回家的时候,他抬头在一个桂花树下看到了兵部尚书茹瑺。
茹瑺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的,他看到马背上的顾言,背着手径直走了过来,抬起头看着失去了朝气的顾言笑道:“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先前的你,少年人活的像个老头。”
顾言下马,拱拱手:“心里不爽快,过几天就好了。”
“为什么要过几天,为什么不是现在?你是有功的,我们都能看得到,没必要和自己过意不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而且你先前已经做好了你能想到的准备,在陛下和我看来都是极好的。
如果没有你的这些准备,和事前的安排,死的人会更多。”
顾言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怅然道:“你是没有看到那小孩子,前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就成了一滩肉泥。
她才看着世界没有多久,就因为这些人,她再也看不到了。”
茹瑺看着眼眶泛红的顾言,拍了拍他肩膀:“你是一个领军的大将,总要慢慢的成长,心软不行,心硬也不行,你现在还缺一点,补上那一点就刚好,走,我请你去洗澡,去去身上的血腥味。”
“里面人太多,我不喜欢。”
“已经没有人了,池水想必也快好了,就咱两个人,说实在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洗澡。”
“怎么?有讲究?”
“讲究大着呢!”茹瑺转身往澡堂子走去,边走边说:
“南北朝的吴淑在《事类赋注》说道,明义楼南之明义并,有三浴室,上以清王侯宰吏,中以凉君子士流,下以浴庶类也。”
说罢,他看了一眼跟上来的顾言,继续说道:“你看说得多明白,富人洗澡叫“清”,君子叫“凉”,庶人老百姓才叫“浴”。”
顾言觉得有些意思,笑问道:“都是把身子洗干净,这分得这么多,根本还是没变。”
茹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有区别的,无论是“清”还是“凉”都是以享受为目的,洗澡是顺带的事儿,而“浴”则就是以干净为主要目的,这是有根本性区别的。”
“那我们今日是什么目的?”
茹瑺顿了一下:“今日我们都要体会一下。”
进了门,热气扑面,两个小厮恭敬地站在两侧,低着头,澡堂子的掌柜把手交叠搭在腹部,弓着腰,恭请贵人进入,他不知道贵人的名字,他只知道平日耀武扬威的巡司大人在见到这个人后就像老鼠见到了猫。
又进了一个门,热浪滚滚而来,有些闷,像是来到了夏季。
顾言看着眼前的一切。
澡堂很大,高一丈多,宽约一丈多,圆圆的顶,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口倒挂的钟,入目之处看不到一块木头,好像通体都是用石砖砌筑,缝隙也被膏泥填满,确保整个澡堂子不透气。
圆圆的顶上有三个孔洞,怪不得叫做瓮堂,这简直就像进了一个特大号的钟一模一样。
石板有些滑,长年被水浸泡被来往人脚掌打磨显得格外的润,很有岁月感。
褪去衣服,站到没到胸口的热水,顾言长长的吁了口气,这种温暖的感觉让顾言觉得很舒服,心里的难受和压抑也稍稍舒缓了不少。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茹瑺把头露出水面,笑道。
“还好,就是有些闷。”
“百姓洗一次多少钱?”
茹瑺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于是他转过了头,看着两个侯在一旁的小厮。
小厮见状,回道:“回贵人的话,一个人二个钱。”
茹瑺问道:“他们一般几天洗一次?”
“一般家庭一个冬天洗一次,家里好些的一个月洗一次,个别还有不洗的,等到天热再洗。”
茹瑺惊讶道:“这么久不洗澡?你确定?”
他突然有些后悔来这里洗澡了,他脑子不自觉的就想到很多,有皮肤病的,身上长疮的,还有才杀完猪浑身脏兮兮的,一想到这些脱光衣服就往水里跳。
那些污秽全部都在这一个池子汇聚,他就忍不住地打哆嗦,自己好像喝了一口水试试水温。
茹瑺恨不得现在走,回去在自己家堂子里面好好的搓一搓。
小厮哑然,他也仅仅是经验之谈,他哪里敢确定?
顾言见状笑了笑:“尚书大人,这事儿其实很好理解。这里毕竟是要花钱的,既然要花钱,那不得攒一攒?
打个比方,就好像我半月都没开过荤的人要去吃一场酒席,我知道月底有酒席,那我不得提前饿他几天,饿得两眼发绿后再去吃他个够本吗?”
“掌柜的就不管一下?这毕竟是一门生意啊,肯定要做好,都是你这样的,这么做哪能长久?”
顾言笑了笑,把头伸到水里摇了摇,抬起头说道:“两个钱无限制洗个澡,就是来搓泥的,难不成还要来个丫鬟伺候着?”
茹瑺笑骂道:“你这个说法真粗鲁。”挥了挥手:“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让安侯看轻不是,来给我们爷俩搓搓背。”
两个小厮颤颤惊惊地过来,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两个人中年纪大的是兵部尚书,年纪小的就是大伙口中常夸的安侯。
趴在石板上,温水没半个身子,茹瑺看着顾言伸手大大小小的的伤疤,突然叹了口气:“你小子也是个拼命的。”
身后的小厮开始使劲,顾言长吸了一口气:“这算啥,我好歹有命活着,不少兄弟连命都没了。”
茹瑺学着顾言的模样伸直了胳膊:“陛下准备让你在应天府暂代通判之职责,今儿我来也是问问你的意思,探探你的口风,你是武将,如果再担任通判就属于文官之流了,你觉得妥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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