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假傅禹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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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秦芳薇和修敏祺坐在仰光一幢高楼里的大屏幕前,将傅禹航和井田元渚的对话听完了。在这个过程中,井田元渚一直背对着镜头,还用了马赛克,傅禹航的影像则完完全全地被播放了出来。
他们如此做,只是想测试秦芳薇的反应。
秦芳薇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去拿奥斯卡奖了,震惊与愤怒盛满了双眼,情绪像是要失控了,却又被她一点一点压下了,这种隐忍的表情完全被她表现了出来,且富有张力,而她心里则在想:这家伙挑的这张脸,整的这副容颜,看样子是刻意甄选后的结果。想不到真正的傅禹航竟然有这样一个可悲的出身。
这个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来:那个真正的傅禹航呢?
“傅禹航野心不小,不过本事也不小……”
修敏鞠看完这段现场的视频后,发表了他的看法。
此人是修敏祺的同胞哥哥,也是修家的私生子,比修敏祺大了十岁。小时候,他们的妈妈过世时,修敏鞠已是一个初中生,因为生性叛逆,没随生父回家,而是跑出来独自闯荡,后来他一步步混到了今天这样一个地位,成了井田元渚手下最能干的助手。
修敏祺和修敏鞠成年后见过一面,他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在一个富豪身边很得势,却不知对方所在的集团是个贩毒集团,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修敏鞠的地位比李托尼高,所以在修敏祺报出修敏鞠这个名字以后,他和秦芳薇就被修敏鞠接管了,并好吃好喝地被侍候了起来。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那家伙给出的条件太过诱人了,更像是诱饵……”随即,修敏鞠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话听得秦芳薇好一番心惊肉跳,可她又不能替傅禹航说话,毕竟那家伙拿了欧纪做合作的基石。身为欧阳家的唯一继承人,听到自己的男人拿自己做了这样大的文章,她只应该生气。
“和将军那样的人谈交易,要是没本钱,那就是自寻死路。利益大,才有合作的可能。在这场合作当中,他们都将是赢家……”
修敏祺的话一下打消了修敏鞠的怀疑,想想也是,没有足够大的利益,是促成不了交易的,毕竟傅禹航那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当赌注,如果不是稳操胜券,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哥,既然现在傅禹航和你老板达成共识了,秦芳薇得留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恐怕不行。”修敏鞠直摇头,“弟,要不你来帮我吧?”
“不可能,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毒品。”
修敏祺的回答很干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恐怕还得留在这儿一阵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老板的真正身份,我得当面向老板说明情况,能不能放你走得看老板的意思……这不是我左右得了的事……”
修敏祺倒也不急:“那你就尽量快点帮我脱困……”
对于傅禹航来说,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其实,这本来不是他的计划,是事态的发展逼着他做出了这个计划。
不久之前,他差点死掉,一个潜伏的兄弟因为一时的失误引来了天上人间的猜忌。在生死关头,那人洗刷了他的嫌疑,而后生生被挖了脏器,那个画面至今让他骇然。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想将秦芳薇牵扯进来,可偏偏结果还是让她陷入了危险。
晚宴过后,傅禹航待在自己的房间,手上端着一只高脚杯,杯里装的却是纯净水。刚刚喝了点酒,他需要多喝水把酒精消解掉,让自己保持必要的冷静,才能在接下来的几个紧要的日子里保持良好的状态。
此刻夜深人静,他的脑子里翻腾着这段日子以来发生过的种种。
那日,他自基地出来后,回了安全屋,然后暗中查访李托尼的下落。在了解清楚李托尼的落脚地后,他巧施计策,让他们找上他,以此避嫌。
结果,李托尼还是怀疑上了他,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偷袭事件失败和他有关,却在见到他之后,让人将他绑了,毒打了一顿。后来他才知道,不光他被定为了嫌疑人,连桥森也被怀疑上了。
拿李托尼的话来说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因为这个原则,那天他差点就吃子弹了。
后来,李托尼查到了一条线索,顺藤摸瓜、一番细查后,事情来了一个大转折,所有细节都表明桥森才是那个嫌疑人。
受审过程中,面对证据,桥森无法自辩,他找准机会夺了一把枪,想要逃出去时终被打伤。
傅禹航之前并不认识桥森,之后才知道他是另一拨人派过来而潜伏在外的卧底,费尽心机潜伏多年,最后因为要护全他,而大义凛然地选择了自我牺牲。可惜,子弹没有马上让他死亡。结果是无比凄惨的,李托尼对桥森进行了所谓的“废物利用”:叫人摘取了他的脏器。
而傅禹航在李托尼的威逼之下目睹了整个过程,恐怖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这世上的恶事太多:毒品的存在,令无数人家家破人亡;而非法脏器交易的存在,在救活那些有钱人的同时,也滋生了一种新型犯罪。
那一天,他看着桥森被开膛破肚,心下那个愿望越发坚定:这个毒品组织,这种非法的脏器交易,他一定要亲手予以取缔。
如此这般,他逃过一劫。由于之前的事闹得很大,李托尼也不敢再在英国生事,就这样,他们用了别的身份回到了国内。
紧跟着,李托尼不告而别,大约是回去复命了;他呢,回了天上人间,开始一边工作,一边调养身子。
那段日子,他被严密监控着,所幸他的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但是天上人间的核心层还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了怀疑。
直到半个月前,杜越红偷偷告诉他:“上面好像要派你去出任务了。这个任务你要是完成不了,就是死路一条;要是完成了,从此以后,你就彻彻底底回不去了。你确定要去做吗?”
她是真心担忧他,也是在担忧她自己的未来。
不过他当然要做。冒再大的风险,他也要迎难而上。
以防万一,他给秦芳薇留了话,寄了离婚协议。
要是他无声无息地没了,那么他希望秦芳薇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而邓溯应该可以做好这件事。不过说真的,在写那封信时,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被李托尼叫去云南边境的最初那段日子,傅禹航就像囚犯似的,整日被看守着,也没出任务。后来,李托尼终于给他发来了任务:亲自送一大批货去美国。成功完成任务后,他就能去金三角见天上人间背后的操盘手:一个被称为将军的毒品Boss。据说天上人间明面上属于吴家,实则那个将军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没料到的是,领了任务都要出发了,他又被召回,原因是秦芳薇的手机开机了。
折回后,在还没有弄明白现状的情况下,他被人用枪抵着脑门给绑了,而后一顿毒打,将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之后竟将他当作了诱饵,对回到国内的秦芳薇进行了威胁。
将军要欧阳彦的东西就必须见到他,而他只要见到那个人就有机会和其他潜伏者联络上,以最快的迅速瓦解将军这个贩毒集团。
事实上,他早在国内时就和其他潜伏者有过联络,而对方通过秘密邮箱向他发了他们最新获取的信息—关于将军身份的信息。
井田元渚就是将军这件事,他在去云南时就知道了。可光知道这些是没有用的,他需要有力的证据,需要拿到贩毒人员的名单,最好可以人赃俱获。还有那个非法脏器交易,同样需要他去采集证据。
所以,他制定了这个计划。
这是一个危险的计划,因为最不该牵扯进来的人成了人质,那该死的李托尼还想让芳薇认为他是同伙。而他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还不得不装成他们的同伙。
聪明如她,应该懂他的,只是他心里总觉得很不安。虽然他表现得无所畏惧,但实际上,秦芳薇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将弱点暴露于人前,又是在如此微妙的形势下,他会有点不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本来他到金三角见将军的这个机会必须在完成任务之后才会得到,但因为欧阳彦的东西,见面时间提前了,而他入侵将军本部的计划就跟着提前了。
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翌日,傅禹航参观了总部。
从罂粟的种植,到加工制作,再到最后的成品,以及收入库房,将军带着他看了一遍。这个人在展现自己在金三角制作和销售毒品的能力,自信过头地认为他身上没有移动电子设备,又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没那本事将这里的信息往外发送。
事实上,他身上的确没有秘密的电子装置,但是他有一个超级强大的大脑,可以精准地记下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而这可以让他更好地开展工作。
想要窃取总部的资料,就得进入井田元渚的书房,所幸其他潜伏人员有给他发过信息:书房内有一个加密的电脑房,资料全在那电脑房内。
他必须进去一趟。
可这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
而整个计划,本身就难如登天:一、他得甩掉盯着自己的眼线;二、避开总部内的巡逻,必须悄悄进入井田元渚的别墅楼,而在这之前,他得控制园内的监控设施,为他之后的退出打好基础;三、打开加密电脑房的电子锁;四、解开电脑密码;五、找到终端数据库;六、复制并且往外传输送数据;七、擦掉所有指纹;八、悄无声息地退出别墅;九、离开总部,开车前往阿巴汗处;十、和代替他去阿巴汗处报仇的真正的傅禹航交换回身份;十一、再和井田元渚见面,确定秦芳薇和欧阳彦见上面了;十二、必须得到确定的消息,确保由他传送出去的东西是有力的证据;十三、必须和真正的傅禹航一起将井田元渚拿下,并在其他潜伏者的配合下,将其押解回去……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漏洞,那么他们多年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
傍晚时分,将军邀约阿巴汗,傅禹航随行出了总部,而后车子在加油站出了故障,傅禹航借机上洗手间,与真的傅禹航交换身份后,他带上工具,折回总部。
阴天的夜无星月,但总部园区有路灯,想要不惊动一兵一卒进入其中就得将灯给关了。而要完成这件事,就得黑掉附近的电网,中断整个地区的电力。但这只能为他赢得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因为总部内有自主发电设备。
好在实际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在将整个园区的电力切断之后,他如愿进入园区。
之后他要面对别墅楼那边的两个女用人,她们都是练过跆拳道的女人,一个守在楼下,一个守在楼上。断电的情况发生后,别墅的电源转换不会超过两分钟。所以等他进入别墅时,那边的灯肯定亮了。不过没事,那两个女人当中有一个是他这边的潜伏者,她会帮助他引开另外一个人。但这最多帮他争取六七分钟的时间。
所幸时间够用,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解开了书房门锁,闯了进去……
每一个步骤他都小心谨慎地进行着,过程很完美,终端数据被他复制并发送了出去。
他的心为此稍稍放松了一下。
后来,他退出时也很顺利,寻去阿巴汗处时,那边发生了一场火拼。阿巴汗被击毙,但是他没能将真正的傅禹航替换回来,因为对方中了一枪,被井田元渚给带回了总部。
而正是这事暴露了问题。
总部的医疗室内,井田元渚眯起了眼,盯着脸色惨白的真傅禹航厉声喝问了起来:“你是谁?你根本不是傅禹航。”
假的傅禹航之前中过枪,而真的傅禹航没有事先做这个准备。本来这只是互换身份三四个小时的事,而且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丝毫不差,说话的语气也一模一样,谁会查看身上有几处伤疤,毕竟没有人会想到这世上会有两个傅禹航。
结果,一个意外让这次瞒天过海的行动露了馅……
被两个美国佬牢牢摁在病床上,真傅禹航挣扎了几下,身上中弹的位置令他疼痛难忍,差点痛呼出声,而失血过多使他全身乏力,再加上有两个男人牢牢控制住了他,他几乎是动弹不得。
他笑了笑,脸色苍白,心里想着:如果是那小子陷入这样一种危险境地,那小子会怎样?虽然他不愿承认,但那小子比他厉害得多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将军,我怎么就不是傅禹航了?傅禹航就是我,我就是傅禹航,如假包换。”
他坚持这样一个说法。
事实上,他没撒谎,一直是别人顶着他的脸孔出现在世人面前。
事到如今,他都无从知道那个别人姓甚名谁。
当年他还在监狱里时,就有人找到了他,说:“军部想征用你的户籍、你的身份,以及你的相貌,同时想将你收编入伍。从今天起,我们会在你身上装手环,你可以通过手环和替换你的人交换信息,请你把你平生所有的信息汇报给他。出狱后,你会入伍,而他会代替你生活。直到有一天,在必要的时刻,军部会派你出去,协助他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而那个任务能帮助你完成生平的心愿:向阿巴汗复仇。”
是的,他的母亲的确是被阿巴汗害死的,他的人生也是因为阿巴汗而发生了变故,报仇本就是他生平一大心愿,所以,他同意了这种征用、这种收编。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可惜对方压根儿就不信他是傅禹航。
“真傅禹航身上全是伤疤,你身上有吗?你到底是谁?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一把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真傅禹航闭上了眼,只无奈地轻笑:阿巴汗已经在刚刚的激战当中被击毙,所以他这辈子已无遗憾,死就死呗。他在党旗下宣誓时,就已经将他的一生献给了国家,唯一的遗憾就是因为他的一个不慎,终让这个计划中途出现了意外。
“行啊,那你就崩了我吧!”
他没有讨饶。
井田元渚眯着眼,却将枪收回了。
他第一时间让人检查整个总部园区,在得知这边曾经断过电之后,心下生了警戒,二话不说就折回了自己的别墅楼,问里面的用人:“我不在的时候,这边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吗?”
“除了断过电,没有任何异常……”
用人露莲娜回答。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放心,随后进了书房,将书房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番细细的查看,但最终依旧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最后,他找来擅长电脑的部下对他的数据终端进行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无侵入或被复制的记录。
一切好像皆如常态。
可这里面分明就是出了问题的。
如果今天跟他回来的傅禹航就是昨天被带进来的傅禹航,他会以为这一次断电是一次意外,但是当今天的傅禹航不再是昨天的傅禹航之后,这样一种想法就太草率了,太自欺欺人了。
他让人打了供电网那边的电话,得到的答案是,那是一场失误性断电,工作人员正在抢修。
可这里越是一派太平,他越不安。虽然跟他回来的傅禹航的身手同样矫健,但是他总觉得这人身上少了一种气场。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昨天来的傅禹航到底去哪儿了,到底有没有进过他的书房,有没有动过他的电脑数据。
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如果他下达通知,让所有部下进入戒备状况,好像有点小题大做,可是若没有任何行动的话,他又怕陷入被动的局面……
思来想去,他转身去了医疗室,命人将傅禹航从床上给拎起来,左右开弓打了一顿,直打得对方奄奄一息,他才撂下一句话:“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要是你执意不说出那个人的下落,那么明天天一亮,你就得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而真傅禹航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见此情景,井田元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下达命令,让人对总部园区进行地毯式的检查,以确定这儿当真没有任何异常。
结果他回到房内洗了个澡,刚倒了一杯酒,正想喝上两口睡觉,就有手下跑来汇报道?:“不好了,将军,邻国境内的各个据点被军方查抄了……”
这事还没汇报完,又有手下跑进来汇报:“不好了,将军,缅甸境内的各个据点被缉毒组给查抄了……”
几个手下接二连三前来报告,且报告的都是大事,据说某些平常包庇贩毒事实的军方高官也跟着出了事,这让他如何不急?
要知道那些据点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一旦全被揪出来,就意味着他得从头来过,还要在他能平安活着的前提下……所以,在听说了这些情况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换衣服,让人备直升机,准备连夜离开这里。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把傅禹航一并带上。”
这是他最后下达的命令。
这一切,一定是昨天来的那个傅禹航搞的鬼,那家伙的手段还真是高啊……既然那家伙和受伤那人长得一模一样,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非同寻常,他有了这样一个人质在手,不怕那家伙不找来……
结果,他们还没上直升机,总部内就响起了枪声。嗒嗒嗒的枪声密集地响起时,井田元渚气得脸色铁青。他们居然敢直捣黄龙,看来那家伙背后的力量还真不可小觑啊……
傅禹航,哦,不对,应该称封绍昀珩了,他在发现事态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之后,就和自己的直接领导徐叔通了电话,请求今晚就进行行动,将现在驻守在将军总部的人一举控制住,以防他们外逃。
那个井田元渚是很少留在金三角的,今天之所以会在这边,据说是因为明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是专为祭祀而来,所以说,错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
徐叔确认了他传回去的资料可以作为最主要的犯罪证据之后,便下达了围捕令,同时指示所有潜伏以及外派部队成员听令调派,在和缅军缉毒组的头头达成共识后,在十二点进行了一场清剿行动。
而他是中方行动组四个纵队的大队长,偷袭行动将在他的指挥下进行……
将军总部的驻守兵力并不怎么强,估计不过百人,将军的部下主要驻扎在毒品仓库那边。
为了防止他们外调兵力支援这边,傅禹航先是黑掉了通信网,而后黑掉了总部的监控系统,所以当他们分成四个纵队进入园区开始扫荡时,对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最初他们采用的方式是暗杀,枪上装着消声器……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们的行踪到底是暴露了,于是一场激战就此上演。
封绍昀珩在激战开始后,就在队友的掩护下,黑掉了这里的电力设备,整个园区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漆黑的夜里,傅禹航戴着夜视镜,一直潜伏在暗处,之后就看到井田元渚在他手下的保护下往直升机跑去,动作十分快。
如果他不及时处理这个情况,等他们飞上了天,他们就会在他眼皮底下逃走。
而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透过黑沉沉的夜幕,封绍昀珩将目标对准了井田元渚的大腿。砰,枪声响起,那人应声倒地。
他的手下想扶他,砰,一枪击毙。
封绍昀珩连开了三枪,打伤一人,干掉两人。
另外两个手下见对方百发百中,连忙将井田元渚拉到附近的障碍物后藏了起来……
最后,那家伙还是没能坐上直升机逃出去,无他,封绍昀珩的战友将那直升机直接轰烂了……
四个纵队共三十六人,外加封绍昀珩,在这一战当中一共打死五十人,打伤四十几个,生擒井田元渚……代号为将军的贩毒组织,在历经三十余年的辉煌之后,终被瓦解……
收尾时,井田元渚被移交给了缅方缉毒组……
至此,傅禹航才觉得自己绷紧的心弦终于可以缓一缓了……哦,不,在把秦芳薇找回来之前,他是不能松懈的。
“怎么样?没事吧……”卦绍昀珩找到受伤的傅禹航,瞧着他的脸被打得都快变形了,不由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死不了。”
傅禹航扯嘴一笑,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那我不护送你去医院了。”
“知道。”傅禹航知道他要去哪儿,“仰光那边有在解救秦芳薇吗?”
“有,我刚联系过,欧阳先生已经被救出来了,芳薇也已经找到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封绍昀珩勾唇一笑:“没不放心,就是想老婆了……走了……”
他拍拍傅禹航的肩,飞快地消失在沉沉夜色当中。
思念真是一种可怕的情绪,它能不断地折磨人,让人处在焦虑和期待当中,让行程变得漫长,让人的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
是的,在见到她之前,在将她拥进怀里之前,在吻到她之前,他没法安下心来。
一路奔波,他自是疲惫的,但是他停不下脚步,只想将她和危险隔离开。
下了飞机,他叫了一辆车,途中接到了电话,是徐叔打来的:“阿封,出事了!井田元渚从缅军的缉毒部队手上逃脱了,秦芳薇被他的残兵败将给捉去了,现在彻底失踪了……”
这真是一个能让人疯掉的坏消息。
那家伙居然这样也能逃出去?
这不是井田能耐大,应该是缉毒部队当中有内奸故意放了水!
封绍昀珩气得心脏突突突狂跳。
“怎么会失踪呢?薇薇皮下不是装了定位跟踪器吗?”
他狠狠地捏着手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吃人。要不是这边是缅甸境内,他怎么可能会把人交给缅军。早知道这样,他当时就该一枪毙了井田元渚,这家伙都不知害死多少人了……
“被人取出来了。”
徐叔的回答,令封绍昀珩一下方寸大乱。
望着窗外东方那隐隐露出的红光,他用手指捏着眉心,有点不敢想象那个逃出生天的家伙会采用怎样的手段对付芳薇。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已经在仰光了,会和欧阳故他们联系,接下来具体怎么操作,我和他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挂了电话,他抚着额头沉思,可越思考,他的心越乱,怎么也静不下来。
车子又行驶了近半个小时后,一个陌生来电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他看着手机,心里忽就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因为这是仰光境内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他接起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了一声冷笑:“傅禹航,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是井田元渚冰冷的嗓音。
封绍昀珩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脏都跳到喉咙口了,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压制住情绪,问:“你把我老婆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冷静。
他如此这般告诫自己。
井田元渚笑了,咬牙切齿地笑:“敢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老婆是,你也是。等着吧,我会奉上一颗人头给你。至于其他部分,它们会一件件长到别人身上去……那个过程,我会让人拍好视频传给你看的。”
卧底多年,生平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封绍昀珩,在参加这个行动时就想过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将生命奉献出去。死亡这件事,如果真的降临了,他会从容面对。可是,他没办法忍受自己的战友或者亲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
不得不说,井田元渚的这句威胁真的将他吓住了。
“井田元渚,对付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有种,你冲我来……”封绍昀珩冷声吼道。
那人低笑:“我就不冲你来,你能拿我怎么样?傅禹航,你等着,这出好戏刚刚开始……”说完就挂了电话。
封绍昀珩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而后对着手机吼了过去:“该死的!你也给我等着,我会把你千刀万剐的……”
一间花房,满室养着姹紫嫣红的鲜花;两把藤椅,对着一盘形势扑朔迷离的棋局;一壶清茶,淡淡茶香幽幽飘散;一头发半白的老者正独坐、独弈、独饮绿茶……
这里古色古香,透出的是中国特色的古典文化,让秦芳薇在这异国他乡,于敌人的阵营里感受到了回到家的滋味。
上午九点多,那个名叫修敏鞠的男人将她带来了这处幽雅之所。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不明白他这是想达到怎样的意图。
“上头这么吩咐的。进去吧……我和敏祺就在外面。”
将她领到门口之后,那人拉着修敏祺,掉头就走。
秦芳薇放眼观望四周,也不知这是一处什么地方,只看到每一个通道口都站了一名岗哨。这架势,让人想到了一个词:插翅难逃。
她估算了一下自己逃出去的概率,如果她没有怀孕,那么她可以放手一搏,但现在她觉得,贸然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她有太多的顾忌,就不可能做到不顾一切地出逃。
所以,她只能放弃。事到如今,她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吐着气,她推门进了那个以玻璃制成的花房,往那个沉浸在棋的世界里的老者走去。
她感觉对方有点眼熟,他的头发虽然发白了,可是他的侧脸依旧威武有气势,只是已不再年轻,眼角的纹路很深,深到就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
她走得小心翼翼,不愿打搅下棋之人。爱棋的人都不愿意自己思考破解之法时被人搅了兴致,她的养父就是这样的人。
离棋桌不到七步时,她停下脚步,就这样望着,那颗平静的心脏一点一点急跳起来,她的眼底渐渐地露出了一些难以置信,有点怀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总觉得这样的画面根本不该出现在眼前。
终于,下棋之人感受到有人进来了,转过了头。
秦芳薇看到了那老者的脸孔,眼泪不知不觉就涌入了眼眶。
“你……你是谁?”老者迟疑地问,上下打量着她,“中国人?”
他说的是一口带了一些异乡口音的北京话。
“嗯,我……是中国人……”
秦芳薇轻轻咬了咬唇,无比贪婪地望着那张脸孔,心头翻腾着一个个无法解开的疑惑,最后望了一眼藤椅边上的那把轮椅。
“他们很少放中国人进来。你是谁?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老者将手上的白棋放到了棋罐里,靠在椅背上,再次细细端详她。
“我……我姓秦,双名芳薇,芳草的芳,紫薇的薇……”
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的身份,她只能用这样一种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自我介绍,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关注着他的反应。
果然,这话一出,老者抓着扶手的大掌上的青筋一下就暴突了起来,那双如鹰眼般的眸子立马就迸射出了锐利的精光,唇瓣是微颤的,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你叫什么?你父亲是谁?”
“我叫秦芳薇,养父秦牧,生父欧阳彦……”
一字一句的回答,竟生生逼红了那老者的眼。
是的,那双有神的眼睛眨眼间就红透了。
“芳薇?”他喃喃自语着,想笑,又想哭,眼神透着几丝戒备,“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就是芳薇?”
身陷险境这么多年,想让他相信一个人,需要自我证明。
“薇薇,我的女儿,若你见到这封信,恐怕为父早已不在人世。若为父平安归来,必会将信取回;若未归,那必然早已魂归大地……”
一字不差,她将欧阳彦当年留给她的遗书背了两句。
老者静静听完,眼底的泪水滚滚落下,终可以相信眼前之人了:“怪不得这么眼熟,怪不得……你长得真像你妈妈啊,漂亮、娴静,声音也好听……你……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到最后,他指着自己询问起来。
“知道。”秦芳薇缓缓走过去,神情激动,“我见过您年轻时的照片。就在不久之前,我养父过世之后,在他的遗物当中,我知道了您的存在,才明白原来我有两个父亲。养我的是一个兢兢业业、授业解惑的师长,生我的则是一个为了国家的缉毒事业奉献了一生的军人……至今那位军人因为某些人的陷害还身陷敌营。那位军人,就是您吧……”
她的泪水簌簌落下,是喜极而泣。
适时,一双满是疤痕、显得苍老的大手冲她伸了过来。这只手,曾在她才几个月大时抱过她,却在后来的二十几年时光当中缺失了,没有在她蹒跚学步时牵她的手教她行走,也没有在她读书时抱起她送她上学,让她感受到最基本的父女亲情,直到今天,她才算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是的,当她将手交过去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牵引着她往他那边走,往地上蹲去,而后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短发,一抹欣慰的笑挂在了他脸上。
“我女儿长得真好看,爸爸终于见到你了。薇薇,对不起啊,这么多年了,没有守护在你身边,没有陪着你长大。在你最需要爸爸的时候,爸爸离开了你,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薇薇……”
他说不下去了,在眼泪滚落之前,一把将这个如今已长大成人的女儿紧紧地拥抱住了。
秦芳薇用手环住他的腰,那宽阔却又显瘦削的胸膛是那么让人心酸。如果二十五年前父亲完美完成任务,那么她就会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可偏偏没有,一场人祸令她父母夫妻离散,又令她和父母骨肉分离。
“爸,想不到我还能见到您……”
她嗓音喑哑,眼泪肆意地落下,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那个罗玎珰还真的能预知未来,竟真的瞧见了她和父亲的重逢,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啊……
乍见的欢喜让他们彼此的情绪都剧烈起伏,激动过后就是互诉境遇。
秦芳薇这才知道父亲当年是被井田元渚的舅舅给扣为了人质,那漫长的十几年里,他几番逃跑,几番被抓,几番被人打得死去活来,几番想一死了之,最后几番忍耐,才熬到了后来被井田元渚给救了出来。
落到井田元渚手上之后,他并没有被放走,而是继续被囚禁,唯一的不同是,待遇不一样了。
之前,他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之后,他被敬为上宾,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不能和外界打电话,不能上网……他的居住地会经常变动,无论到哪里,他过的都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井田元渚为什么会如此礼遇您?”
这让她困惑。
“我曾是他的导师,亦是他的朋友。当年,我原本可以劝他走上正途的,可惜中间出了意外。”
思及这些,欧阳彦脸上不免露出了苦笑。
“爸,不久之前,您是不是去过云南,还让一个小姑娘往尚市送信……”
“嗯,去过,也的确在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一个小姑娘。你会出现在这里,是那小姑娘把信送到了,还是出了别的事?”
说完自己的近况后,欧阳彦将关注的重点放到了秦芳薇身上。
于是,秦芳薇将自己的人生境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能说的,她自是规避了。
“想不到最后我竟连累老秦丢了性命。”
知道多年前结交的挚友已过世,欧阳彦脸上顿时露出了悲痛之色。
秦芳薇也一阵沉默,心头漫起一片深深的苦楚与难言的哀恸。
“这么说,你嫁人了?”
悲痛过后,他再次关切地发问。
“嗯!”
“嫁的还是一个混混?”
欧阳彦蹙眉,心下自是困惑的。好友的眼光,他是知道的,所以老秦怎么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给混混,这事真是够稀罕啊……
对于这事,现在秦芳薇是没法解释的,只得点头:“嗯……”
“你为了他来冒险,他却出卖了你?”
欧阳彦咀嚼着这句话,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女儿喜欢上那个混混了,为什么?那个混混凭什么让他女儿喜欢上?女儿又是为了什么不顾一切地来救人?仅仅因为男女之情?那个家伙背叛了女儿,但女儿提到他时并不愤怒,而这又是因为什么?
问题真是太多太多了。
“嗯!”
“不生气?”
“现在生气好像没什么用……至少,我因祸得福,见到爸爸您了不是吗?”
欧阳彦看着她,半晌后一笑,心下已明白了一件事:这丫头没有对他交底呢……
而她保留的那部分,想来是傅禹航攻下她的心的最重要的原因,既然不可说,那他就不问了,转开了话题:“这么说,你见过奶奶了?我还多了一个儿子?”
从小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家的欧阳彦,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囚禁生涯之后,见到了女儿,又听说自己的母亲给自己领养了个儿子,对生活本不存任何期待的心,一下好似活了过来。“家”这个字眼所散发出来的温暖,让他内心潜滋暗长出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温柔。
“嗯……”
秦芳薇望了望四周,目光敏锐地瞄了瞄那几个监控摄像头—进来时她就发现了。父亲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这种不得自由的日子真是太悲惨了。
欧阳彦发现女儿心思敏锐,不觉一笑:“还没去见过爷爷?”
“是。”秦芳薇点头,望向父亲的脚,“爸,您的脚还能走吗?”
“走个几步还行,比如说从这张藤椅走到那把轮椅,我不用人扶,自己可以做到,但是,你想让我走出这里,不行。之前我根本就不能走,这几年一直在治疗,才不至于彻底废掉……”
秦芳薇听着听着,鼻子直发酸?:当年的兵王竟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这当中的委屈和痛苦真是难以表述。
“别替爸难过,能看到你长成这么一个大姑娘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所以,曾经他经历过的苦难,如今已不值一提了。
“爸,关于妈妈……”
她提到了这件事,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命途多舛的男人。
“对不起,薇薇,爸爸没能保护好你妈妈……”
说到自己的女人,欧阳彦的神情不自觉就黯淡了几分,脸上浮现了痛苦之色:“你妈被他们折磨疯了,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只认识我。后来,我被井田救了出来,你妈却失了踪,井田说他找不着她……我这么努力地活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去,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将她找回来。薇薇,爸这辈子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唯独对不起你妈妈……”
他越说越忧伤,那坚毅的脸上尽是抹不开的愧疚之色。
“爸,我见过妈妈了……她被大哥保护起来了……只要我们出去,我就能带你去见她……”
她凑过去,在父亲耳边低声告知着他这个消息。
而这个意外的消息令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眼中放射出了异样惊喜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就抖擞起来了。
“真的?”
“真的。”
看到父亲如此欣喜,她跟着欢喜了起来。
这世上有种快活,就是子女看到父母恩爱。
那是她从小就盼着的画面,可惜养父养母的关系不太好,所幸现在这个生了她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另一种可以视为模版的爱情。
她想,父亲应该是很爱母亲的,因为他眼底的喜悦无比闪亮、耀眼。
一想到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她的心就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生活很残酷,却在她面前展现了一种不一样的温馨画面,未来可期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爸,你有主意吗?”她附到父亲耳边,又低声问了一句。
欧阳彦苦笑着瞅了瞅那些监控摄像头:“很难。”
如果他没有变成残废,或许从这里逃出去算不得难。正是因为他的脚废了,手也残了,所以他才被困在了这里。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去。曾经他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现在呢,他是龙困浅滩遭虾戏。
秦芳薇想了想,又瞄了一眼桌面,忽就笑着岔开了话题:“爸,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你会?”
“对,我跟养父学过。”
她坐到了他对面,一边下棋,一边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字,想用这个方法了解这里更多的情况:爸,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欧阳彦瞧着女儿的警戒心如此强,心里很是欢喜,秦牧将她教得很好啊……
他在心头感慨了一番,一边以右手落子,一边以左手写字:里里外外二十一人,都配枪,身手都好。
这让她有点沮丧,思量罢,她又写:探头有多少?
欧阳彦:楼上楼下,每个地方都有。
秦芳薇:交班时间呢?
欧阳彦:早九晚九。
关于这个地方的情况,秦芳薇做了细细的了解,发现光靠自己的本事,她好像根本不可能带着父亲逃出去。
现在于他们来说,唯一的胜算和变数就是修敏鞠了。
可是,那家伙可能倒戈吗?
“你怎么和傅禹航、秦芳薇他们混到一处去了?”
彼时,修敏鞠带修敏祺坐进了监控室,正目光灼灼地望着面前那一个个屏幕,一场父女相认的大戏就在他面前上演了,画面看着有点感人。
他不禁恍惚了一下。
修敏祺没理会他,瞄了一圈坐在边上的其他人,不答,用下巴指了指周围,只道:“你有权限让他们出去吗?我们单独谈谈。要是没有,我把他们打出去……”
那语气、那坐姿都带着一股邪气,哪怕身陷危险之境,他的态度依旧没半分改变。
“爱打架的臭毛病怎么一成不变?”
修敏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直摇头,示意身边的其他人出去。
待人都出去了,他想到什么似的强调了一句:“对了,如果你想让我放你出去,我们就免谈了……”
“不用你放,就想问问,你觉得毒品这一行,你能混到老吗?”
修敏祺在桌面上找到了一把指甲刀,跷起二郞腿,懒懒地磨起了指甲,两兄弟就像在闲话家常。
“我没碰毒品,我只管他公司内部的事。”修敏鞠纠正道。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修敏祺撇撇嘴,态度极其冷静地骂了过去,“这辈子你干的脏事也够多的了。修敏鞠,你打算在这条路上一路走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
修敏鞠不以为然,在电脑椅上转着身子,摊开双手道:“不好吗?有钱,有女人,我什么样的好日子都享受过了……像你这样回去做修家的乖乖子孙,结果呢?修家的人有善待你吗?在你眼里,我是坏人,你是好人。可在我眼里,我宁愿做坏人,也绝不做好人。哦,忘了告诉你,修家的人其实也是沾过毒品的,他们的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家伙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走的路有什么错。
修敏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关于修家曾经涉毒的事,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说真的,从有思想开始,他就耻于成为修家人,可偏偏他没法像哥哥那样叛逆到什么也不管不顾。
因为,盼望两个儿子认祖归宗是他们母亲临终时唯一的心愿。
哥哥让母亲失望了,他不能再离经叛道,让母亲死后都不得安宁。
“十六岁以后,我就没用过修家的钱。”修敏祺将长指甲修得很好看,在灯光下细看着,“我没认为自己是好人,我只希望哥哥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
“堂堂正正?”修敏鞠咬着这个词,只觉好笑,“对不起,像你这样所谓堂堂正正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站在山巅之上,俯看众生。大Boss答应过我,会让我成为修家唯一的当家人。本来我是想让你继承修家的家业,这是修家欠我们的,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只能我出马了……”
那样大的野心,令修敏祺觉得自己和这个哥哥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长长唏嘘一声后,他才冷笑着又说了一句:“恐怕井田元渚自己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在那里异想天开……修敏鞠,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怒其不争,他一把将手上的修甲刀给扔了过去,却被他哥稳稳接住,同时,他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你觉得我老板会倒?你们那边到底拿住了什么证据,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修敏鞠很郑重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傅禹航拿给Boss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只是客串的。他们的事,我不想了解,也没兴趣了解。”修敏祺的兴趣不在这里,他直接把话题转开,“问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如果秦芳薇不理会你们的威胁,傅禹航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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