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密码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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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杨凡过来,又把秦芳薇带去了刑警队。

九点,省里的技术人员来了,是一个看上去很牛掰的男人,她听着他们一径在那里恭维他,看样子这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可正是这个不得了的人,对着那密码箱一上午,愣是没把它给解出来,最后,他过来和杨凡解释说:“这密码锁很复杂,我得去问一问我的老师……”

下午,人家把老师也请来了,师徒俩研究了足足四个小时,无果。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秦芳薇心里是震惊的,想她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怎么可能设置出让政府部门专攻解码的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密码来?

这事太古怪了。

怀着满腹的惊疑,她由小游送回医院,却在踏进病房那一刻看到杜越红坐在病床边,正痴痴地望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双眼里盛满了藏不住的深情。

她看着这一幕,心里不舒服极了,莫名涌现的占有欲令她特别地讨厌这个女人。

秦芳薇走了进去,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引来了杜越红的注意。

两个女人的目光对上时,杜越红的眸子闪了闪,站起身并迎了上来,不驯的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一个转,审视起她,半晌后才压低嗓音说道:“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那气势,就好像秦芳薇是她的手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不可违逆。

她当自己是谁呀?

可不理她的话,好像又有点不礼貌。

看在来者是客的分上,秦芳薇跟了出去。

待到了走廊上,她开口轻轻发了一问:“吴太太,有何赐教?”

之前工作上有交集时,秦芳薇称她为杜总,这称呼没有归属感,体现着一个人的社会价值,可以让人联想到女强人这样一个非凡的身份,可现在她们皆不在工作场合,秦芳薇不想称她为杜总,而改为了“吴太太”,这个称呼也是她实至名归的,但是秦芳薇觉得,这怕也是她最讨厌的身份。虽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来自这个称呼,可她顶着这个身份,却并不爱那个给她这层身份的男人。所以,这称呼对于她来说,该是一种难言的刺痛。

杜越红的脸果然变了变,眼神变得沉沉的:“请叫我杜总。”

“我叫错了?”她故作诧然,“难道你不是吴宇的嫂子吗?吴太太。”

她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特别的重。

杜越红也是个聪明人,终于意识到她是故意的,只因为自己的出现教她不舒服了,所以她也不让自己好过。

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不再就这个称谓和秦芳薇较真,心思直转之下,扔了几句话过去:“秦芳薇,我认识傅禹航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伤得这么严重过,怎么这几个月,他娶了你之后,就一而再地受伤?别人说你是个煞星,我看还真是。七年前害得自己的男朋友成了植物人,七年后秦先生莫名其妙死于非命,现在就连一向命硬的傅禹航也被你克得接二连三地出事,你这样的人,还真是谁遇上谁倒霉……傅禹航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和你纠缠个不清……我奉劝你,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傅禹航再出现什么闪失,我一定让你在这平市混不下去……”

一威胁完,她便踩着踢踏有声的高跟鞋,甩着那漂亮的红色LV限量版包包往外走。

煞星?

她吗?

呵!

她才不会因为杜越红这么一句牵强的联想,就往自己头上安这样一个晦气的字眼。

这世上哪有所谓的煞门星?

她只相信,事出必有因。

七年前,邓夫人的翻脸无情肯定是有原因的;七年后,父亲之死也是有原因的;现在,她和傅禹航所遭遇的一切,皆和这两件事有关联。

而这些,是她接下去要查实的重点。

待她折回病房,傅禹航已经醒来,看到她便是一笑:“回来了?”

“嗯……”她神情淡淡地望着他,并告知道,“杜越红刚走。”

“哦!”傅禹航打量着她,“她上午来的,我让她回,她没回,一直坐在边上帮我看着点滴……”

“小胖呢?”

上午她离开时,小胖在陪着他。

“被杜越红叫回天上人间了。”

她明白了,人家这是想借机和他单独相处。

“你脸色不太好,生气了?”傅禹航猜想着。

“我生什么气?”秦芳薇反问。

“你要不生气,为什么一脸不高兴?我有那么好骗吗?”傅禹航指着她的脸,“脸都拉成丝瓜了……”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但还是死不承认:“没有的事。杜越红是你老板,过来看你很正常,我干吗不高兴?我只是在想密码箱的事,他们没解出来。”

傅禹航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却不点破,笑了笑往下接道:“看样子,我们家老头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设计的密码居然把省里来的人都给难倒了……”

“可问题是,我爸对电脑并不精通啊……”

这是秦芳薇想不通的地方。

傅禹航倒是帮她想过原因了:“只可能有这么两个解释,一、爸的道行高深;二、爸有那种道行高深的朋友……能拿到军工密码箱,这背后之人肯定非常有能力。”

这话太尖锐了。

前者,秦芳薇觉得可能性不大,至于后者,爸的朋友倒是有一些,但是基本上她都认识啊,哪有什么能力非凡的朋友,还得和军工方面扯上关系。

“唉,我真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密码箱越是打不开,秦芳薇心里就越好奇。她暗自思量了一下,坐到了他面前,头凑了过去,问得很小声:“哎,要不,我去让杨队把密码箱弄过来,你来解?”

“不好。”

傅禹航想都不想便摇头拒绝了,心上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提这么一个请求。

“为什么不好?”

“我会有麻烦的。”望了望门外,他低低地回答。

现在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天上人间的经理,有谈判之能,极少人知道他精通解码,若让警方知道,于他没好处。

这个道理,秦芳薇其实也想得到,只是,她太想知道密码箱里的秘密了……

“唉!”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凳子上。

他见状,扯出了一抹安慰式的笑:“放心吧……既然警方介入了,密码箱迟早会解开的,你就耐着性子等上几天。刑警队伍当中有真才实学的还是有几个的,这个不行,他们就会换一个,或者直接外聘专家,肯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再有,我觉得吧,里面的东西不可能会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觉得只要打开了,就能把爸那个案子一下子查个水落石出,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

后半句的语气那么肯定,倒是让秦芳薇生了层层疑惑:“是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爸怎么会将它们搁在里面?”

“我只是觉得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想找的账册,但极有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不过这只是猜想,你别问我要依据……女人做事喜欢凭直觉,我也有这个习惯……”

主要是因为秦牧临终前说过,他想知道的真相全在山洞里,而山洞里的线索又和保险柜联系在一起,如果把账册放在密码箱,那就太容易找到了,所以,他才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我口渴了,老婆,给我倒点水好不好?”

才睡了一觉,醒来嘴干得很,行动不便的他只能向秦芳薇求助。

秦芳薇一边答应着起身给他倒水,一边想着他说过的话……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眼睛跟着就亮了,急急叫了起来?:“傅禹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傅禹航看到她连水都洒了,想来那事很大。

秦芳薇把热水壶搁到地上,说道起来:“我三四岁时,我爸好像带着我见过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且常常在外面没有人的地方见面。我爸和那个人的关系好像很好,那个人还常常让我骑在他肩上玩……但后来,那个人就再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哦,对了,我会些功夫,那基本功还是他教的呢……”

她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这么一件事。

傅禹航的目光一闪,随即问道:“那个人叫什么,你现在还记得吗?”

“全名不记得,我只记得爸让我管他叫江叔。说真的,我爸的朋友一向少,与他相谈甚欢的人更是少,但他和那个叔叔的关系简直可以用知己来形容。因为我爸见着他,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可后来,那个人我再没见过……你觉得,我会不会是想多了……”

她没法确定这个线索到底有没有用,傅禹航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发现:“你确定没再见过?”

“对!”

她点头,将声音压得格外的低。

傅禹航想了想,才又做了一个总结:“不出现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她小声追问着,心上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死了。”

果然不是个好结论。

但好像也只有这样一个结论才可以说明那个叔叔为什么再没出现。

“也许那人是卧底什么的,所以约见你爸时,才会选择少有人迹的地方。”

这句补充,越发地有说服力。

“所以,你觉得密码箱极有可能是那个叔叔给我爸的?”

“不知道,现在一切全是猜测,我没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傅禹航伸手指了指水杯,示意要喝水:“这几天呢,我动不了,等过两天我去看一看爸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定论。”

秦芳薇坐到了床沿上,在杯子里插了一根吸管,扶他喝水,心下自是明白的,这件事真是急不来的。

三天后,刑警队从国外找了一个专家来,终于当着秦芳薇的面,将那只密码箱给破解开了。

据说那位专家是个德国人,精通各种解码,是个世界级的电脑高手。他解开那密码箱前后不过花了十分钟时间,这个速度,和傅禹航的解码速度不相上下。

那一刻,她忽然想:难道傅禹航的本事也是世界级的?

可如果他的本事是世界级的,他怎么会窝在天上人间做一个微不足道的经理?

这个问题,她没有深入地想,她的注意力全被密码箱当中的东西给吸引了去。

如傅禹航所料,密码箱中根本就没有账册,只有这么三件东西:一对金手镯,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一封信……

手镯上刻着“芳薇”两字,纸上也有这两字,信上的内容则是这样的:

薇薇,我的女儿,若你见到这封信,恐怕为父早已不在人世。若为父平安归来,必会将信取回;若未归,那必然早已魂归大地。

薇薇,我的女儿,我与你母亲相识于危难,本不该生你于世,可当你意外到来,为父又怎舍得夺了你的生路?

薇薇,此生,为父若不能陪你成长,那只愿你随你母亲另得一个好归宿,只愿此生你可以健康长成,一世平安快乐……

为父唯一的盼望是,尽一切可能,将自己的使命完成,而后娶你妈妈,带你回家,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守在一起,再不分离,也不用担惊受怕。你可以生活在明媚的阳光底下,是我们最爱的小公主。我要一直守着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女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亲爱的宝贝,今天是你满月的日子,为但父能给你的只有这对手镯,以及一个未知的命运。等一下我就得走了,只愿幸运女神一直眷顾我,只愿我可以平安地完成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愿我们父女可以再见……

亲爱的宝贝,爸爸很爱你,也爱你妈妈,可爸爸得完成属于爸爸的天职……

若你看到了这封信,请别哭,因为爸爸会在天堂永远守护你。

……

这……这竟是生父写给她的遗书。

可是这封遗书的最后只落了日期,没有署名。

为什么没署名?

是害怕被人知道吗?

“秦小姐,你不是秦牧先生的亲生女儿?”

杨凡看到这些东西后有点泄气,它们看上去不像是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嗯……”

“那你可知道你生父是谁?”

杨凡想不明白,这些东西,秦牧藏这么好干吗?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女儿知道吗?

秦芳薇摇头:“不知道,我爸死得太突然,他没和我说清楚。这些东西应该是和我的身世有关,可惜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或者,她可以找陆瑶问个究竟。

警方给这些东西拍照之后归还给了她,而她将这些东西带去了医院。

傅禹航在医院又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下午,无聊得都快发疯了,在看到秦芳薇带来的这三件东西后,盯着那封信看直了眼。

“喂,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小游就在门外守着呢,她问得可轻了。

结果这个男人抬眉,抿紧了嘴唇,什么也不说。这字迹他见过,可这件事他不能和她说,心下则顿悟了一件事:她的生父或许是一位缉毒英雄。

“到底怎么了?”傅禹航的沉默不语令秦芳薇着急。

“哦,我只是觉得这个字写得好。你瞧,每个字都力透纸背,刚硬无比,写信的人肯定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指着那字,傅禹航避重就轻,说了这么一句。

秦芳薇看他说得无比认真,好像刚刚他的走神还真是因为这么一回事,但她觉得很不对劲:他刚才说话明显有所保留……至于为什么要有所保留,他那比大海还要深不可测的眸光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种心思,还真不是她可以揣测的。

这个人就像一个谜,而她虽然和他亲密之极,却始终无法触到他内心最真实的那部分。

“是吗?你只是觉得这字好而已?”她满心的怀疑。

“难道你不觉得好吗?”他反问了一句,还刻意抖了抖那张陈旧的纸,“人如字,字如人。一个人的字,往往体现了字主人的精神风貌。所以,我想,你的生父肯定是个足以让你引以为傲的男子汉大丈夫。”

是的,傅禹航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就好像他有见过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生父似的。

据纸上的八字可知,她的生日不是她一直在过的生日,两者之间有个时间差,比她现在的生日早了两个月……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傅禹航也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毛头,自然是不可能认识她生父的,那他的这种肯定是从何而来的呢?

好奇怪,不是吗?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这个男人,琢磨着他是以怎样一种心态说的这番话。

“你对字很了解吗?”突然,她盯着他问了一句。

“不了解,但这是老古话,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傅禹航笑笑,知道她对他的说法持怀疑的态度,可是有些事他没法现在和她说透。何况,这会儿他心里所认定的事实只是一个刚刚形成的猜测,至于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去核实。在核实事实之前,在他不能说透的情况下,他无法多说,搪塞是免不得的。

“那你的字也不俗,傅禹航。如果你非要以字来比人,那看了你的字,能想象出你是怎样一个人吗?不如你自评一下如何?”

她顺势给他挖了一个坑,脸上还含笑,可那闪闪的明眸底下有狡诈之光一闪而过。

他的字,她只见他写过三个:傅禹航,两人结婚登记的时候她见过一回;海景春城签约时,他签过一回,一笔一画都充满了不驯的色彩,潦草却又阳刚,充满了任性和潇洒,一眼观之,很是让人惊艳,细细观摩,会发现非常有个性,寻常人很难模仿得像。

“我啊,我是那种非常自我的人,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哎,你把话题扯远了啊,现在我们在讨论这三件东西好不好……”

这个人绝对是狡猾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转了回来。

他盘坐在床上,对着摆在被面上的三件东西,一副“我现在只对它们感兴趣”的模样。看了又看之后,他说了说自己的看法,直接掐断了上一个话题:“我觉得吧,这封信传递了这样几个信息:一、你生父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随时随地都会有性命之忧?;二、你生父和生母是未婚生的你,并且你生父很爱你生母;三、你生父生存的环境见不得光,这可以归结为两种可能,一是他本身的行当见不得光……”

秦芳薇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他的话给吸引了,听到这里时,她急忙反驳:“不可能,我爸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他不会结交那种大奸大恶的人……”

她嘴里说的那个爸自然是秦牧,可见她对秦牧的交友原则是相当认可的。

此刻病房内只有他们俩,邻床那个病人出去走动锻炼了。

傅禹航听了,点头表示认同:“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说话间,他瞄了瞄门口,“这一种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

秦芳薇目光一凛,也压了压嗓音:“你是说……卧底?”

“对。”傅禹航收了笑,神情一下就变得肃然,后半句说得极轻,“并且,可能已经为国捐躯。”

从知道自己不是秦牧亲生女儿那一刻起,秦芳薇就在想,自己当初是怎么成为秦家女儿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为了什么放弃了自己?在看到生父遗书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弃婴,是因为爱而降临这个世上的,可结果她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死讯,这真是一件教人心痛之极的事。

“是啊,这是一份遗书,他肯定是不在了。”

她不由得沉沉叹了一口气。

可她不知道那个素昧平生的父亲是为了什么才不在的。

这封信太短,完全没提及他的职业,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真是太让她感到遗憾了。

“或者,我可以从陆瑶那边打听打听?”

她以一种询问的语气提到了这个想法。

“警方会去找她谈话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的确应该先他们一步找她聊一聊,近身察言观色一番……这样,我会和刑警队的人联系好,请他们先不要找陆瑶。等大后天我不用挂点滴了,就陪你一起过去。至于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外面那些个漏网之鱼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千万不能落单……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想查真相,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急的该是他们……现在我们需要确保的是人身安全……”

“嗯,我知道了。”

想想那些人来势汹汹的,可见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她自是懂的。

“还有这个金手镯……”

傅禹航忽将那对小玩意儿取了过来,刑警队的人将它们装在了一个密封袋里。

透过袋子,他细细看着上面的图案,做了一番研究,而后得了一个结论:“做工很精致,这种工艺放在二十几年前非常值钱,据我所知,首饰上标有这种logo的,多是名家定制之物……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生父在组织当中的地位很高,且收入很丰,否则买不起这样的东西……可惜,你生母是怎样一个女人,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你母亲是个有文化的人。”

这个也看得出?

她目光一闪,落到了那封信上,他的这个结论是来自那封信吗?

傅禹航也瞟了那封信一眼,紧跟着解释了一句?:“这种纸是美术专用纸,且是女性最喜欢用的那种。我想你母亲在画画方面是有特长的。”

那的确是美术专用纸,可她这个常与纸为伍的人都没一眼认出那种纸是哪种类型的,傅禹航却一眼发现了,可见他的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如此细小的差别都能一眼辨识出来。这样一份能耐,着实教她为之惊讶。

面对她的惊讶,傅禹航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多,然而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下一刻,他语锋一转,说到了另一件事:“依我看,你生父应该老早就出事了,而后来你见到的那个江叔可能是你生父的搭档。在你生父出事之后,可能是他将你交给了秦老师收养,后来,他则定期来看望你……至于你生母……”

他顿了顿,眼睛里忽闪过一丝不忍,竟说不下去了。

“你想说我生母可能也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会流落到爸手上是不是?”

秦芳薇说出了他没说的后半句话。

“这只是我的猜想,具体情况,现在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从得知。你呢,也别难过,最糟糕的情况也就这样了,也许往下查,会有意想不到的转变发生。”

说话间,他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那光滑的发顶,心疼她:不管是原生家庭,还是后来的收养家庭,都这么不幸。而她本该是幸运的,结果因为张爱旖强行介入,人生发生了巨变。

“也只能这么想了。”

她把手镯要回来,轻轻地摩挲着,无法想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当初生父平安归来,如今她的人生境遇怕是另一番模样吧。无论是谁,儿时的生活都取决于父母,待长成,则是自己的人生选择决定未来的生活如何。

“至于这个生辰八字,现在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用,不过至少让你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出生年月日,如此说来,总归还是有点用的……好好收着吧……”

他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里,又把写着八字的纸塞了进去,再把她手上的手镯要过来也塞了进去,示意她放好。

等她放好了,他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说:“给我削个苹果吧!你半个,我半个,肚子有点饿了,先来点饭前水果……你瞧,天都快黑下来了,这一天就这么浪费了……话说,我这一进医院,你又来陪护,海景春城那项目现在谁在跟进?”

他从那个严肃的话题上绕开,转到了公事上。

“吴宇在跟,进程不会落下的。”工程最忌耽搁,一耽搁就是白白烧钱,“我去给你削苹果,然后去买晚饭……”

“晚饭不用买,我有让小胖送来……”

靠在那里,他抚着自己受伤的右胸,那里一动还是疼得厉害。这一次,他伤得真心重,要是再来那么几拨人,他就得交待在他们手上,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需要足够安全的环境养病……

于是,他趁秦芳薇上洗手间处理苹果时,抓起他让小胖买的新手机给杨凡打了一个电话,先请求杨凡暂时别找陆瑶,又说了这么几句话:“杨队,为了我和我老婆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想给你一个建议:密码箱里藏着什么东西,你可以散播出去……”

“为什么?保命啊……这可以起到缓冲作用,要不然对方会拼命找我们麻烦的。我现在没法自保,还得搭上我老婆的小命……”

“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警方的办事能力,而是一切都得防患于未然……”

“呵,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们那个班子当中有没有他们的眼线,谁都说不准。反正密码箱里的东西,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没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散播出去让他们知道,他们见东西不会危及他们的利益,就会坐着静观其变……”

“我的依据是什么?抱歉,我没什么依据……这是一种直觉。还希望杨队采纳。”

在他说话间,秦芳薇已经来到他身边,手上拿着一个削好且已经一切为二的大苹果以及一把水果刀,听完,又惊又疑地问道:“你觉得警队当中有他们的人?”

“可能性很大。对了,等一下你再和索尧通个电话,把密码箱里放了什么东西也和他详细说一说……”

“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啊,把消息散播出去。”

傅禹航把半个苹果取过去,“咔嚓咔嚓”吃了起来:“你自己想一想,这一次我去山区的事,有几个人知道?就你和我吧……为什么我们的行动会这么透明,受了两次袭击?你告诉谁了?索尧一心为你,肯定不会出卖你,但是他的手机极有可能被监控了,或者就连凌临的车也有可能被装了跟踪器……否则,他们不可能那么精准地找到我们……”

听他如此一分析,秦芳薇不觉冷汗涔涔。看样子,这次的意外完全是她不够信任他而引起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暗中在盯我的梢,只是手段比你来得高明,没让我发现,所以你也不用自责,总之,我们现在已经被他们盯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想要盯我梢却不被发现,对方在政府部门的某些岗位上肯定有眼线。也就是说,刑警队那边肯定有人帮衬着,如此,他们才能通过交通监控网查到我的实时行踪……并且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就像我们的谍报系统可以悄无声息地切入政府部门的网络进行私下过滤一样……现在我让杨凡松口,就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只要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不甚紧要,那么,他们就不会往死里逼我们,抢那些连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

这番弯弯绕绕的心思听得秦芳薇无比惊骇,这个家伙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呀?居然会想得这么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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