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0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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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太阳照在他身上,拉长他的影子。这一刻,她觉得他的背影,高大得不像话。
这时,马克和弗朗克迎面走了过来。
在两人调侃他之前,尼尔斯抢声道“今天入住的三百个人中,有一个不在名单内。”
马克惊讶“安检出了问题?”
尼尔斯摇头“安检没出问题,是我发觉问题。”
“什么意思?”
“有一个人的指纹和照片对不上。”说完,他又自动更正“不,应该说证件是真的,指纹是假的。”
马克还是没听懂,看看尼尔斯,又看看弗朗克“他在说啥?”
弗朗克也不确定“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名顶替?”
尼尔斯点头“冒名的人和被冒名的人,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面面相觑“你怎么知道?还这么肯定?”
尼尔斯道“刚才,无意之间我在巴士的玻璃窗上,看到了一个人的指纹。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所以然。是樊希的血指印提醒了我。这人的脸虽然对得上资料库,但指纹却对不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是孪生兄弟。”
弗朗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确定没记错?”
毕竟有三百多个人。资料里不光是数据,还有指纹,那些纹路,光是看,都让人头晕眼花,更别说记,而尼尔斯居然将它们全部记入大脑。这有点夸张了,弗朗克不信。
马克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连指纹都能记住?”
尼尔斯点头“我花了五个小时去记。”
“五个小时?”弗朗克拿看怪物的眼神瞅他。
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花五天时间,也未必能记住。
尼尔斯和弗朗克不一样,他要对这里所有的人命负责,任重道远,经不起一点风险。压力越大,动力越大。
所以,见两人狐疑,他一脸严肃“现在不是质疑我的时候。”
马克想到之前发生的一起暴杀,要不是保尔没把尼尔斯的话当真,也不会有人伤亡。于是他坚定地道“头儿,我相信你。你下令,我执行。”
尼尔斯道“找人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不要打草惊蛇,看他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有偷袭武器库、行凶暴杀的迹象,立即击毙。如果他潜入电脑资料室、和我方军队某人有过密接触,立即汇报。”
“是!”弗朗克听他下令,道“你这样会不会夸张了点?毕竟你只是靠大脑记忆。”
言下之意,大脑又不是电脑,也有记错的时候。
尼尔斯就回了一句话,弗朗克顿时没话可说。
他说“我的大脑就是电脑。”
***
夜色正浓,有人影溜进机房。
这个人正是被尼尔斯怀疑的阿里。
黑暗中,马克压低声音,道“果然给你料中。”
尼尔斯自信却不自负,而他的自信,来自于他的智慧。有理有据,从不盲目。有时候,事实就是事实,铁铮铮地摆在那,不需要雄辩,早晚会见分晓。而他有这份定力,让人心服口服。
见头儿不说话,马克又问“什么时候动手?
尼尔斯就一个字“等。”
之前,基地里的资料库被黑,他怀疑是军营中有内鬼,特地编写了一套反黑程序。自从安装上后,幕后黑手就再没伸来,他不相信事情会这样凑巧,更合理的解释是对方得到了风声,有所顾忌。但,是狐狸,尾巴迟早会再翘出来。
阿里是个诱饵,后面会揪出谁?
马克不像尼尔斯那样深沉,想到一会儿能大干一场,兴奋地搓了搓手,再度握紧机枪。
大约五分钟后,阿里从机房里溜了出来,隐没在黑暗中。
马克起身,蠢蠢欲动。
尼尔斯按住他,道“再等。”
想不到,这一等,就是十五个小时。
***
处理完这件事,尼尔斯一步跨进自己的帐篷,两天没合眼,他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正想倒头就睡,谁知这时,门帘一拉,樊希来了。
看见他连鞋带衣,什么都不脱,就想往睡袋里钻,她的两道秀眉顿时皱成了一团。
“脱掉。”
尼尔斯挥了挥手,太累了,连话也不想说。
樊希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衣服裤子鞋子袜子,一样样的,从他身上扒下来。
“很累?”
他模模糊糊地嗯了声。
“我替你按摩。”
没有回应,就是默许。
樊希坐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按着他的太阳穴。低头望下去,他棕色的眼睫毛又长又翘,像两把扇子,浓密地盖在眼睛上。昏暗的灯照在脸庞,投下阴影,立体感极强。
她有些力道,按在穴位上,酸疼却也舒爽。她的手很香很好闻,女人的味道刺激着鼻子,让他想起了在村民家躲避沙尘暴那次抬杠。她要用水刷牙,她说,干净比命重要。
这么娇气的人,却自愿留在这种鬼地方。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
这么一想,他思绪起伏难耐,突然没了睡意。
尼尔斯伸手,将自己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缓缓地弯下手指,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与她十指交缠。他拽着她的手,凑到嘴前,亲了一下。
不是情人,却做着情人间才有的亲密的动作。
不曾表白,却懂彼此的心意。
有些人,说着爱,却口是心非。
有些人,从不言爱,一旦缠上,就是一辈子。
两人四目相触,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带着疲惫,却盈满了温柔。
温柔了时光,也温柔了她的心。
她弯下腰,底下头,捧住他的脸,嘴唇对上他的,送上一个吻。
柔软的唇,像清甜的泉水,温润彼此的灵魂。
太短,不够回味。
尼尔斯勾住她的颈子,向下一拉,两张嘴再度凑到了一起。
樊希心一动,突然想到马克的话,我们的头儿,是个暖男,你对他好一点,冰山也就融化了。
她在心里微笑,现在,冰山成了火山,一点就炸。
他一天没梳洗,但她不在乎,他身上的味道,好闻难闻,都是男人味。
能让她不嫌弃的,只有他一人。
没有语言,也不需要言语,两人的身体在一起,心也离得很近。
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男人的坚韧刚毅,和女人的细滑全然不同。他的胡渣扎手,却也性感,还有他喉结,以及锁骨让她流连忘返。
女人的手,软软的,仿若无骨,像羽毛拂过,撩拨他的心。
尼尔斯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再摸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有些东西,会不顾一切地,喷薄而出。
樊希离开他的嘴唇,问“睡不睡?”
一语双关。
她很聪明,设个套,让他钻。
尼尔斯苦笑,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结果都一样。
心湖已被搅乱,哪由得他。
以前他说过,他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控制。
这个女人,真正的,让他又爱又恨。
樊希起身,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直到只剩下的内衣裤。然后跨坐在他的身上,部位刚刚好。
她扭动身体,轻轻地摩擦,腰肢柔软得像一条水蛇。即便隔着衣物,仍然带感。
他能感受到她的湿润。
她能感受到他的硬实。
他摸上她的腿,揉捏她圆润有弹性的臀部,身上的细胞活跃起来。
她咬着嘴唇。
他手下使劲。
两颗心相互吸引。
没有月亮的夜晚,却不感到孤独。
她身体向前倾,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他的背脊,让他浑身一颤,诱惑不能更多。
尼尔斯觉得自己快被她弄疯,扣住她的后背,将她锁在怀里,臂上的肌肉尽显。他不强壮,却足够保护她,如果她愿意,可以是将来的一辈子。
只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不是不想,是时间没到,怕惊走她。
她强大,但物极必反,她的脆弱,只是用面具掩饰了起来。
樊希咬住他的嘴唇,缠住他的舌头,一股电流抨击了彼此,深深的震撼,让两人欲停不能。
外面,刮起了大风,一阵一阵,飞石走沙,吹得帐篷呼呼直响。
里面,激起了惊涛骇浪,一波一波,汹涌澎湃,撞得帐篷瑟瑟发抖。
你在我心里。
我在你身里。
就像鱼和水。
谁也离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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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里走后,共有三个德国士兵进入机房使用电脑,而且,都在同一时间。这无疑给工作增加了难度。
三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接头人。
问题是,是谁。
尼尔斯道“问他们,真人不说假话,说谎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马克叫了起来“这不是废话?问题是你怎么判断他说真话假话。”
尼尔斯不答,却胸有成竹。
他走进第一个帐篷,找到a君,问“昨天在机房的时候,你身边坐着谁?”
a君道“右边坐着b,左边坐着c。”
尼尔斯又问“b和c分别在做什么?”
a君“c在看网页,b在发邮件。”
尼尔斯接着问“你在做什么?”
a君“我在打电脑游戏。”
尼尔斯走进第二个帐篷,找到b君,问了同样的问题。
b君回答“右边坐着a,再旁边是c,左边没人。”
尼尔斯“a和c在做什么。”
b答“a在聊天,c大概在看新闻吧。我不确定。”
尼尔斯“你在做什么?”
b君“我在写邮件。”
尼尔斯走进第三个帐篷,找到c君,将问前面两人的问题又提了一遍。
c君答道“我左边是a君,a的左边是b君,右边没人。”
尼尔斯问“a和b在做什么?”
c道“a在打电脑游戏。b在写邮件。”
尼尔斯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足球联赛。”
尼尔斯问“德甲?”
“是的。”
尼尔斯点点头,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马克在后面跟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这就算是问完了?”
“问完了。”
“那结果呢?”
“有问题的人是c。”
马克问“你确定?”
“确定。”
马克一声不吭,立即让人去把c逮捕起来。谁知,还没到帐篷,人已闻声而逃。
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马克派出五名特种兵,组成一支小分队,不出一个小时就将他缉拿。
人虽然捉了回来,但马克想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绪,挠着头皮问“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嫌疑犯?难道就凭他祖籍是阿富汗人?”
c君名叫卡扎,在阿富汗出生,因为欧盟的难民政策,十岁的时候,跟着父母一起逃到欧洲,在德国定居。他在德国受教育,拿的也是德国护照,高中毕业后,在军队里服役。现代德国,这样的人也有不少,如果光凭生活背景断定,未免有点种族歧视。
尼尔斯当然不会看得这么肤浅,逻辑清晰地道“假设这三人当中有一个是阿里的接头人,那么至少有两个人说的是实话。a说左边坐着c右边是b;而c说左边是a再是b,右边没人;b说右边是a再是c,左边没人。a的说法和bc不一致的,而我按照bc的口述,重新排列了一下,正确的秩序应该是:b在最左边,a在中间,c在最右边。”
马克在脑中试着按照他说的逻辑思考,但一分钟后,就放弃了。
“那照你这么说,有问题的人应该是a,因为他说谎。”
尼尔斯摇头“他没说谎,他只是完全不知道身边坐了什么人、在做什么事。而b知道身边坐什么人,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只有c清楚a和b的位置,并且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由此可见,a和b的思想集中在电脑上,只有c的注意力中在a和b身上,显然,他在监视a和b。”
马克问“为什么?”
尼尔斯道“他说在看德甲联赛,然而这个时期并不是赛季。他说谎,是因为他想隐瞒当时正在做的事。”
“”马克道“你不解释,我完全不明白。你解释了,我的大脑还是一团浆糊。”
尼尔斯道“那是因为你没仔细观察。”
马克狡辩“就算观察了,也做不到细致入微。总有细节会漏掉,我没你那强大的大脑。”
尼尔斯是数学专业,所以他逻辑清楚、条理清晰,也是无可厚非的。
马克问“接下来怎么处理?”
尼尔斯道“他没有交代,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先带回基地再说。”
“那他要是一直不坦白呢?拘禁也就只有48小时,之后还是得释放。”
“48小时足够了。阿里在我们手里,卡扎也落马了,电脑上安装了反追踪系统,一定有人会忍耐不住。”
马克一怔“你的意思的是”
尼尔斯直截了当“这事没完,卡扎是个饵。”小角色。
“你想钓谁?”
“看谁在他的后头。”话说多就废,尼尔斯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事,得拭目而待。
***
基地浴室。
樊希伸直大长腿,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放着一缸热水,浸泡得皮肤都红了。
感谢美帝,改善生活水准。
闭目养神了一会,外面传来响动,有人闯了进来,是南雁。她脸上神情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浴室是开放式的,现在是女兵沐浴时间,只要是女的,谁都能进来,樊希看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南雁在浴室里逛了一圈,又跑出去了,樊希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雷打不动地泡她的澡。
这几天事太多,吃不好睡不好,但跟着尼尔斯,她心里甜,再苦也甘愿。
某些感情通过身体的触碰,传达心间,心思在改变,潜移默化的,只是没发现而已。
樊希闭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和这个世界隔离开。耳机里放着lnk的摇滚,音乐带着震撼,整个灵魂都跟着在摇晃。
堕落的滋味,她尝过。
救赎的感觉,在尝试。
不得不承认,有人爱着疼着宠着,比孤独一人强。
沉浮久了,想靠站,先不管这一靠,是一天,还是一辈子。
樊希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不管是被人拍了艳照,还是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这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自私也好、任性也罢,都是人的性格。性格是一面镜子,返照出社会百相,没有好坏之说。
她从没为自己的过去自卑,也不需要,合则聚,不合则分,这是她的爱情观。人,只有爱好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谁也不用为了谁而付出人生,委曲求全。
在西方,这个想法,很正常。
在东方,这个想法,太前卫。
离经叛道的行为,特立独行,因为有违传统,人们无法理解、不能接受,所以唾弃。
一千个人,同一个想法。
而她要做一千零一个。
所幸,茫茫人海中,她遇上了尼尔斯。
与其说,她是为了尼尔斯而来,还不如说,她是为了自由而来。
爱她的人,不少。
懂她的人,只有一个。
尼尔斯,是救赎她的人。
不,不是救赎,是解放。
解放被禁锢在固定模式里的灵魂,接受她的离经叛道。好与坏,全都被他海纳百川地包容。
热水流过肌肤,温暖着她的心。
她切换音乐,摇滚变钢琴,灵魂从震撼到净化。
一个人的脱变,无论是从幼稚到成熟,还是从享受孤独到希望有人陪伴,只有时间能做到。
时间这玩意,你催不到它,却也阻止不了它。
安静了几分钟,走廊上又喧闹起来。嘈杂的脚步,仿佛是一支大部队,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樊希没动,对外面的动静不管不顾。
倒是毫无预警闯进来的人,瞧见浴缸里坐着一个女人,不由大吃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是女士沐浴时间,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樊希转过脸,门口站着一群男人,一张一张脸,熟悉的、陌生的,轮流扫过。她的眼很黑很亮,却也很平静,没露出多少表情。兜了一圈后,目光最后滞留在尼尔斯的身上,深深的,像一潭池水。
她躺在浴缸里,身上一堆泡沫,几乎没有裸。露的地方,但就是性感。她的。诱。惑,无声无形,一个神情、一个笑容,都叫人神魂颠倒。
大家带着任务而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时间回不了神,忘了要退出去。
樊希甩了下头发,扬起颈子,像天鹅。高傲,不可侵犯。
尼尔斯抿着嘴,一脸严肃。
樊希盯着他看了一秒。
两人都没说话,却都看懂了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尼尔斯带头撤了出去。
她起身,冲洗干净后,披上浴袍,将衣带在腰间绕了几圈,走出去。
他站着笔直,身后一排全身武装的士兵,显然是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执行到女浴室来了?樊希扬扬眉,有些好奇,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尼尔斯。
尼尔斯还没开口解释,背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保尔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听说你抓到内鬼了?是这个女人?”
内鬼?樊希眉头向上一挑。
看见她这个表情,尼尔斯头皮瞬间就麻了。
樊希谁也不看,就盯着尼尔斯“不打算解释一下?”
保尔插嘴“该解释的人,是你。”
樊希没理他。
尼尔斯知道自己不说清楚,过不去这道坎,道“有人在用卫星发送消息,而信号是从你房间传出,内容可疑。我们一路追踪,就跟到了这里。”
樊希道“我一直都在这洗澡,你觉得我有分。身术吗?”
尼尔斯没说话。
她从来都不是他怀疑的对象。
信任,是一段感情的奠基。
但,别人不这么想。
太多的巧合,将她推上浪尖。不过,幸运的是,她有他。再难的事,只要有他,就不难。
保尔道“我们已经监视很久了,今天不是第一次被截获。我们有权对你的身份质疑。”
随即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性别。”
樊希听了后,哈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保尔,咄咄逼人地问“性别?难道你觉得我是男人?”
听起来可笑,但保尔却一本正经“没什么不可能。”
樊希勾了勾嘴角,道“还以为你这个当头的有多厉害,原来连男女都分不清。”
保尔一下子被她堵得没话说。
樊希没再看他,走向尼尔斯,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嘲讽“你怎么说?”
尼尔斯对保尔道“给我几分钟。”
保尔看了两人一眼“我只要一个答案,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尼尔斯道“这件事会水落石出。请您回办公室等我消息。”
保尔走后,尼尔斯让其余人暂时退下,走廊上只剩下两人。
樊希道“怎么回事?给你个机会,解释清楚。”
她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却自动找上门,她有知情权。
尼尔斯长话短说“部队里出了内鬼,内线密报,可能是你房间里的人。”
她房间里就只有一个人,南雁。
“怀疑谁我不管,但不能怀疑到我头上。”
樊希向前一步,将他逼得靠在墙上,想到刚才保尔的话,冷笑一声,道“他们怀疑我,难道你也怀疑?”
他不说话。
不回答,不是因为想逃避,而是一切坦然。她知道答案。
樊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他的手臂,向下,摸到他的手背。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高耸的曲线、平坦的曲线,一一游走过,最后来到腿间。
那里她什么也没穿。
她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绷紧
他深吸一口气,血管里的细胞一秒被激活。她是唯一一个女人,让他失去理智,充满*,变成野兽。
樊希贴近他的脸,像蛇一样地缠住他,在耳边低声道“我要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女人。”
尼尔斯的喉结动了动,抽回手,可手上却沾染了她的味道。
她的身体像硫酸,她的气息像毒。药,不停地败坏他,腐蚀他。
可是,他心甘情愿。
爱,让人疯狂,也让人堕落。
65|10。5发|表
樊希回到自己的房间,南雁的东西已经都被清空了,就连床单也被拿走了。空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这个人。
打开窗户,下面传来说话声。
南雁被捕。
她是变性人,也是隐藏在部队里的内贼。
19个月的潜伏,最终落网。
樊希抽着烟,耳边吹过这几句话,抬头望向夜空。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一时间晃了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干嘛。
变性人、内贼、潜伏
她勾了勾嘴唇,暗嘲,这些词,曾经都是她演戏时的台词,如今成现实了。
倒不是感伤,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长相普通、性格懦弱的人,丢在茫茫人海中,再也不会引来第二眼就这样一个人,是变性人不说,还是个恐怖分子安插的眼线。
要说天马行空,也不全是。泰国、变性人;阿富汗、恐怖分子,这几者间,本就缠绕着千丝万缕的隐形关系,只是俗人瞧不清看不见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神奇。
***
夜正浓,基地里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所有人都被惊动。外面传来消息,是几个守门士兵玩忽职守,打了个盹,让南雁给越狱了。
但是,十分钟后,风波就被镇压了下去。人没逃出去,在关口的地方,被密码门困住了。
这消息惊动了保尔,他大怒,自以为终于抓到了尼尔斯的把柄,带着一群人兴师动众地前来问罪,准备狠狠批评,再记他一过。
谁知,尼尔斯照样淡定,面不改色地道“没有士兵失职,放人是我下的命令。”
保尔觉得自己被耍了,一脸惊怒“为什么?”
“为了测试她是不是入侵我们电脑库的人。”
一句话,让保尔迅速冷静了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杂,大脑已经跟不上信息量。
“你怀疑她不是?”
尼尔斯纠正“事实证明,她不是。”
保尔“你凭什么确定?”
“她对数字非常不敏感,关键是,她根本不懂解码。”
“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是测试。这里一共十间房,四个弯口,三个岔道,只有一条路才能通向出口。她用了10分钟的时间,说明她没有计算最近逃跑方位。另外,我在门口设置了一把密码锁,3x3的方阵,一共27个数字排列,通过modulo2换算进行二次加密。对一个外行来说很难,但对方如果是黑客,不可能解不开。”
保尔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和他比大脑,只会让自己更郁闷。
“接下来怎么办?”保尔沉默半天,只能挤出这一句。
“等。”
“等什么?”
“南雁背后的人。”
每条线索后面都藏着一只手,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
“如果等不到怎么办?”
尼尔斯道“沉不住气,自然会露马脚。”
听他说得那么肯定,保尔忍不住问“你真那么有把握?”
他没回答。
行军打仗就和做数学题一样,已知的条件越多,计算出来的答案就越精确。南雁和卡扎,是两条线,接下来的路线该怎么走,就看他如何解锁这两条线。
***
通过南雁的嘴,他们得到了一个人名。
艾哈麦迪。纳吉布拉。
尼尔斯一震,这个名字,他竟然有点印象。
十多年前,他在学校的社交网上听说过这个人。他硕士毕业的时候,对方刚入学,和他一样,是个数理天才,唯一一个旗鼓相当的人。如果不是他已经离校,两人难免会较个高低。
难怪这个黑客处处针对他,原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十年前欠下的一场较量,十年后让他还。
尼尔斯有点哭笑不得,什么最聪明的人,这些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既不涨工资、也不涨人品的,倒是给他拉得一手好仇恨。早知道今天会遇上这样的强敌,还不如当初比一场,输就输了。
而现在,这一场比赛,他必须得赢。
艾哈麦迪的老窝具体方位在哪,南雁不知道,只能确定在沙西丹和斯科扎尔两座城市之间,某处有一座民房的地方。
然而,通过卫星定位,根本找不到她口中的民房。
一是南雁说谎。
二是民房被拆。
要计算出民房的位置,对尼尔斯这样的科学家来说,是不容易,但并不是不可能。
数学的领域,远比人们懂的更奥妙。
尼尔斯用程序将三维地图改成复数平面,将两个城市之间连一条实轴,再通过两个城市间的重点与实轴垂直作为虚轴,将两城市之间的距离之半作为长度。这样一来,沙西丹位于-1点上,斯科扎尔位于1点上。将民房设为γ,γ是复数,γ=ai*b。艾哈麦迪的老窝在两个城市的正中间,只要求出上树两个复数之和的一半i,就能逮到艾哈麦迪。
不过,这个计算方式并不完美,它的缺陷是,费时。两个城市里散布着无数个点,即便用电脑程序化地计算,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变数太多,对方随时会闻风而逃。
再上面施加的压力,分秒必争。
这副担子,换谁都挑不起,只有尼尔斯。
***
一整天,尼尔斯都没出门,在家里完善程序。卡在一个点上绕圈子,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还没开口,吱呀一声,房门自己就开了。
外面站着弗朗克和马克。
“什么事?”
弗朗克率先走进去,将晚饭往他笔记本上一放“没事就不能找你?”
尼尔斯“还在忙。”
“今天是节日,休息一下。”
尼尔斯一怔“什么节日?”
马克抢道“祖国的生日。”
东西德合并的日子,被定为德国的国庆节。
尼尔斯将食物移开,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我们驻守在这里,哪有节日可言。”
弗朗克伸手挡在屏幕前“行了。不差这几个小时。”
尼尔斯道“那你们想干嘛?”
“找你来喝酒打牌。”
尼尔斯摇头“我不喝酒。”
“祖国母亲的生日,你不喝上一杯,说得过去?”
尼尔斯没辙,有几个损友在,想静下心再做些什么,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了。
马克问“樊希呢?”
尼尔斯耸肩“在睡觉吧。”
弗朗克纠正“在楼下喝酒。”
尼尔斯没接口。
弗兰克故意刺激他,于是又补充了句“和男人。”
尼尔斯笑笑。
见他不上心的样子,弗朗克忍不住道“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你也不看牢一点?”
他淡然微笑,自信而又沉稳。
尼尔斯没说话,马克却忍不住插嘴“头儿还需要看牢么?fancy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他而来的么?”
弗朗克被他一呛,居然找不到话反驳,胸口一阵郁闷。
“啤酒呢?”
马克道“在门外呢。”
“搬进来。”
“你自己不会搬啊?”
“你全身上下就肌肉能用,还不干点活儿?”
“嘿。”这话说的。
马克没好气地去开门拿啤酒,谁知,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人影。皮衣皮裤,长发束起,狂野无形。
不是樊希,还能是谁?
见他满脸震惊,樊希眉头一挑,道“怎么,不欢迎?”
“没有,没有。”马克赶紧摇手,侧身让她进来,顺便将那一筐啤酒拎了过来,往地上一放。狗腿地开了一瓶,递到女王手中“我们正打算放松放松,你来得正好。”
樊希接过啤酒,仰头喝了口,转身问“打算怎么high?”
“打牌喝酒聊天。”
樊希走到窗口靠着“算我一个。”
见她在嘴里塞了一根烟,弗朗克立即凑上打火机,暧昧地朝她眨眼“刚才饭厅里那个主动来勾搭你的小子是谁?”
樊希嘴角一勾“不记得了。”
“五分钟前的事就不记得了?”弗朗克扬眉“那小子可看上去一副很迷恋你的样子。”
樊希大大方方地回“姐有三千万粉丝,难道要一个个去记住他们?”
一句话说得霸气侧漏。
马克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弗朗克没话说,讪笑半天,道“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俩都是神人,所以才能相互吸引。”
闻言,马克凑过来,大惊小怪地叫“不是吧。你才明白?”
弗朗克推开他的脸“滚。”
樊希抽完一根烟,走到尼尔斯身边,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背靠着他的手臂。目光扫过他电脑上的盒饭,原封不动,眉峰一皱,低声道“大科学家,又废寝忘食了?”
马克道“我们头儿那是日理万机。”
樊希没理马克,伸手摸了下尼尔斯的脸,放柔了声音“身体是本钱,先把饭吃了。”
话不多,却字字带着关心,尼尔斯心一动,什么也没说,动手吃饭。
这么温柔的樊希,还是第一次瞧见。
这么听话的尼尔斯,也是第一次瞧见。
马克抑扬顿挫地感叹,这就是男神女神的世界啊,他们平凡人只有干羡慕的份儿。
晚饭结束后,尼尔斯将东西收拾了,四个人围着坐一圈,一起玩牌。
地上放满了啤酒瓶,弗朗克道“谁输谁喝。”
玩得是最简单的黑杰克,就是21点。西方人的牌,西方人的规则。
樊希聪明,教一遍就会。
玩了几局,樊希将牌往桌上一扔,道“这样玩,有什么意思?”
最瞧不得大美女不开心,马克忙问“那你想怎么玩。”
“要玩就玩大一点。”
“好啊。那就来大的。”马克一咬牙,从皮夹里抽了一张五百欧元的票面出来,拍在桌子上。
樊希问“你干嘛?”
马克道“你不是想玩大?”
樊希呼得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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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将钱吹地上。
马克立即去捡,一脸心疼地叫“我一个星期的工资。”
樊希白了他一眼“谁和你赌钱?”
“不赌钱,那赌什么?”
听他这么问,樊希将目光投向尼尔斯,似笑非笑。
看见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尼尔斯还没来得及警告她,就听她在那边说“谁输了,谁脱衣服。”
弗朗克一听顿时来劲了,拍着桌子叫道“好主意!”
尼尔斯道“我反对。”
樊希不理他,凉飕飕地在那边道“你们不是讲民主?来,我们投票。”
弗朗克第一个表态“我同意。”
樊希望向马克“你怎么说?”
马克一脸迷茫“什么怎么说?”
弗朗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装什么傻。你要是同意,就是三票对一票;你要是不同意,就是两票对两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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