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014(2/2)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转动车钥匙,一下踩住了油门。瞬间将朝阳下的沙漠甩在了身后。
***
回程的路十分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车开进基地,刚停稳,马克就冲了出来。一手一个熊抱,将两人一把勾住,叫道“我刚向上头申请了救援,准备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希被他掐得透不过气,伸出手指,在他腰间重重地戳了一下。
马克怕痒,立即松手,嗷嗷叫了起来“fancy,你干嘛?”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马克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尼尔斯的汗衫,光着一双腿。每走一步,都风光无限,惹得早锻炼的兵蛋子眼睛发直,头脑发晕。再转头一看,马克更加震惊,头儿的状况也没好去哪里,就上身一件上衣,下面一条内裤,同样的大腿光溜溜。
内啥。
昨晚樊希终于把头儿给睡了??
这消息太劲爆,他有点消化不良,结结巴巴地一个劲儿地问“你,你和fancy,你们俩你们俩是不是?”
尼尔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别乱想。”
“那你的裤子呢?裤子去哪儿了?”
“在车里。昨天我掉进了流沙,樊希将衣服绑起来,连成条,才把我从流沙中拖出来。”
马克看了眼车子,忍不住追问“你俩真的没有那个?”
“没有。”斩钉截铁的谎言。
马克松了口气,同时又摇头“可惜了。”
尼尔斯没空理他的胡说八道,大步朝自己的宿舍走去,见状,马克忙紧跟其后。
“所有人都撤回来了?”
马克道“撤回来了。”
尼尔斯问“伤亡如何?”
“村长和他带来的人,伤亡惨重,没死的人,都暂时转移到了我们的战地医院。这几天,弗朗克又得忙了。”
“过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具体向我报告一下。”
马克敬了个军礼“是。”
尼尔斯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衣袋里似乎有什么。
他心一动,掏出来看了眼。
黑色的蕾丝花边。
马克见他脸上风云变色,便好奇“什么东西?”
他又塞回去,平静地道“没什么。”
马克不折不挠,心中好奇爆棚“我怎么觉得是女人的内裤?”
“马克。”
“什么?”
“你这眼神不行,得去配眼镜了。”
“”尼尔斯回到自己的宿舍,把门关上后,才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是樊希身上被他撕烂的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她塞进了他的口袋。
***
看见樊希回来,南雁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拉住她的手问“fancy,你没事吧?你一夜未归,我去找马克,可是他说要天亮才能出动。我急死了。”
樊希性子冷,对于南雁的关切,没有多大反应。甩掉她的手,道“我没事,你多虑了。”
南雁左右瞧了瞧,确定她没事,这才松口气。担忧下头,好奇上头,她问“你昨天是和尼尔斯在一起吗?”
樊希点头。
换下他的汗衫,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一转身,见南雁还在身后看自己,便问“你是怎么脱身的?”
想到昨天那起爆炸,南雁就余惊未定,拍了拍胸脯道“幸亏我跟着马克,才逃过一劫。”
樊希扬眉“你怎么会跟着马克?”
“他来叫我吃东西。”
樊希想了想当时的情景,估计马克喊不来她,就去找南雁。
“爆炸之后,你们怎么撤退的?”
“没有立即撤退,当时有人偷袭,于是双方大大开火。我很怕,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所以具体怎么回事,并不清楚。后来,枪声停了,马克过来拽着我上了车子,我一路都浑浑噩噩的,自己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樊希点头“那弗朗克呢?”
“我不知道,昨天回来后,就没见到过他。”
樊希捏了捏鼻梁骨,道“我很累,想睡一觉,你能让我单独静一静么?”
闻言,南雁立即应声“你好好休息。我去饭厅,中午再回来。”
“谢谢。”
等她走后,樊希爬上了床。
也确实累了,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想。
***
这次爆炸事件,连带村长在内,一共死了六个,重伤九个,轻伤七个。
现场很可怖,尸体血肉模糊的一团,有的只剩下了一些残肢。听到消息,家属前来认领。死的都是壮丁,家里的脊梁骨倒了,只剩下老弱妇孺,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一时间哭声震天。
战地医院接受一批伤员,人满为患,为了确保基地的安全,只好将伤病员暂时转到村庄里的诊所,同时派遣了一部分的军医护士过去。
人多眼杂容易乱,尼尔斯向上级领导报告后,出动了十多辆装甲车来增援。于是,设置关口、重兵把守,诊所一下成了要地。
爆炸发生的时候,尼尔斯不在现场,但他需要了解事情的始末,便让马克向他报告。
马克道“前后一共两次爆炸。第一次爆炸在男生教室,我们听到动静后,立即冲出去查看情况。等我们走出屋子后,第二次爆炸随即响起。”
“前后相隔多久?”
“大概也就五分钟左右。”
“贾米尔他们在做什么?”
“吃饭。当时他们有人想出去看,但被我拦住了,谁知第二次爆炸就把他们给炸了。”
尼尔斯不语。
马克问“怎么了?”
“一直以来,恐怖分子偷袭的目标是我们。一个德国士兵100美金,而我们这里至少十个人,如果全炸死,作案者可以分到上千美金,这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经他这么一提醒,马克也觉得奇怪。
“但对方却设了个圈,把我们引出去,说明他不在乎钱,而且目标非常明晰,就是这些阿富汗人。”
马克忍不住叫道“这不符合逻辑啊。他们为什么要去炸这些可怜的村民,他们几乎一无所有。”
尼尔斯抽了口烟,目光有些犀利“并非一无所有。他们有一块罂粟地。”
一块罂粟地,那背后代表了多少利润,不言而喻。
马克顿时恍然“贾米尔和我们合作后,答应交出这块罂粟地,塔利班受到了威胁,所以想要杀一儆百!”
他点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不希望组织起本地军警队,这会造成更大的威胁。”
马克击了下掌,道“好家伙,所以干脆将人炸死,一死百了。”
尼尔斯道“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在,为什么对方明明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让我们蒙受更大损失,却反而有的放矢地绕开了我们。”
马克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尼尔斯道“那人一定对我们非常了解,甚至可能就在我们之间。他知道炸弹安装在哪里,也知道引爆方法,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当时就在屋里,想跑出去却又不想让人起疑,所以先引爆了第一个。等大家注意力分散后,再去引爆第二个。二是,德国士兵里有他不想动的人,所以他只能选择完成一半任务。但不管是哪个解释,他都是内鬼。”
马克吓一跳,不可思议地低叫“内鬼?”
尼尔斯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忍不住问“是谁?”
尼尔斯沉默,在没找到证据前,不想打草惊蛇。
45|9。21|
一星期后,盟军来了。
美国人,挪威人,荷兰,还有比利时人,在德军基地旁边扎营,一共三百多人。
美军负责人内森,先声夺人,前脚刚踏进基地,后脚就问“我兄弟尼尔斯呢?”
会议室里站了一群将领,尼尔斯官衔不低,但也绝不是最高。而内森一来就只找他,分明不把旁人放眼里。被忽略了,大家多少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尼尔斯的顶头上司保尔。
被当众点名,尼尔斯只好上前,和内森握手,代表德军欢迎他的到来。
握了手还不够,内森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实打实的拥抱,道“要不是这里有你,我就不亲自过来了。”
一句话,再次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尼尔斯脸上微笑,心中却在苦笑,这个单细胞大个子,真是给他拉了一手好仇恨。
北约成员国的负责人也相继抵达,大家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
内森道“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
保尔“我们受到塔利班攻击。”
内森问“那片罂粟地呢?”
保尔“还在我们的控制下。”
内森“看来他们的目标是这块地啊。”
尼尔斯“罂粟地是起因。我认为,引起这次动乱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们想要阻止我们帮助当地人建立军队。”
挪威的迈克尔上尉道“伤亡如何?”
尼尔斯道“惨重。村长和部分壮丁当场死亡,剩余的也是重伤。轻伤、加上村里还能动的18岁以上的,只剩下十五人。”
内森道“十五人,肯定没法阻止起一支队伍,得向外扩展。”
这句话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难!代表着又要流血。
一时间,没人接嘴。
于是,内森又问“这附近城镇村庄,目前是什么情况?”
保尔抽出地图,摆放在众人面前,右手指在某个地名上,然后向外推进,划了一个圈“这边都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但是塔利班仍然活跃,我们无法彻底扫除他们。”
这也是整个任务的困难所在,恐怖分子潜伏在普通人家,也许上一秒是驯良百姓,下一秒就拿起武器成为塔利班。同样,也可能他们上一秒还是杀人越货的塔利班,下一秒就放下武器立地成佛。
盟军不可能屠城,也不可能把所有可疑的人关起来,所以,这一场战争永远打不完,没有尽头。
众人对现状心知肚明,所以心情沉重,内森打起精神,道“不管怎样,建立起当地的武装力量,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下个星期开始,准备发展其他城镇,就像你们劝服康都和法扎尔的村长那样,一举推进。”
尼尔斯突然问“那片罂粟地呢?”
内森几乎没有犹豫“烧毁。”
“不行。”
见尼尔斯语气强硬,内森不由一怔,问“为什么不行?”
“这是我们目前和阿富汗人交涉的唯一筹码。”
内森让步“好吧。你是天才,我听你的。”
“”***
晚上,新到部队扎营后,基地里开了个小型派对,欢迎盟军到来。
烧烤、音乐、啤酒。
食物的香味,将樊希引了来。
她刚训练完,身上还穿着运动文胸和热裤,汗水顺着她雪白。粉嫩的颈间一路流淌下来,滚进胸前的沟渠。
美女活色生香地在面前走过,一大群大兵蛋子顿时瞪直了眼,就跟回形针遇上吸铁石似的,樊希走哪,他们看哪。动作是出奇的一致,连烤着的肉,都忘了要翻身。
闻到一股焦糊味,马克走了过来,拿起烤肉的叉子,把肉饼翻了个身。他低头一看,只见一边肉,黑糊糊的一片,早就烤焦了,顿时把鼻子给气歪了。扬起手中肉叉,一个个脑袋的敲过去,道“看哪,看哪,看哪?平时训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动作这么整齐?”
“”刚训斥完手下,这时,迎面又来了两个美国大兵。樊希不经意地伸手拆了皮筋,甩了甩头发,千丝万缕顿时在空中飞泻而下,好似黑色瀑布,惹眼万分。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看她,差点一头撞上电线杆。
樊希眼角瞥见,淡淡地撇了撇嘴,一脸似笑非笑。
马克在心里腹诽,这妞儿勾引男人的技术真是日渐增长。她来这的任务,就是怒刷存在感的吧。
看见马克站在烧烤摊前在看自己,樊希脚步一转,走了过来“烤得怎么样?能吃么?”
马克喃喃地嘟囔“你要不来,就能吃了。”
“你说什么?”樊希没听清。
马克大声地道“没好,还需要一会儿。”
说着就去叉肉,结果一低头,就瞧见了她的胸器,心中顿时一片汹涌澎拜。
“fancy啊。”
“嗯?”
“你去换件衣服再来,成么?”
“为什么?”
“我怕你这样站着,肉它永远出不了炉。”
“”樊希头发一甩,走了。
女王刚离开一会儿,立即有人过来,是刚才那差点撞柱子的美国大兵,逮了马克就问“这个大美女是谁?你们军队的?”
马克道“是红十字的。”
“holy*,红十字居然也有这样的美女。有主了吗?”
马克听他这么问,立即一脸严肃地提醒“全军上下,你谁都能惹,就是她不能。”
美国大兵一怔,问“为什么?”
“她有毒。”
对方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哈哈大笑“美杜莎?”
马克耸肩“真贴切。”
***
樊希换了一件衣服,下楼吃饭。
她穿着部队的汗衫,下摆在腰间打个结,下面热裤。
这已是她最简便的装扮了,但依然惹火,就像她自己说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尤其是在这男人为患的军营。
一路带走风光无限,樊希走到马克面前,问“肉烤好了么?”
马克早就替她准备好了,将盘子递给她,道“这些够你吃吗?”
樊希低头一看,猪肉牛肉鸡肉各一份,还配着蔬菜,相当丰盛。难为这个大老粗这么细心。
“够了,谢谢。”
马克向她眨眨眼,风骚地向她抛去一个媚眼“谢就不用了,来点实际点的。”
听他这么说,樊希也不废话,捏住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清脆。
这一下,顿时让马克的魂儿飞了,捂着脸,轻飘飘地上了天。
瞧见他这熊样,樊希淡然一笑。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吃了两口,有人过来搭讪。
“fancy?”
她抬头一看,这张脸有些眼熟,却一时半晌想不起来是谁。
见她目露迷茫,那人自我介绍“我是加拿大的大伟,我们一起从巴基斯坦来的。还记得吗?”
经他提醒,她终于想起来了,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大伟道“你最近好吗?”
“好。”
“我们一直跟着美军活动。”说了几句废话后,他切入正事“这次,我准备拍一期关于阿富汗的专题片,把这里的一线情况真实地报道给全世界,但总觉得力度不够。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樊希抬眼望过去,问“什么忙?”
“我想在专题片里增加一个主题。我在网上搜过你,看见你在中国影坛的影响力不小,甚至在柏林拿过奖项,所以我觉得在专题里加上你的访谈,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见她不说话,大伟又道“你放心,关于你的那部分,我会尽量美化。”
她一扬眉“美化?”
大伟顿时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立即纠正“我的意思是,如实报道。”
樊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那么紧张,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确实不会,她来阿富汗,就是为了挽救名声,而大伟这个建议,对她来说是久旱逢甘霖。
大伟笑了笑,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也伸手,和他一握“合作愉快。”
大伟道“我得先向美军提出申请。等他们批准了,我们再确定出发行程。”
樊希随意地挥手“你安排,妥当后通知我。”
大伟走后,她继续吃饭。
马克给的量有点多,一个人吃不下去,只好浪费了。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正准备将剩下的食物倒掉,这时,身边有人在用英语道“嗨,好女孩可不会浪费食物。”
她没理,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连食物带盘子刀叉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见她这么吊,另一个声音在旁边搭嘴“好女孩也不会拍性。爱视频。”
提到这话题,两人顿时暧昧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无礼。
樊希面无表情地抬眼,两张脸,一白一黑,完全是那种美剧里出现的炮灰脸。
但对方明显不觉得,自我感觉良好,见她抬头,其中一个便用舌头顶了顶右边脸颊,将手放在嘴边做了吹箫的暗示性动作。
侮辱性的动作。
她脸色一沉。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们不知道她的性格,仍然在调笑“嗨,美女,我在youtube看过你的视频,很性感。你有没有兴趣”
她冰冷地打断他的话“没有。”
见她要走,他伸手去拽她,谁知,樊希手一挥,挡开了他的触碰,转身一个360的回旋踢,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右脸上。她的力气不小,以至于对方倒退了好几步,碰的一下撞翻了的垃圾桶。听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投来。
搭档被踹,另一个人随即摆出了拳击的动作,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樊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唇。来得正好,这几天训练,没人开刀,手痒了。
目光一瞥,瞧见地上的叉子,她飞快地弯腰。见她手里拿着叉,对方吓一跳,一脸如临大敌。
然而,樊希手一挥,只是用叉将头发盘了起来。
她抿嘴一笑,神情鬼畜,同时也出手了,狠又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她樊希就是这个调。
一个100公斤的大块头,居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这么嚣张的女人,大家还是第一次瞧见,顿时懵了。
这里闹出了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马克见了,忍不住用手扶住脑门,一脸无奈“这些美国人,说了不要去招惹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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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脚连环踢,将人踹倒在地,樊希还想进一步上前,这时,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随即,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她的后脑勺上,是一把枪。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令人不那么舒服。
被枪顶住,樊希乖乖停下动作,双手向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背后的人继续命令“现在转过身来。”
她照做。
眼前的人也穿着美军制服,一双眼睛锐如刀锋,他紧盯着她,双手扣枪,摆出一个标准的射击动作。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将双手放下了。
于是他又道“双手抱头,不许动。”
樊希向前一步,索性将额头贴在枪口,有恃无恐地冷笑“这里是德军基地,你敢?”
那人一怔。
手指仍然扣在扳机上,仿佛随时都会射击,两人剑拔弩张,各不退让。
见这边掐了起来,马克哪还有心思烧烤,扔下叉子,飞奔过来打圆场。他按下美国大兵的枪,道“误会,误会。都是一家人。”
樊希啐“谁和美国佬一家。”
美国大兵收起枪,弯腰将自己的同伴拉起来,目光扫过樊希,道“这事我要上报。”
马克打哈哈“不用了吧。”
他指着樊希“让她道歉。”
她哼了声“怕你受不起。”
马克头痛了,低声道“道个歉,息事宁人,乖。”
樊希嘴角一扬,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向那大兵道“好啊,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马克撑住额头,觉得自己完全hold不住这情况“我是让你和他们道歉。”
樊希双手抱胸,根本不打算退步,这祸端本来就是他们先挑起的。
见她无动于衷,马克只好替她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那大兵哼了声,扶起队友走了,但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这事没完。
“fancy,你闯祸了。”
樊希根本不受他惊吓“马克,我以为你是个男人,原来是个软柿子。”
马克使劲瞪了一眼“武力是瞄准敌人,不是同伴。”
樊希似笑非笑“对哦,美国人拯救了你的家园,是你们的救世主。”
“fancy!”马克满脸的懊悔“我他妈就不该教你搏击。”
樊希笑得更欢畅“放心,你不教我,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这样心里是不是好过点?”
马克张口结舌,一个近两米的人,居然被她弄得全然的无助。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
***
司令部里,内森和保尔在制定作战计划,尼尔斯也在,作为参谋。
“康都以北是沙西丹和斯科扎尔两座大城市,加起来大概有五六万人口,是向北通往昆都士的要道。据我们情报人员探来的消息,双城市之间有一个塔利班的蜗居点,必须拔除。”
内森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直接让部队开进,直捣黄龙一举歼灭。
但,保尔却持有保留意见“我们对这两个城市完全不熟悉,贸然推进,恐怕会伤亡惨重。”
内森却不以为然“这就是战争,我们的士兵去过伊拉克,都是活跃在前线的勇士,可不是软柿子。”
北约国在阿富汗一向是作为军事协助,并不是主战斗力,而他这么说,无疑是在暗讽他们缩头缩尾的没用,保尔作为一军之将,听了肯定不舒服,他忍不住皱起眉,反驳,
“我们重视每一个士兵的生命安全,随便下令,只是让人白白去送死。”
内森面部表情一僵“你的意思是我枉顾我们士兵的生命?”
保尔哼了一声。
内森心里也不痛快,目光一转,落到尼尔斯身上“你怎么说?”
尼尔斯道“不费一兵一卒,同样可以一网打尽。”
保尔挑眉,语气中不无嘲讽“哦?等他们自己送上门么?”
他这么说只是想讽刺一下尼尔斯,没想到他却点头“是的,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
“设个计,将他们引出来,然后再一举歼灭。”
“怎么设计?”内森。
“你有办法?”保尔。
两人异口同声。
尼尔斯胸有成竹地点头。
内森道“说来听听。”
尼尔斯不答反问“你们小时候用筛子捉过麻雀吗?”
两人依然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内森道“有什么话直说行吗?”
听他这么说,尼尔斯也不做比喻了,直截了当地说“你知道,塔利班缺乏资源和武器。我们将一辆装满汽油的卡车停在两村之间,伪装成交通事故,车里囤积一些武器作为诱饵,放出消息引塔利班前来偷盗。等他们出现后,立即炸毁货车。”
内森眼一亮“这倒是个一网打尽的妙计。”
保尔没那么乐观“那要是来的是村民,怎么办?”
“这很简单,同时出动两辆,其中一辆放满食物,以红十字名义发送,引开居民。”
内森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
保尔看了眼尼尔斯,什么也没说,沉默不是因为苟同,而是找不到话反驳。内森继续研究地图,圈选事故发生地,屋里一时沉寂。
安静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内森随口说了句进来。
来的是刚才那个用枪指着樊希的美国大兵,叫艾伦。戈尔伯,身居队长一职。
内森问“什么事?”
艾伦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内森一挑眉“两个大男人还打不过她一个?”
艾伦没说话,但神情阴沉。
内森又问“谁先动手的?”
“她。”
“你确定?”
艾伦点头“我看见了。”
于是,内森转头望向保尔“看起来,我们的人发生了一些摩擦。”
保尔莫名其妙“什么摩擦?”
内森使了个眼色,艾伦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樊希动手当众修理了他的两个手下。
尼尔斯低头看地图,脸上不动声色,却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
不等他说完,保尔的眉峰已经皱成一团,道“怎么回事?又是这个女人。”
内森饶有兴趣“怎么”
“她是亚洲的某个女明星,我看她还有点影响力,才将她留在这里。但这女人不是让人省心的料,一路上就没少生事端。”
内森惊讶“这种地方还有女明星?”
保尔烦躁地挥手“作秀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扰乱部队纪律,这次一定要严惩。”
内森扬了扬眉,还没开口,这时,一直沉默的尼尔斯突然插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她不会贸然动手。”
保尔斜眼瞥他,哼了声“你倒是了解她。”
尼尔斯不卑不亢,充满自信“我了解基地里的每一个人。”
这是实话,基地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体重身高背景,他都能随口报出来。
保尔还没说啥,内森就道“我相信。”
保尔没话说。
艾伦看了眼尼尔斯,能让内森这么服气的,他是第一个。
这趟浑水尼尔斯可以不涉足,但他还是忍不住插手了。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无所谓的路人甲,潜意识里,他开始护着她,情不自禁。
内森要靠尼尔斯制定方案,不想为了小事得罪他,便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有错。各退一步,罚他们去洗车,这事就一笔抹过。”
尼尔斯听了,脸色一沉。
见状,内森扬眉道“怎么,这个惩罚太重”
尼尔斯摇头“不是。”
不是太重,只是害怕一波未平,又要掀起另一波风浪。
但其他人没有他这远见,保尔板着脸“这算什么惩罚?”
内森道“既然不是太重,那就让他们去执行吧。”
***
樊希在操场上抽烟,夕阳的余辉洒在她身上,镀出一层金光。她的长发逆风飞扬,看上去,整个人狂野不羁。
尼尔斯没有犹豫,大步走了过去。
目光一转,她看到他,主动打了个招呼。这里所有人,她都是爱搭不理,只有他是例外。
他回了一声“嗨。”
樊希甩了下头发,开门见山“告状了?”
他没多说,只是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锁定。
樊希抽了一口烟,道“是他们先挑衅,我没错。”
尼尔斯道“我知道。”
只有三个字,却包含了许多暗意在里头,最先一条,信任。
樊希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一双绿眼,不似往常的冷淡疏远,竟然带着一丝温柔。这让她想起了车里的那一夜,温暖的怀抱,沉稳的心跳,星光下的男人静默寡言。
两人对视良久,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彼此纠缠。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一把拽到无人的地方,双手撑在她两边的墙壁上,低头将嘴唇压了下来。
她被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他的吻火热激烈,狠狠蹂。躏她的唇瓣,不作掩饰、毫不含糊。彼此间没有语言,但她知道,她在他的心里了,从此以后,即便不在一起,自己的影子也会一直存在。
香烟烧到了尽头,烫痛了她的指尖,她扔了烟头,双手环住他的肩颈,竭尽回应。
风一吹,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扬起最后的烟火。
惊鸿一瞥后,太阳下山了,两人陷在阴影中,看不清彼此。
性格阴暗的人都喜欢黑暗,因为可以隐藏自己,纵情地为所欲为。樊希伸出一只手,贴着他的腹部,一路向下,摸到隆起的地方,轻轻地来回抚摸。
黑暗中,耳边传来他的抽气声。
理智真的可以战胜*么?她不信。
她将嘴唇贴在他的耳边,道“晚上,我来找你,好不好?”
他张着嘴,却失了声,不好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笑了,在夜色中微笑,将他的自控力玩弄于鼓掌,不无得意。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稍微拉出一点距离,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罚我?”
47|9。21|
看见头儿走来,马克挑了几块烤好的肉放在盘里,给他送过去。
尼尔斯拿着托盘,走到一排露天的桌凳前坐下,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马克扬眉“怎么,美国佬真去告状了?”
尼尔斯点头。
马克意简言赅地道“见色起意,搭讪未果,惹毛了女王。”
尼尔斯早就猜到是这样的始末,樊希就像一朵娇艳的罂粟,招蜂引蝶。
马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