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013(2/2)
不看,她都知道是谁。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这是这场仗的规则。
不过,至今为止,两人都很冷静。将来,就不知道了。
尼尔斯看着她,一双绿色的眸子变得更加阴沉深邃。
樊希上半身套了一件白色荷叶袖超短透视纱衣,贴在身上,月光一照,几近透明。底下就一条黑色的丁字裤,下半身的曲线一览无遗。她一手撑在窗台上,柳腰轻扭,倾斜着肩膀,半侧过身体。纱衣的的一侧滑到臂弯处,露出她光洁的肩膀,胸前的景色的若隐若现,她转过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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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这一眼,如同千斤顶,重重地砸入尼尔斯的心中,擦出耀眼花火无数。
她这样子,分明是引诱。
他锁住门,大步走过去,从背后压住她,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封住了她的口。同时,右手拽住她的纱衣,用力向下一扯,衣帛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着无限的感性。他腾出一只手钻入她的衣服里,捏住她的双峰。
她抽了一口冷气,却正好给了他机会,他侵入她的口舌,胡搅蛮缠,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火热的气息灼痛她的嘴唇,他的怒气通过他的亲吻和触碰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他生气,是因为他看不透她的心。他能够揣测所有人的心思,就是看不透她的。
她想转身,他不让,用胸膛将她死死地抵在墙上,手离开她的双峰,一路向下,钻入她的双腿间。
一片湿润。
他冷笑。
男性荷尔蒙吹过她的耳,让她颤抖得更厉害,心中的空虚,无法言喻。她迫不及待地反手勾住他的脖子,需要他的填实。
尼尔斯抓住她的手,反剪在背后,这是他对待敌人的防卫姿势,现在却用在她身上。可见,她在他心里,是什么。
双手被反扭,让她有些痛苦,可痛苦中又带着兴奋。女人,或多或少,都有被虐情结,尤其被一个颜值高、平时禁欲又严谨的男人粗暴对待。爱中带恨,恨中缠爱,像暴风卷过,令人欲罢不能。
即便樊希这个女神,也无法阻止心中的这种渴望。
尼尔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要什么,却不肯给,即便他也在极限徘徊。但是,理智仍在,且大于感情。
他的手深入刺探,撩拨着那片湿地,吻住她的嘴唇,吞下她的沉吟。
她颤抖,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直,软软地靠在他怀中,觉得自己就快被他弄死了。她想说话,却被他火热的吻堵住,一个音节也发不了。
终于,他翻过她的身体,看了她一眼,慢慢俯低身体,单腿跪在她的双腿间。
存在感太强烈,搅乱她的心湖,她抓住他的头发,手指缠住他,死死地咬住嘴唇。
那一点,这般敏感,一旦裹住,从此不放。
他让她感受到欲。仙。欲。死,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是烈火焚烧的地狱,她被掐得死死。
樊希下意识地扭动身体,像是一曲热舞,让她神魂颠倒。
她要的,他不给。他要的,她同样不给。
一个玩弄心,一个玩弄身,很好很公平。
他站起来,重新堵住她的嘴唇,口齿间纠缠着一股*的味道,是她的味道,熟悉,却也陌生。
她挣扎,却被他镇压。
她伸手去扯他的皮带,那底下的热浪,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还是被他镇压。
他不想上她。
却用嘴诠释。
她突然意识到,他在报复自己,将她撩拨,甩给她是空虚。
一个可怕而强大的男人。
他的威严,不容人挑衅,而她偏不肯低头。
两人正一来一往,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门柄一动,大门打不开,随即,外面传来了南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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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cy,你睡了吗?”南雁的声音传来。
她的身体一颤,带着他也是一颤。
尼尔斯离开她的嘴唇,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一双绿眼在黑暗中有些危险,像狼。
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高。潮中回神。
得不到回答,南雁又敲了下门,叫道“fancy我忘了带钥匙,快来替我开下门y?”
尼尔斯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她,然后手臂一撩,将她的外套拎了过来。
她伸手,他松手,谁知,她的手一缩,外套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
南雁正拍着门,却打死也想不到,过来开门的是尼尔斯,一脸严肃,不言苟笑。她本来就胆小,尼尔斯虽然平时对人和蔼,但他给人的印象就是智慧又威严,所以她对他总是心怀敬畏。
她很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一句话堵在嗓子口,怎么也说不出。
尼尔斯看了她一眼,冷静地道“抱歉,借过。”
南雁这才回神,赶紧向旁边一闪,转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风吹来,南雁一抖,顿时清醒了,赶紧进屋关门。
走进去一看,她差点又要崩溃。
樊希靠在墙间,身上衣服破裂,下身就穿了一条比手绢的布料还少的内裤。不但如此,她嘴唇嫣红,雪白的乳上有指印,颈子上吻痕交错,不堪入目,看一眼就明白了两人刚才锁屋里在干嘛。
南雁捂着嘴,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fancy,你是不是被天啊,没想到狄利克雷少校是这样的人!”
樊希拉起衣服,弯腰将外套裹在身上,耳边听见南雁还喋喋不休,不耐地挥手,道“他没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南雁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
***
马克正在室内训练拳击,门一开,樊希进来了。
他停下打沙袋的动作,问“怎么,闲着无聊?”
樊希“我来找你训练。”
马克用拳头挠了挠耳朵,表示怀疑。
她点头“你没听错。我要变强。”
马克伸手拔了拳击套,一脸认真地道“你已经很强了。真的,我身边没一个女人,像你这样。”
甚至连男人和她比比,都有种弱爆了的感觉。
樊希摇头“还不够。”
“那怎样才算够?”
“至少在这个地方,能够保护自己。”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他腿部的枪托上。
马克一脸犯难“我不能教你射击,这违反规定。”
德国人真是呆蠢的可爱,樊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也不行。头儿要知道,会捏死我。”
樊希气定神闲“你那么壮,他捏不死你。”
“哦,不,他的一个眼神过来,我腿就软了。”
樊希道“你不用教。你只需要演示,我自己学。”
马克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违反军规。”
樊希见说服不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一下子还真拿这个严谨死板的德国人没办法。
她沉默了一会儿,退而求其次,道“那你教我近身搏斗,我要一招毙命的那种。”
“”马克吞了口口水,语重心长地道“fancy啊,现实不是拍电影,一招毙命的,那是你演的刺客。真实世界里没有。”
樊希问“我知道。”
马克又无语了,知道还逗他。
“你平时是怎么练习搏击?”
“拳击。”
“那就练习拳击。”
马克立即松了口气“这个可以。”
樊希将头发一把扎起,从储备箱里翻出护腕,头盔,护膝,拳套,穿戴妥当。
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穿的看不出男女,这样真的好么?
马克看了她一眼,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要练?这个很苦的!”
樊希点头“从今天起,一星期三次。”
马克拿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道“好吧。”
左直拳、右直拳、引圈、摆拳、上勾拳、平勾拳马克一一示范,并且指点要领。
樊希学得很快的,几乎是一说她就能记住。
“好了,全都示范给你看了,”他用双手拍了拍胸口,道“现在你攻击我。”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低估了她,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是有基础的。而且,她出手狠,比男人还要凶猛。
马克一开始还能扛得住,后来发现,她完全是不留余力,还不是初学者!被她一路追着又踹又踢,他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fancy,你是不是在谁那受了刺激,要来我这发泄啊!”刺激?樊希想到尼尔斯,眼睛一眯,又是一脚踹过去,要不是马克身上穿着护体,他觉得今天过后自己差不多就报废了。
他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是想练,你只是想发泄y,你还是去踢沙袋吧。”
樊希没再追着他打,继而将注意力放在沙袋上,马克松了口气。
会功夫的女人真可怕!这让他想起他在特种部队时的顶头上司,实打实的女魔头。
刚准备抽根烟,松弛一下神经,这时,尼尔斯来了。他目光扫过樊希,最后落在马克身上,问“有时间么?我有事要和你说。”
马克叼着烟,跟他一起走到门外,问“什么事?”
“组建军队的事情。”
马克眼睛一亮“经费拨下来了?”
他点头。
马克立即问“多少?”
“五万欧元一年。”
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按照贾米尔靠600美金一年养活整个村庄的标准来说,五万欧真心是笔不小的数目。
“不过”
听到转折,马克的心立即就悬了起来,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光康都和法扎尔两个村庄联盟还不够,我们需要发展更多的乡镇加入联盟。”
马克一下子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要让一个国家政权巩固,必须要得有军队和警察力量辅佐,所以美帝和北约的讨论结果是,召集阿富汗的当地人组织起相应的军事力量。但问题是,阿富汗这个国家久经战乱,长年处于无政府状态,完全就是一盘散沙。一个城镇里,通常有多股势力交织在一起,只有先拔除当地的恐怖组织,才能召集壮年男人组建军警。
现在阿富汗北部,完全在控制之下的只有康都和法扎尔,五万欧元当然不会只奉献给着两个屁点大的地方。上面传达的思想是,盟军要将北部所有的村庄都划入安全区,进一步扩大资源。换句话说,就是德军部队还得继续向外开进,扫除其他村庄的恐怖分子,联合当地人,扩大军警力。
马克一听,头就痛,这样一来,大战小战肯定不会少。
“我们德国在这的驻军一共就1500个人。而这个基地才900多个,一半还是固定驻军。开玩笑啊!”尼尔斯道“会有盟军支援。”
“盟军?谁啊?是那些不靠谱的美国佬么?”
尼尔斯点头“美军,还有其他北约国成员,比利时、挪威、还有荷兰。”
马克哼了声“除了美国人,其他的更不靠谱!”
“不靠谱也是人,能走能动,就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马克大大地叹息了一声“和平的好日子过完了。”
“阿富汗哪有和平!”尼尔斯沉吟“从好的一面看,我们可以解放更多被塔利班俘虏的当地人。”
马克问“什么时候出征?”
虽说德国自从二战后,已经70年没打过仗了,但出征这个词,用得还真是确切。要去其他城镇乡村,那就意味着要和塔利班大干一场,到时候,必然会出动坦克、半履带装甲这类重型机器。
“等他们过来汇合再说。”他们,指的自然是美军和北约国。
“”两人说了一会儿正事,尼尔斯一低头,就瞧见他身上的脚印,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提也罢,一提起,马克就有一堆苦水要吐“fancy啊,这是谁不长眼地去惹毛了这女人。”
尼尔斯一怔“怎么?”
“谁知道她怎么了,突然跑来找我学射击。”
“你答应了?”
马克忙摇手“没有,绝对没有!她那火爆的脾气,我哪敢教,万一发起神经来,一枪一个,把我们基地的人全给毙了,倒时候我找谁哭去。”
他不说,尼尔斯也能猜到下文,她一定是退而求其次,缠着马克学近身搏击。
“你劝劝她啊,女人不能这么彪悍,不然找不到男人。”临末了,他又哼了句“哪个男人压得住她?”
尼尔斯笑笑,没接口。
两人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尼尔斯走了,马克继续回到训练室。
樊希练的一身是汗,沙袋上都是拳印和脚印子,听见关门声,便将头转了过来。
马克被她两道凌厉的目光看得是头皮发麻,心跳加快,忙赔笑道“继续,你继续。”
樊希没理他,飞起腿反身一踢,啪的一声,沙袋瘪了个凹档。
马克条件反射似的夹紧了腿,女神威武。
樊希练了一会儿,一直到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湿,这才收手。
马克狗腿地送上毛巾,问“你以前练过拳击?”
她将头盔脱了下来,解开身上的护体,道“我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去了武术学院。”
“中国武术!我青少年的时候,特别向往。”
她嘴角撩了撩,道“你不会想去体验。”
去过的人知道,中国的武术学院,从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马克问“你父母不会心疼?毕竟14岁,还小。”
樊希挑了挑眉头“他们不会。但,我很感谢他们,没有当初的决定,就没有今天的我。”
马克好奇“你在那里都学了什么?”
樊希指了指脑袋“意志。”
他扬眉。
“教练说,如果我不打别人,就会被别人打,所以在他出手之前,就要将他放平。”
马克感叹“这个,我们的教练也说过。不过,我们是特种部队。”
她浅笑。中国人地狱式的教育,本来就很可怕。
马克道“这么苦,你小时候没哭过吗?”
她摇头“教练最烦这个,谁哭,谁晚上没饭吃。”
马克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去当演员,我觉得你应该代表中国去参加奥林匹克。”
樊希笑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我美,天生丽质难自弃。”
40| 9。17|家
通过尼尔斯的科学设计,山底的地下水被直接引上山,孩子们再不用为了打水,而跑一公里路。
马克总是嚷,尼尔斯是我们的圣经,你不需要懂,只要膜拜就行。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他的脑袋像个储存器,是老天给的外挂,连带着跟他混的人也一起走运。
中午时分,太阳正烈,樊希上完课,在整理讲台。这时,贾米尔带着一群壮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中各自捧着食物和茶饮。
走到尼尔斯面前,贾米尔伸手放在胸口,弯腰行了个问候礼,道“这些都是我们村庄的人,吃过饭后,你可以全部带走。”
尼尔斯回礼,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
搬开课桌椅,将地毯铺在地上,食物摆放在正中间,大家围着一圈坐了下来。
樊希在一旁抽烟,南雁跑了过来,搓搓手,正准备坐下,谁知,贾米尔突然发了话“女人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
南雁尴尬起身,她胆小,自然什么也不敢说。樊希在一旁看不惯,冷笑“我今天非要坐呢?”
贾米尔摇头“那这顿饭就吃不了。”
她转头去看尼尔斯,后者没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樊希手一弹,将烟头弹到他脚边,尼尔斯抬头看她,眼底带着一丝警告。
樊希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但在路过贾米尔的时候,啪的一脚踹在门柱上。她的力气不小,立即把脆弱的门板踢出一个窟窿,房梁抖了抖,掉下一大坨灰,正好掉进他们的食物上。
她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过这些直男癌晚期的臭男人,高贵得像个不可侵犯的女神。
几个阿富汗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都面面相觑。
马克对贾米尔道“村长,我能给您提个建议吗?”
贾米尔点头。
马克道“惹谁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惹这个女魔头。”
“”***
走到外面,南雁追了上来,道“fancy,谢谢你替我出气。”
樊希摇头“不是为你,用不着自作多情。”
南雁知道她面冷心热,所以嘴里不争辩,但心里还是很感激她的。
樊希向来高冷,不喜欢和人套关系,所以南雁和她搭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
烈日,但风也大,这么一吹,倒也不觉得热了。
樊希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山脚下,有一大片罂粟地,正是花开时机,一片红色花海,浪潮般荡漾。
娇艳,却又充满毒性的花。
她站着观赏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个破地方,没有信号上不了网,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她自拍了一张,可是,离得太近,脸只有半边。
“我来替你拍吧。”
樊希抬头,来的是马克。将手机递了过去,说了声谢。
马克看看镜头,又看看她,问“你要不要摆个姿势?”
樊希一挑眉,霸气侧漏地道“只要镜头里有我,任何动作都是姿势。”
马克无话可说,只能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他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人浅浅微笑,纱巾随风飘舞。她果然没说错,随意摆的一个pose,都足以让人倾倒。马克手一抖,忍不住又给她拍了一张,这才将手机还给她。
“你不和那些人一起吃饭,来这里做什么?”
马克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我给你留了一盘食物,要不要去吃一点?”
樊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马克知道她还在生气,劝解道“头儿也是没办法,我们在和贾米尔做买卖,只能将就着他们。”
“马克。”
听见她叫自己,他忙嗯了声。
“我没生你气,你用不着解释。”
“”马克道“那就去吃饭吧。忙了一上午,你难道不饿吗?”
她转过头“让尼尔斯过来。”
马克叹气“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上眼就谈呗,干嘛这样相互较劲?”
樊希哼了声“谁和他对上眼?”
马克道“我们眼不瞎,都看着呢。如果不是看对眼了,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总抬杠?”
她不说话。
马克欲言又止,但想想,还是没忍住那八卦的心“fancy,其实尼尔斯是个暖男。”
暖男?樊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除了那个地方热,其他哪里暖了?
“没看出来。我觉得,他是一座山,冰山。”
马克忍不住为上司解释“唉,那是你和他相处的方式不对!你得对他好一点、温柔一点,冰山不就融化了。”
樊希抬眸看向他,道“我看是你融化了吧。”
马克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道“我说真的呢。”
樊希嗯了声“知道了。”
知道了却还是不走,要在这里等尼尔斯来将就她,马克看着她也是无奈,只好回去帮她传话。
风鱼贯而入,吹得耳朵痛,樊希嫌烦,索性一把将包头的纱巾扯了下来。
一头大卷发,被风吹得丝丝撩人,黑色的发映着背后的蓝天白云,视觉反差极强。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心一荡,知道是尼尔斯来了。
尼尔斯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樊希想点烟,可风太大,怎么也点不起来,索性不点了。尼尔斯望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踱到她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狂猛的风。
烟终于点燃了,樊希深深地吸了一口,刚张开嘴,烟雾就被风给吹散了。
点完烟,尼尔斯想转身退开,不料却被她一把抓住,她尖锐的指甲陷入了他手背的肌肤。他抬头看她,一双绿眼在眼光下尤其清湛;她也正在看他,却是眯着眼,慵懒的神情像一只猫。他们俩,一个背对着阳光,一个正对着阳光,面对面地站着,彼此相望。
樊希问“你们来这个国家是做什么的”
“解放这个国家。”
“何为解放?”
“自由民主平等。”
樊希听了,顿时笑了“你没把这观念传输给他们,反而让他们给影响了。”
尼尔斯沉默半晌,退让“你说得对。刚才是我处理不当,我向你道歉。”
她夹着烟,环胸看他,似乎在评估他这一句话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她的头发彻底乱了,不经意地扫上他的脸。
尼尔斯看着她,仿佛有只手在骚动他的心。
她披散着头发,发丝随风飞扬,动感十足。稍长的刘海遮住了脸颊,乌黑的发色衬托出她肌肤的白皙,女人妩媚的气息尽显。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属于这里。
可是,她偏就出现了,还存在感如此之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
樊希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近脸,伸出舌头顺着他颈部的轮廓,由下向上地舔了一下。咸咸的,汗水夹杂着砂石,还有男人荷尔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令人心动不已。
尼尔斯心跳了一下,那湿软温润的感觉,就像一道电流,透过他的肌肤,钻入他的血管,一瞬间激活了身体里所有的细胞。
见他看自己,她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阳光底下的她,野性十足。
她越过他,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回眸一笑“看在你认错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
浅浅的笑容,却满是动人妩媚,他定定地看着,一时失神。
便在此时,一声巨大的爆炸毫无预警地凭空响起,大地仿佛开了裂,樊希脚底剧烈地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她迟疑,再度回头,只见尼尔斯一脸凝重,疑问还没出口,第二次爆炸再度发生。
在这方面尼尔斯比她敏感,感受到预警,以迅雷不及灌耳之速将她扑倒在地。樊希淬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敲在的地上,一阵头晕眼花。但与此同时,沙土掀卷,气浪冲天,大地随之摇晃。
恍恍惚惚中,樊希睁眼,从他臂膀缝隙中望出去。看不到太阳,整个天地飞沙走石,一朵黑色蘑菇云贯穿天空,火苗舔舐而上。整个场景看上去很夸张,像是电影拍摄现场,却比任何一部都逼真。
要知道,刚才死神和她只有一线之距。
她眨着眼睛,耳朵嗡嗡直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时回不了神。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一分钟后,意识才一点一点回笼,脸上传来刺痛的感觉,她陡然惊醒。入眼的是尼尔斯脸,纯澈的眼珠子充满焦虑,当时她脑中就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这个沉稳的男人也会惊慌失措。
“樊希,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她一把捏住他的手掌,带着娇嗔“没受伤,也被你拍成重伤了。”
他松了口气,想翻身从她身上起来,却被她双臂一勾,环住了颈子。
尼尔斯皱起眉头“别”
话还没出口,就被她主动送上的吻给封住了。她捧住他的脸,抚摸他的耳根,用自己濡湿的舌头去温润他干燥的嘴唇。
一个吻,短暂却缠绵,她离开他的唇,用鼻尖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只是一秒钟的沉默,两人的嘴唇再次贴上。这一次,却是他主动。
在沙尘中热烈激吻,背后是通天的火苗,要是马克见到了,一定会惊爆他的眼球。
浑然忘我时,尼尔斯的对讲器响了,里面传来马克气急败坏的叫声“头儿,头儿,收到信号请回答。”
尼尔斯如梦惊醒,飞快地推开樊希,翻身起来“收到。这里一切正常。”
马克道“这里情况不妙,我们的人受了点轻伤,但村长和他带来的人,伤亡惨重。你赶紧过来瞧瞧。”
事情紧急,尼尔斯立即起身,见状,樊希也跟着一起去。
谁知,刚走两步,一颗子弹,不知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扑的一声,射入樊希右脚边的土地里。差之毫厘,她的脚就废了。
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偷袭,尼尔斯脸上立即风云变色。飞快地将她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樊希还没站稳,又是一股疾风射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尼尔斯的腹部,那一道冲力,让他站立不稳,瞬间向后倒去,连带着樊希一起,滚入身后的斜坡。
两人顺着斜坡,一路滚到山底。睁眼一看,映着蓝天白的,是一大片罂粟花田。
樊希一阵耳鸣,五脏六腑翻滚得厉害,坐起来干呕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突然想到了尼尔斯,他躺在不远处,生死不明。想起刚才那一幕,她的心突然剧烈地狂跳起来,在滚下山的时候,他中弹了。而那一枪是替她承受的!
不安、心慌、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感情因素在里头,樊希挣扎着起身,心情复杂地向他爬去。
尼尔斯趴在花田里,生死不明,身上没有血迹。他穿的太厚,一下子根本瞧不出伤在哪里,樊希心慌意乱地将他翻过来,探了下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41| 9。17|
心急慌忙中,樊希突然想起来,以前拍公益片时学过的急救措施。
仰起他的脸,捏住他的鼻子,她深吸一口,将氧气吹进他的嘴里,同时进行胸外按摩。
,尼尔斯!
樊希心中忐忑,不停地重复吹气、压心脏这两个动作,全身血液都倒流上来,让她手脚发麻。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却真的害怕了,怕他会就倒在这里,永远起不来。死亡,太可怕,她不想经历。
她咬着牙,麻木地重复这个动作,这一刻,心无旁贷,只想把他救回来。
轮流几次后,他突然吐出一口气,干咳几声,终于有了反应。
樊希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脸,急切地叫道“尼尔斯,尼尔斯!你怎么样?”
尼尔斯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强烈的日光,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清醒过啦,条件反射性地坐了起来,飞快地从腿部抽出枪,对准不知名的某处。
没有偷袭者,只有摇曳的罂粟花。
樊希见他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双手一勾,毫无顾忌地环住了他的颈脖,道“我以为你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一句话,情真意切,没有欺骗谎言和挑衅在其中。
尼尔斯下意识单手揽住她,定了定神,目光一转,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滚落了山底。
樊希微微地推开他,扯着他的外套,问“刚才子弹打中你哪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脸上的急切,让他微微一怔,在他眼里,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笑是假的,哭也是假的,任何时候都在做戏。习惯了她的虚情假意,当她真情流露时,竟然有些不习惯。不,不是不习惯,是不相信,也许对她,又是另一场戏,另一个舞台。
尼尔斯挡开她的手,道“没事,我穿着防弹背心。”
樊希还是一脸怀疑。
他只好解开背心,拉起衣服给她看,伤口倒是没有,却青紫了一大片,像被什么东西猛锤了一下,惨不忍睹。
“骨头有没有断掉?”
他摇头。
樊希伸手摸了下,指尖下是硬邦邦的肌肉,他倒抽了口了冷气,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她的触碰,带着电。痉挛他的心脏。
听到他抽气,她立即缩回手,道“我欠你一条命。”
这话说得夸张了,尼尔斯不想让她觉得亏欠自己,便道“刚才你也救了我,我们一命换一命,两不相欠。”
见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和自己划清界限,樊希心生不快,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他腹部的乌青,冷冷地道“随你便。”
尼尔斯顿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力道一松,又躺回了原地。喘回一口气,他从腰间掏出对讲机,呼叫马克,但半天都没人应答。
不好的预感,气氛沉闷,两人都没说话。
尼尔斯手一撑,站了起来,道“我们得想办法上去。”
“上去送死?”
他摇头“车在上面。”
樊希没话说。
看她沉默,尼尔斯以为她在害怕,便拉开身上的衣服,作势要脱防弹背心。
樊希道“你干嘛?”
尼尔斯道“给你穿。”
“我不穿。”
“为什么?”
她扯了一朵罂粟花在手里,抬头看她“你要死了,我一个人还是死路一条。我要死了,你能活下去,却愧疚一辈子。”
清清凉凉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让人听了有些心乱,尼尔斯沉稳地道“我们谁也不会死。”
低哑的声音,像一个保证,樊希听了一怔,随即笑道“希望。”
***
回到山坡上,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蔓延着硝烟,还有一股血腥味。
死亡在蔓延。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迹斑斑,不久前,这里还上演过一场激战。樊希强迫自己望去一眼,死的人不是德军,也不是村庄里的男丁,或许是刚才偷袭他们的人。
尼尔斯让樊希躲在掩体后,自己去四周查看,樊希一把拽住他,道“你要小心。”
就四个字,却千斤重,如今,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
她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每一个决定,都带着压力。
尼尔斯点头。
猫着腰,从侧面靠近学校。
刚发生了爆炸,紧接着又是枪战,横尸当场,这景象惨不忍睹。
尼尔斯四周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可疑,绕了个圈子,又回到樊希身边。
他明显松了口气“他们回基地了。”
“你怎么知道?”
尼尔斯道“车子不见了。”
伤者也不见了。
樊希皱眉“那我们怎么回去?”
“他们给我们留了一辆。”
“你有车钥匙?”
他点头“所有钥匙,我都有备份。”
“”樊希跟着他,猫腰走到车旁,一双眼睛警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