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尸检(2)(2/2)
时茜颔首微笑道:“自然可以。”
其他医师闻得时茜之言,纷纷摘下手套,然后鱼贯上前依次探脉。率先上前的是秦医师,约莫三五分钟后,他惊叫道:“他竟还有脉象,他并未死去。”言罢,侧身让开,让其他医师上前探脉。十分钟转瞬即逝,余下的四位医师也已完成探脉。
五位医师齐齐朝时茜躬身施礼,赞时茜目光如炬,钱铎铎及师爷、魏临安皆对时茜投来钦佩的目光。
时茜面露窘色,轻咳一声,心中暗忖:这有何值得钦佩的,并非我的功劳,实乃自己的法器小欢之功,来此途中,小欢便告知自己顺天府那具尸体尚存一息。
时茜朗声道:“既无尸体,那尸检至此便结束了。即刻开始救人,探寻他昏迷的缘由。”
五位医师面面相觑,秦医师向前挪了一小步,恭声道:“萧提刑,此亦属我们法医之职责吗?”
时茜厉声道:“那是自然,但凡涉及刑事案件,皆在我们法医的职责范畴之内。
眼前这位少年昏迷不醒,致使村民误以为其已亡故,遂报了官,怀疑是这少年的继母下毒谋害了他,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故而咱们须得彻查一番,这少年是否遭人下毒,抑或被人施以何种卑劣手段致其昏迷。
少年昏迷,断不可能毫无缘由,定要找出个中缘由。本官适才不是说了嘛,咱们法医的职责便是寻得证据,还原事实真相,将真相公诸于世。”
五位医师听了时茜这些话,如雷贯耳,齐声应是,旋即便开始会诊研讨,探寻少年昏迷之缘由。
此时,时茜已经从小凡处获知少年昏迷的来龙去脉,听着几位医师的议论,心里想着怎么给出提示,不禁言道:“这少年是否消瘦了些许,简直可谓是皮包骨头了。这百姓的日子虽说艰苦,但这数年各地尚算风调雨顺,收成也算不错,并无什么大灾大难,百姓断不至于饥不果腹。
况且,少年还是居于上京地界的,饿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应该啊。”
秦医师听到时茜的话,打量了少年后回道:“是消瘦了些。莫非他是饿晕的。他继母不给他吃食,饿着他故而……”
辛医师却反驳道:“我看不像,他嘴角有呕吐物,表明他有进食。”
这时钱铎铎言道:“本官已审问过少年的继母,少年的继母矢口否认饿着少年。不过,后娘之话不可全信。故而,本官已派人去传村正及他家的邻里前来问话。”
这时停尸房外传来,映日、李锦绣的声音,时茜让五位医师继续讨论,然后与钱铎铎打了声招呼便往停尸房外走。
钱铎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时茜的背影,回头吩咐师爷、魏临安继续留在停尸房盯着,自己则跟随时茜的脚步往停尸房外走。
钱铎铎来到门外,映日、李锦绣正向时茜禀告,她们审问少年后娘的事情,看到钱铎铎出现,映日、李锦绣暂停禀告,向钱铎铎行礼道:“钱大人。”
时茜听到这话,转头道:“钱大人。”
钱铎铎道:“萧提刑,里面无本官用武之地,所以本官出来透透气。萧提刑你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时茜道:“映日、李锦绣正说着呢,钱大人来的正好,断案判案是顺天府的主场,提点刑狱司是辅助,一起听听吧!”
钱铎铎点了点头,时茜便示意映日、李锦绣继续说,映日道:“我与绣儿用话套了那妇人,那妇人承认她对待继子确实没有亲子那么上心,平时亲子碗中的吃食是冒尖的,继子呢就是平的,亲子吃干的,继子呢就吃稀的。她承认慢待继子,却坚决否认苛责继子、不给东西吃,让继子饿肚子的事。”
钱铎铎道:“萧提刑,映日说的这些与本官审问妇人时,妇人交代的一般无二。这么看来,这妇人说的话,或有几分可信。”说完这话,钱铎铎看到自己派出去找人来问话的捕快回来了,便与时茜道:“萧提刑,本官派人去案发地,把少年家的邻居找来问话的人回来了。
萧提刑,提点刑狱司有检查刑狱之责,不如随本官一起去听听。”时茜点头回应,就随钱铎铎前往大堂。
……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在这两刻钟钟时间里钱铎铎仔细地审问着村正以及村民们,敏锐而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村正及村民们,把村正及村民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中。随着审讯的进行,各种线索逐渐浮现出来,而钱铎铎则像一名经验老到的猎手,紧紧地抓住这些线索,试图找出事情的真相。
终于,审讯结束,钱铎铎微微抬手,示意身边的捕快把村正和村民们带出大堂。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提刑,缓缓说道:“萧提刑,你怎么看?”
时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尔后放下杯子,轻咳一声,开口道:“从村正及村民们所反应的情况来看,那少年的后娘确实存在偏心自己亲生孩子的问题,未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然而,就其为人而言,却也不算太过歹毒,对待继子虽有差别,但也并未过于苛责。”
钱铎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本官在审问那妇人的时候,她也坦诚自己对待继子确实不如亲生的,但她坚决否认有除去继子的心思。
她说除掉继子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毕竟那继子如今已经能够干一些活计,算得上是半个劳力了。
而且她自己也生养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的年岁并不大,还不能养活自己,如果失去了夫君,她和她的孩子们的生活将会陷入极为艰难的境地。
有这个继子在,在服劳役等事务上,还可以让继子前去承担,而她的夫君就能免除劳役。本官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她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钱铎铎不禁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可是,如果不是她下的毒手,那么究竟会是谁想要加害这少年呢?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秘密?难道真的还有其他我们未曾发现的人与此事有关?”
沉默持续了足足两分钟之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钱铎铎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依本官之见呐,那妇人怕是并未将实情全盘托出。要知道,她自家的邻里可是言之凿凿,称那少年时常喊着肚子饿,四处向他们讨要吃食呢。
由此可见,这其中定有蹊跷。本官推测,那妇人必定是在表面上装作善良大度,实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当有人在场瞧见的时候,她便假惺惺地给那少年一些食物充饥,可一旦没人注意到,她就立刻收起食物,不给少年一粒果腹的粮食。”
时茜装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确有可能如大人所言。”
就在此时,看守牢房的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急切地禀告道:“大……大人,不好啦!那牢房中的妇人的一个儿子突然间抱着肚子不停地翻滚,接着口中吐出白沫开始剧烈抽搐,紧接着便双眼紧闭,昏死在了地上。那模样着实吓人啊!”
听闻此消息,钱铎铎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连忙转过头,对着时茜焦急地说道:“萧提刑,眼下情况万分紧急,顺天府衙门之中没有大夫,此事事关人命,本官希望提点刑狱司的法医能够出手救治病患。”
时茜面色严肃,郑重地应道:“理应如此,自当全力救治。”说罢,时茜迅速摘下腰间的阵法令牌,凭借着令牌千里传音,快速通知秦医师、辛医师尽快赶往牢房救人。时茜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必须争分夺秒,才能挽救那条宝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