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守墓人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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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在小镇东边，与小镇隔着一片宽阔的农田。守墓人德克现年六十二岁，是一名隐退多年的职业冒险者。

德克年轻时曾在帝国各境游历，参加过多次战役。他在四十岁时带着妻子的骨灰和一双儿女回到小镇，当起了守墓人。

尚未抵达墓园，守墓老人德克已身着只在每周出席礼拜时的贵重衣物在路边等候杰西卡两人。

他提着一盏油灯，面容苍老，与许多饱经磨难的老人一样，眉目间不时流露出一丝感伤。漫长的阅历令他对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但同时也更加虔诚。

“见过圣女。”

德克老人将油灯放在地上准备叩首行礼，杰西卡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拿起油灯，带着两人走进墓园。

跟下午一样，墓园里雾气弥漫，入口处的松柏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德克老人居住的木屋里亮着灯，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而来，是热汤的味道。

两人跟随老人走向木屋，一旁的墓碑为雾气打湿，脚下泥土松软，寂静丛林的鸟叫声不时传来，给扰动漆黑的夜色。此时距离午夜还有将近两个时辰。

木屋内陈设简陋，除床铺外，只有一个兼做床头柜的木箱、一张餐桌和三把椅子。房间中的火堆上吊着一口漆黑的铁锅，里面的正咕咕冒泡，深黄色的鸡汤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卑职准备了鸡汤，殿下若不嫌弃，请饮用一碗暖身。”

“有劳了。”杰西卡轻轻点头感谢。

“殿下请坐。”

老人拉开椅子请杰西卡落座。木椅上铺着一层厚实的灰色狼皮，桌上扑上了一层米黄色的桌布，摆着一碟新鲜水果。

杰西卡入座后，老人又给乔伊拉开椅子。这把椅子上只铺了一层羊毛垫，看上去像是老人冬天穿的毛皮马甲。

“多谢前辈。”乔伊点头一笑，与杰西卡相对而坐。

老人先后给杰西卡和乔伊端上鸡汤后。闻着鸡汤的香味，乔伊两人尴尬发现，德克老人已经无处可坐，只能就近坐在床边。但老人站在退后两步，站在一边，并未落座。

“您也坐下吧。”杰西卡善意提议道。

“不，卑职站着就行。”德克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卑职有错在身，不配与圣女同席而坐。”

“这话怎么说？”杰西卡闻言一愣。

德克老人这才打开话匣，将一切告诉杰西卡二人。原来，老人的独子暗中加入黑暗教团，在前些日子的黑暗教团暴乱中被圣殿骑士击杀。此事让老人大感失望和伤心。

“是这样么？”杰西卡忍不住一叹，“尸体领回来了么？”

“领回来了。”老人轻轻点头，“正是不孝子下葬时，卑职碰巧发现了幽灵。”

“原来是这样。”杰西卡内心感慨，“这是他的选择，与您无关，您不用感到难为情。”

“尽管如此，但这孩子自幼没有母亲，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既然加入黑暗教团，说明是卑职没有教育好。请圣女责罚！”

德克老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前额狠狠砸着地板，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渗出鲜血。

“您快起来，父母又哪能为儿女的所作所为负责呢？”杰西卡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伸手去拉老人。

但老人万念俱灰，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只是叹息道若非挂念女儿，自己早已吊死在墓园的柏树上。

“不需要过于自责，这一切都过去了。”

乔伊和杰西卡一左一右搀扶起老人，将他拉到床边坐下。老人面容扭曲，双目无神，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欲望。

他这一生满是悲剧，年轻时随佣兵团冒险，因贪婪害死妻子。退隐后又因过于伤心忽略了对儿女的教育，导致六年前儿子离家出走加入了黑暗教团，女儿也对自己成见极大。

德克的女儿妮娜十六岁嫁给枫叶镇的神官后，每年都很少回家，让老人倍感孤独。

老人的经历让乔伊深受触动，低阶冒险者们常常会因为一时贪婪铸下大错，德克就是如此。人生亦然，冲动之下的决定往往会让人用一生去追悔。

杰西卡温声安慰老人，乔伊这时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认识老人所说的神官。

“老人家，您说的神官是否叫特格？”

“是的，是他。特格·托马斯。”

“他原来是托马斯家族的成员。”乔伊点头一笑，“您跟您的女儿女婿联络过么？”